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梁下班回家,路過一家賣滷味的小店,買了一隻鴨腿墊肚子。
最近二部的事情非常少,饒是他想做點兒名堂出來表現自己,都沒有機會。
所以他不敢去跟許茵提升職加薪的事。
他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對他這種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他推開吱呀作響的青綠色鐵皮門,摔上門,將手上的公文包一扔,加快腳步走到脫了皮的沙發上,抽空身體裡的力氣,重重倒在沙發上癱著。
他覺得四周靜悄悄的,忽然睜開眼看廚房,發現沒人在裡面忙活之後,怒氣值爆表。
「呂頌英,你人呢?!」
「錦梁……」
臥室里傳來女人虛脫的聲音。
他憤怒地走回臥室,看見躺在被窩裡冒冷汗的女人,衝到床邊,居高臨下地吼道:「呂頌英,快點兒起來做飯,不知道我沒吃飯嗎?」
她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接著虛弱地垂下眼眸,有氣無力地說道:「錦梁~~~我不舒服,你泡……一碗泡麵將就一下吧,我明天……我明天一定給你做飯……」
她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快要斷氣了一般,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趕緊給我滾起來!」
嘭!
他踢了一下床。
「錦梁……我不舒服呀~~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你看我像是在給你開玩笑的樣子嗎?我把你從警察局裡救出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錦梁………」
她痛得臉都白了,但他還在一味地指責她。
她痛苦地望著天花板,想著自己要是死在他的面前就好了,那樣,他會不會幡然醒悟,想起她對他的好呢?
他又會不會後悔這樣對她呢?
他打破了她美好的夢,抓住她的頭髮,甩了她一巴掌,罵道:「你今天就是死了,也得把今晚的飯給我做了再去死!」
她絕望地閉上眼,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如止水的感覺。
「你真他媽給老子丟人,我叫你不要買房子,不要買房子,你倒好!直接跟賣家鬧到警察局去了!」
「我不是……」她輕輕咬著唇搖頭,流出委屈而又滾燙的淚水。
「我看你就是一個神經病,你沒錢你買什麼房子?你以為你是富二代還是大款啊?帳戶里一毛錢都沒有還跑去跟人買房子?!」
「我……」
她有的!她有的!
只不過她把錢全部轉給他了而已,如果她沒有把錢轉給他,沒有那麼盲目地信任他、喜歡他,她是不是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副田地呢?
可惜世界上沒有人研究出來後悔藥,就算她後悔了,也沒有扭轉的機會了。
他是絕對不能把錢還給她的!
「你趕緊給我起來!」他粗暴地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從被窩裡拽出,「我先去洗澡!半小時後,我要是看不到桌上擺了飯菜!
他閃身進入浴室洗漱之後,她眼中的淚再也憋不住,就像是洪水決堤一般往外涌。
她都成了一個殘廢,不求他來照顧自己,只求他不要把自己對他的好當成理所當然!
她在此刻決定,要存錢離開這個男人!
曾經的種種美好,都煙消雲散了。
蘇錦梁洗完澡出來,她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都是一些簡單不費火的菜,但足以應付他。
而她辛辛苦苦做好的菜,卻得不到他的一絲讚美,不是謾罵就是徹底的打擊。
她雙手捏著輪椅的扶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吃飯。
摘了眼鏡的他眼窩凹陷,看起來非常怪異。
她「火熱」的眼神被他發現,他皺眉將她吼走,自個兒開開心心地吃著飯。
她推著輪椅回到房間,回頭看看他的身影,曾經同床共枕的男人,看起來好陌生。
呂頌英的心,在此刻碎掉了。
次日中午,朱見粼回全舟給許茵匯報拍攝進度。
朱見粼坐在她的對面,面前還擺了一杯清熱降火的菊花茶。
他細細觀察著忙於簽字的女人,從她的眉毛判斷出她現在的心情還不錯,於是心裡的小石頭也落了下去。
許茵簽完最後一份合同,他也把陳雲倒的菊花茶喝完了。
一切,都剛剛好。
他乘機說道:「許總,這檔綜藝暫定在下周一開始錄製。」
「嗯,定好叫什麼名字了嗎?」
「農場與餐廳。」
「嗯,可以。」
「許總,我看了二小姐的產業,我覺得只有12個人工作,肯定是不夠的。」
「那你有什麼想法呢?」
「我覺得種田這一塊的內容,可以交給他們來做,餐廳這塊可以找一些女新人來做吧,這樣也能減輕他們的負擔。」
她覺得挺不錯,挑眉問道:「那就是要分兩個綜藝吧?」
「這個……其實一個綜藝就夠了吧?」
「見粼,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是戀愛綜藝呀?」
如果是兩檔綜藝,哪怕他們在同一個地方,也不會有多少交集;但如果是一檔綜藝,性質就變了,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搭線的節目呢。
「許總,你是擔心他們在工作的時侯談戀愛嗎?」
「嗯,對。」她毫不避諱,直接點頭承認,「我可以單獨為女新人開一檔綜藝,做到公平公正,但這一檔綜藝還是全部選男性比較好,因為體力消耗大,女孩子吃不消。」
「好的。」
她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比起賺錢盈利,小玉更喜歡養生的東西,你們要想錄製順利,就要懂得投其所好。」
「是,謝謝許總點撥。」
她是她的親姐姐,對她的性格再了解不過,知道她此刻的心裡很糾結。
「許總,我的想法是讓二小姐在那邊陪著他們錄製綜藝,我回公司跟進醫藥公司那邊的案子。」
「可以啊,我沒有任何問題,你跟小玉溝通好就行。」
「好的,謝謝許總的理解。」
她盯著眼前這個坐姿端正的男人,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道:「見、見粼……這段時間辛苦你帶著點兒小玉了。」
「是,許總。」他的嘴角抽抽,硬著頭皮點頭。
許茵也明白這份任務很艱巨,但為了幫許玉找到方向和夢想,她願意付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