千梔驀地瞪圓杏眼,嗓音裡帶著不可置信,「你你確定?你沒眼花?」
她明明刻意避開了吐槽的那幾條,這都能被他發現的嗎。
「大數據時代,很好查。」宋祁深緩緩開口,而後掃了個眼尾過來,「而且你這個社交軟體上的帳戶名稱,沒有截掉。」
宋祁深都不像是會用微博的人,還用上什麼大數據了。
千梔不爭氣地將頭埋進沙發的小角落裡。
她刻意截掉了主頁面,就是不想讓他追蹤到其他幾條吐槽他的內容啊。
「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千梔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宋祁深長指微挑,撩起女孩落在圓潤肩側的捲髮,纏繞了一圈。
沉默橫亘在他手中的動作之間,隨後他乾脆利落地拒絕。
「不能。」
「你疑惑的這麼認真,那我也得像千小同學討教,認真地解答不是麼?」宋祁深尾音上挑,帶著點意味不明。
他像是蟄伏已久的狐狸,月圓將近,暗處埋伏。
只等待著那天的到來,伺機出動。
宋祁深說完便湊得近了,打橫抱起她,撈人入懷。
事關如此重要的問題,宋祁深覺得不可小覷。
這種事兒,總得親身指導一下。
所以——
「就有那麼不好?」
宋祁深清泠泠的嗓音夾著冽然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頸側。
千梔感受到了某種潛藏著的危險,被硌著的感覺再次瀕臨,蓄勢待發。
「我現在真的不疑惑了,真的!」
她開始小幅度掙扎,但仍舊是徒勞。
因為她發現,兩人呼吸在這個瞬間縈繞著貼近,直接就噼里啪啦躥了一路的火,止都止不住。
宋祁深還沒怎樣呢,她就率先投了降。
「晚了,現在反抗無效。」宋祁深直接將她帶進被褥之間。
他啜在她耳側,呼吸有些重,「這裡隔音效果好不好?」
千梔哪兒哪兒都泛起了粉,她當埋頭鴕鳥當了半晌,終究是回答了,「嗯還還行。」
她嗓音細得跟蚊子吶吶一般,但還是被宋祁深捕捉到了。
他徹底放開,笑起來,「真乖。」
接下來的一切就很順理成章了。
一個月沒見面的小夫妻,又是兩情相願你來我往的花好月圓時刻,所以這次比以往哪次都要鬧得瘋。
千梔也終於弄明白宋祁深最後問她的那句是什麼意思了。
他用盡渾身解數,又帶著之前所說的,直接攜著要向她證明的決心,不管不顧。
她在各種各樣花里胡哨的招數的來襲下,壓根抵擋不住。
兩人最後洗漱完又躺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宋祁深事畢以後的嗓音都很沉,看千梔眼睫微顫,雙眸半闔著即將要睡過去的小模樣,他起了壞心,一直用指尖去撥。
千梔不厭其煩,最後才軟聲制止住了他。
狐假虎威,還挺像那麼回事。
「所以現在還說不好麼?」
千梔暗地裡,在幻想中將宋祁深的臉皮狠狠地擰了擰,這才開口哼哼了兩聲。
「說話。」男人鍥而不捨。
眼看著他大有捲土重來的駕駛,千梔欲哭無淚,「很好,特別好,行了吧。」
她現在只想和周公會面,因為她實在是困的要死。
但是得了這個回答的某人尚且仍不知足,不給她這個機會。
「之前要是好,你才該不開心吧?」宋祁深漫不經心應道。
眾生難免都有頭一回,哪兒來的那麼多這方面的天賦異稟。
話題越來越扯開的同時,千梔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要說不開心,那肯定是假的。
只不過這樣的事,能被他這樣淡淡地交待出來,這讓千梔覺得很意外。
兩人之前從來沒討論過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不過再談下去,很有可能剎不住車。
思及此,千梔輕輕應了聲,還是逕自將頭埋著,準備當個小鵪鶉。
宋祁深看著遠處靜靜燃燒著的壁爐,華美柔軟的地毯上都是兩人亂扯亂扔的衣服,中間還夾雜著他剛剛實在等不及,猴急著撕掉的蕾邊兒。
