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班回家,在家門口見到了嚴雪漫。
嚴雪漫也看見了她,坐在輪椅上朝她揮手。
她的心裡非常感動,這種感覺是在柳書怡的身上所感覺不到的。
她和嚴雪漫的關係算不上深厚,但嚴雪漫的在意,已經甩柳書怡一大截了。
她想起柳書怡,臉色冷了下來,朝著嚴雪漫走去。
「茵茵!」
「雪漫,你來了。」
「哇!你沒事吧?你真的是嚇死我了!」嚴雪漫拍著小心口,眉頭緊皺。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我。倒是你,要好好休養身體,早日康復。」
嚴雪漫因為她對自己的關心,笑得很燦爛,「嗯,我會的,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我答應你。」
「茵茵,能再次見到你,真好!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跟你學呢。」
「謝謝你的關心。」
「看見你平安無事,那我就放心啦!我回家吃飯了!」
「嗯。」
嚴雪漫並沒有多嘴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知道她沒事了之後就回家了。
許茵回到家,見一樓的書房門微微敞開,走近一看,佛爺和老許坐在書房下棋,時光仿佛倒流,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開門見山道:「爸,醫生怎麼說呀?」
「醫院已經制定了臉部修複方案,下周二開始治療,預計要修復三次以上。」
「啊,好的。」
她微微點頭,近乎執著地想要恢復佛爺的容貌。
此時的她,已經忘了自己心中的底線在哪裡。
她站在一旁看兩位長輩下棋,盯著眉眼帶笑的老許,從容一笑。
她多希望時光停留在此刻,讓父親臉上的笑保持得更久一些。
她緩緩道:「那這段時間大伯就在家裡住著吧,跟家人相處一段時間後,再看看能不能記起什麼來。」
「你放心好了,我會陪著你大伯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她退後半步準備離開,「爸、大伯,你們慢慢下。」
許遠舟揮揮手,同意她離開。
她替兩人關上門,準備上樓時,被宛素華攔下。
「大伯母,您找我有事兒嗎?」
「小茵,是大伯母不好,大伯母不該把氣撒到你的身份。」
「唉~」她心情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輕抱住她的肩,安慰道,「大伯母,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但我希望您能給他一個機會,大伯有選擇找回記憶的權利,等他恢復記憶之後,我們再來討論他的去留問題,好嗎?」
「小茵,我聽瑾和說了他的事,他真的……做了那麼多喪良心的事情嗎?」
她的眼睛在噴火!
天殺的陸瑾和!幹嘛多嘴!
「大伯母……」
「你不要瞞著我!我也有知道實情的權利!」
「好吧……大伯他……確實做了很多錯事,但那是他失憶之後做的,和真實的他無關!」
「小茵!你這麼善良的孩子,為什麼要替他開脫呢?他失憶之後做的壞事,就不是壞事了嗎?!」
「我……」
「小茵!錯了就是錯了呀……你不應該讓他去整容,你應該叫警察來把他抓走!」
「不……我做不到……他是我的大伯,我不能把他交給警方……」她拼命搖頭,不願意聽宛素華的話,哪怕宛素華說的是對的。
「整了容,就能洗刷掉他身上的罪惡嗎?你這孩子一向活得透徹,怎麼這次這麼糊塗呢?!」
「大伯母……讓失憶之後的大伯去認罪,很殘忍,不是嗎?」
「他恢復了記憶之後,又能改變什麼呢?!」
「我管不了那麼多!」她憤怒地朝宛素華吼道,心裡非常委屈。
她只是想和家人團聚,想讓家人開心!
「你這樣做……對得起被你大伯傷害的人嗎?」
「呵……以前,肩上的責任要我對得起天,要對得起地,對得起員工,對得起社會,可這一次,我想對得起自己的心!」
她就是鐵了心要護住佛爺!
「你這樣做,是錯的呀……」宛素華被她氣得捶胸頓足。
「就算這條路是錯的,我也要走下去。」
「小茵啊……」
她寒聲打斷長輩的話,「大伯母,一切都等大伯找回記憶之後再說吧!」
宛素華見她的態度異常堅定,側開身子讓她通過。
她知道和大伯母無法達成一致,不再強求,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剛一坐下,準備換身衣服,傳來了開門聲。
「咚」的一聲,個性十足。
「進來吧。」
「姐!咋回事兒啊?」
許玉推門而入,問出了昨晚沒來得及問的話。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大伯在綁走你的時候,知不知道你是他的侄女?!」
許玉的語氣里已然帶了一絲怒氣,目光直勾勾地瞪著她,只要她說錯一句話,她就會挨揍。
她微微一笑,坦言道:「不知道。」
「許茵!你瘋了吧?!你以為你是刀槍不入的嗎?那麼危險的地方,你也敢貿然前去?工廠沒了就沒了啊!我許家有的是錢!你幹嘛要去啊!幹嘛……嗚嗚嗚……」
許玉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肩頭暴風哭泣。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肩頭,讓她的心裡酸澀非常。
「你幹嘛要那麼努力啊!我們守好現在的全舟不就行了?幹嘛……嗚嗚嗚……幹嘛要那麼愛錢啊……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她語氣溫柔,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下次不許……你不許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好~」她點頭答應。
她哄好許玉,陸瑾和也回家了。
俊朗帥氣的男人脫下黑色西裝外套,伸出長臂,將她攬進懷中,主動地吻上她的唇。
她先是欣喜一笑,接著冷臉相對。
「怎麼了?」他一臉疑惑。
「你為什麼要告訴大伯母大伯做的那些事嗎?」
「嗯?這是不能說的嗎?」
「你!」她真是有氣發不出。
「他們不是夫妻嗎?夫妻之間不應該有秘密。」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直男啊?你這一套適合現在的狀況嗎?」
「我覺得……她們有權利知道事實。」
「你真是……」
硌愣愣——
她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他笑著摟緊她,溫柔拍著她的美背,將臉埋進她的頸窩,猛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