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點,許茵被電話吵醒,她沒聽清楚陳雲說了什麼,只知道現在所有高層都要回到公司開會。
會議室里的人,一個個的表情都迷迷糊糊的,他們都是被人力資源部的電話從被窩裡抓起來的。
然而在許茵進會議室之後,所有人立馬坐直身體精神起來。
「發生什麼事兒了?」她的聲音里也帶著倦意。
人力行政部總監:「許總,我們收到醫院方傳回來的消息,蘇錦梁在醫院被人捅了!」
「他又惹什麼事兒了?」
人力總監愣住,「許總,目前他還在搶救,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搶救?很嚴重嗎?」
「對,非常嚴重,生命垂危。」
她甚至非常惡毒地想著他要是救不活了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費盡心思整他了。
「許總,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處理呢?」
「他說他的父母在國外,你們試一試能不能聯繫到他的家人吧。」
「是,許總。」
她把蘇錦梁編織的謊言告訴所有人,就是想要這些人一起拆穿他的謊言,讓他無地自容!
她下令讓工會立即派人去泰國陪伴蘇錦梁,順便把斷腿的呂頌英也送了過去。
那種看著愛人被痛苦折磨的感覺,呂頌英也該嘗嘗。
這,是她替陸瑾和報的仇!
當年他看著自己痛苦,卻無力回天;如今呂頌英也該嘗嘗這種明明想幫忙、想替他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許茵把蘇錦梁的事情放到一邊,然而泰國那邊的工廠卻傳來了工廠被黑社會逼停工的消息。
她找了許多關係都解決不了這件事,於是她準備親自去泰國解決這件事。
「許總……」
「怎麼了?」
「您真的要去泰國嗎?我聽說那邊最近很亂呀,死了好幾個中國人呢,您看蘇錦梁也出事了……您……」
「小雲,對方是沖我來的,你明白嗎?」她在清醒之後,瞬間知道了對方的意圖。
「許總,您怎麼看出來的呀?」
「工地負責人出事,緊接著工地也出事,你覺得單憑蘇錦梁,能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嗎?」
「我覺得會唉,畢竟他這個人很討厭。」
「單純了,對方是沖全舟來的。」
陳雲懵懂地望著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腦袋。
「你別擔心我,我會安全回來的,你就留在公司,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兒。」
「嗯……我明白了,許總。」
「好了,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她風輕雲淡地一笑,完全不害怕未來要面對的事情。
她現在,是無堅不摧的許茵。
許茵回家後就開始自己收拾行李,雙姨想插手卻插不進去,只能站在門邊等候她的吩咐。
晚上六點,陸瑾和回家,看見門口的行李,一臉疑惑。
她慢步走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阿瑾,我明天要去泰國出差。」
「我陪你一起去。」他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要去解決工廠的事。
「哎呀,你的女孩兒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陪了!」「不行。」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事了,我在那裡可有百來號人呢,不會出事的。」
「不會出事」這四個字讓他莫名心慌,他總覺得此行一定會出事。
「你的工廠都已經被逼停了,他們還能保護得了你嗎?」
「你不要擔心嘛,我會解決好這件事的。」
他欲言又止,接著把她抱進懷裡。
他不想她再這麼拼命了!
他甚至想拿根繩子將她綁在家裡,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無數的話匯聚到嘴邊,又變成了沉默。
「阿瑾……我會平安歸來的。」
「唉……」
「不要唉聲嘆氣嘛,你我的工作就是如此,有些事,必須我們親自去解決。」
「我還是不放心,我派幾個人跟著你。」
她抿唇想了想,設身處地的想了下,點了下腦袋,同意了他的提議。
若是這樣做能讓他安心,那她甘願配合他的安排。
於是次日,許茵乘坐最早的航班飛往泰國,除了隨行的保鏢外,還有偽裝成乘客,由陸瑾和派給她的人。
許茵走下飛機,幾十名黑衣保鏢將她圍住,擁著她往前走,排場很大,就像是黑幫女老大。
全舟酒店泰國區的總裁趙遇帶著另一群人來接她,一群人攏共乘坐了數十輛車,她乘坐的車輛被其他保鏢車輛保護在中間。
「趙總,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給我說一下。」
「其實這件事兒……我不大清楚,朗桑在酒店等您。」
「嗯。」
她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一路上保持沉默。
倒是趙遇非常熱情,很主動地跟她匯報全舟酒店的情況。
許茵只想解決茵食美糧工廠的事,這些事她完全聽不進去。
她覺得心煩,直接打斷道:「這些事,你跟許瓊總匯報吧。」
「啊?」
她抿著唇,扭頭看向窗外,完全不想跟他說話。
就在他們即將駛入酒店時,突然竄出來十幾輛麵包車,一一發瘋了似的將保鏢車輛撞開。
嘭嘭嘭!
震天響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她面不改色地扶著車門穩定身形,目光變得鋒利起來。
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從前——
紅色的大車向她撞來。
而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出事!
安保車輛被撞翻之後,她乘坐的車被阻斷了道路,車輛被逼停在馬路中央。
「許總啊啊啊啊……」趙遇嚇得顫音。
「你現在下車,去報警。」
「那您呢?!」
「有人要見我,短時間內,我不會出事。」
「許總!」趙遇震驚不已。
她鎮定地說道:「趙遇,做好我安排你的事,保護好酒店裡的人,不許客戶出事。」
趙遇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還想著生意,簡直就不是人!
「是是是……」
趙遇趁著車裡面的人還沒鑽出來,撒丫子狂奔,跑進了全舟酒店,直接關上了酒店大門,保障酒店客人與員工的安全。
她看見麵包車裡的人率先鑽出來,對準安保車輛還未鑽出來的人就是一頓亂砍,心驚的同時,勾唇一笑。
她掐著手心,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只有這樣,才能見到那個幕後之人。
當滿臉是血的歹徒來到她的車旁,粗魯地打開門,看見她一臉雲淡風輕,譏諷道:
「全舟的老總,果然非同一般。」
「哼!」她輕蔑一笑。
「請吧,許總,佛爺要見你。」
她保持著優雅,在鐵鏽味中上了一輛灰色的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