像是漂泊了一個月似的,心上的恍惚到現在,才落實到了原地。
他微微闔眼,緊了緊懷裡的小姑娘。
「你很困?」
宋祁深得不到她的回應,只得來了小腦袋上下的小晃悠。
「不過孔雀一樣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宋祁深在千梔徹底昏睡過去之前,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諮詢過夏助理以後,就將千梔的這個帳號給翻了個底朝天,一條隔著一條細細地看了過去。
感受著她的心情變化,想像著她記錄下來的小表情。
千梔這個帳號偏日常,不露臉,就僅僅是記錄,粉絲還是有一些的。
點讚數還挺高。
宋祁深點進去幾個她的粉絲,頭像多是帶花帶盆栽的。
都是年齡很大的老年人了。
而他的帳號剛剛註冊,什麼都沒有。
明顯能夠看出來是和他有關的,宋祁深都點了贊。
直到他看到了這一條——
【這個孔雀一樣的男人!】
甚至還出現了男人。
宋祁深斟酌著,就先在心裡放著,想著到時候來問問她。
現在記憶回籠,他決定還是揪著問一下。
千梔就是再困,倦意在此時此刻也立即魂飛魄散。
她當初怎麼就
怎麼就忘記把帳號名稱給!截掉了!!
而偏偏她吐槽了那兩次,刻意躲著沒有截出來的那兩次。
都被,盡數抓了包。
千梔其實自己都記不清,她當時是怎麼發的圖了。
只知道發的很急,沒有仔細排查。
但事到如今,也無法挽回,現在的她,只好開始裝傻。
宋祁深知不知道她這樣看他是一回事。
總之,這種環境下,她真的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那她的小屁屁還要嗎。
她能夠有足夠的把握去反抗嗎。
她今晚還能睡嗎。
答案肯定是沒有。
思及此,千梔逕自清了清嗓子。
「就,看見一個長得很像孔雀的男人,覺得很新奇,然後我就記錄下來,發了微博。」小姑娘斟酌半天,隨後開始小聲解釋。
「嗯。」宋祁深本意就是問一下,也沒往心裡去,「這男人在你那兒還挺有地位啊。」
不過究竟是怎樣的面容,能讓千梔這樣的女孩,發出一條近乎感嘆的動態來。
「誒——什麼叫還挺有地——l
千梔還想說什麼,被宋祁深用吻堵了回去。
「不提他了,好好睡覺。」
不管長什麼樣,是什麼樣的男人,那都是外面的野男人,他可不想聽她在只有兩人的溫存時刻,還要提起他人。
千梔被摟緊,也就任由他去了。
她抱著宋祁深,找准一個最舒服的地方伸展開來,剛要準備睡過去的時候。
頭頂驀地傳來一聲男人的輕嗤,似是還在耿耿於懷,也似是還在不滿意千梔能把那人都記錄下來。
他來了這麼一句,語氣顯得不屑,格外的高高在上,「長得跟孔雀似的,得有多醜?」
千梔:
她沉默著,沒敢搭腔。
千梔開始懷疑,以後哪天他要是知道那個男人就是他,會不會給當初說過這句話的自己,來一耳刮子。
宋祁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兩人僅存的共處時間都不多,因此兩人都格外珍惜。
千梔剛好沒有課程,將去往培育基地的計劃打卡推遲到了之後的空閒周末里。
宋祁深好不容易來一趟,她就想著陪陪他。
有什麼忙的事,她可以捨棄之後的閒暇時刻,用那來彌補。
沒有了各項的負擔,所以除去洗漱和吃飯,他們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被褥之中度過的。
法國凡爾賽的天氣,是透在骨子裡的溫涼。
那種小寒,是一點一滴浸入骨髓的,即使開了壁爐和暖氣,被窩裡外仍然是截然不同的溫度。
太過於暖意叢生,近乎是放縱的這一天,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度過去了。
早上起得晚了就開始胡鬧,胡鬧完了繼續休息。
時間停停走走,千梔在送走宋祁深的時候,心上沒由來的就浮現起那種近似恍惚的感覺。
總覺得這場別有月余的再次見面,像是在夢裡。
不過之前也說好了,也就剩下兩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她好好修習,再回國,她就不會再走了,也不會再離他這麼久了。
千梔啊,其實是個很戀家的姑娘。
之前戀的,是千家。現在戀的,是她和宋祁深,共同的家。
在法國的學習章程很快就結束了。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此期間,千梔對於香水調製,花樣培育,以及未來生產線的發展,香水品牌的調控,都有了深入的了解,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想法,在她腦中橫亘已久。
以至於在即將回國的雀躍里,七成來自親近的人,而另外那三成,則是來自這個想法。
而因為優異的學習成績,加之調香上嗅覺的靈敏以及極強的天賦,千梔在歸國前,通過了法國學校的考核,也得到了香水調香師的專業認可書。
除此之外。
isica學院額外推送她去參加即將在明年舉行的世界調香師會晤大賽。
在競標中表現,這個大賽,其實最終還是憑個人意願決定到底要不要參加。
而千梔想也沒想,便接受了學院的推送邀請。
也沒別的原因,只因為這個比賽,和她最初萌生的那個想法,重合了。
事不宜遲,也十分的至關重要。
千梔想要,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香水品牌,獨立而起,不依附於任何公司和集團。
從商標的註冊,到調香的配製,再到香水品牌的設計室,千梔希望,署名都能夠是她。
只要在明年之前完工,而後參與到這個世界會晤大賽中去,爭取發展的好機會。
那麼這個專屬於她的獨立香水品牌,將會有一個很好的開端。
想法一旦萌發,便深深地扎了根。
在接下來近一年的時間裡,她還不能夠鬆懈。
揣著這個想法,千梔就連在回國的班機上,都在念念不忘。
但很快,這個想法便被親人重逢的喜悅給衝散了。
未來和夢想雖重要,但親人更重要。
陸婉亭之前輾轉回國的時候,千梔剛好去了法國。
母女倆因此錯了開來。
期間陸婉亭也說過要來法國陪她,都被千梔給拒絕了。
這次再怎麼說,陸婉亭也要做那個見千梔第一面的人。
因此她提前和夏助理打了招聲,也搶了宋祁深的風頭,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先行預定了來機場接機的任務。
"媽!"
千梔從移門中走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千母。
陸婉亭氣色十分好,不復之前那稍顯的憔悴,溫婉和明艷相悖又融合,在她身上發揮到了極致。
她年輕的時候就很漂亮,現在精神煥發起來了,攜著沉澱下來的氣質,整個人顯得優雅又高貴。
「媽媽來接你回家,今天千家設宴,我們回大院。」陸婉亭挽過她,聲音溫柔極了。
「設宴?那爸爸也在?」
千梔驀地想起上一次和千父的對話,直接問道。
「我一個人回的國,哪兒來的你爸?」
提到千閆,陸婉亭語氣就很淡。
左右千梔終身大事都解決了,她也終於提出了離婚。
千閆沒應好,也沒應不好,只是時不時地要來履行他口中所謂的夫妻義務。
陸婉亭躲不過他,直接將回來的日子提了前。
但等到她回了國,被千家那群所謂的長輩暗裡譏諷,才知道。
千閆將千陸集團百分之七十的財產,全部轉移給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禿頭: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自己得有多醜的男主(。
又晚了,話不多說,此章2分評論,24小時都有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