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來到許茵分娩的日子,
許瓊母女倆和許士林母子都回來了。
陸瑾和陪她進了產房,其他人焦心地守在產房外。
他們凝眉聽著裡面傳來女人痛苦的叫聲,這一聲聲悽厲的叫聲,讓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緊張。
周薇和任文君抱在一起,同為女人,她們知道生孩子的痛苦。
周薇心急如焚,「怎麼還沒出來呀!」
任文君心不在焉地安慰道:「再等等,你別急!」
「好!我、我、我等!」周薇緊張到結巴。
陸母稍稍冷靜了下來之後,許母又開始焦慮不安。
任文君緊緊捏著周薇的手,緊張地喊道:「周薇!他們這都進去多久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你不要擔心,一定沒事的!」
兩位老父親對視一眼,無奈地一笑。
其他親人也在低聲交談著,希望得到母子平安的好結果。
過了一會兒,護士急匆匆地推門而出。
周薇緊張地喊道:「保大!保大!」
護士懵掉,又立馬反應過來,「陸夫人,您誤會了……」
隨之傳來「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周薇立即搖晃著任文君,熱淚盈眶地歡呼道:「哎呀!文君!小茵生了!生了!」
這時,另一個護士連忙抱著孩子走出產房,給他們看了一眼之後,連忙抱著孩子進育嬰室。
周薇衝進產房,任文君和許遠舟等許家人默契地跟著兩位護士跑。
明明沒有商量過的事,卻默契十足,分工明確。
陸家人圍在病床旁,護送「奄奄一息」的許茵回病房。
期間,她一直緊緊拉著陸瑾和的手,極度恐懼這是一場夢。
她害怕夢醒了之後,她依舊是那個害死家人的罪人。
十分鐘後,護士抱著孩子回到病房。
「恭喜陸先生、陸太太生了一位小王子~」
護士將孩子放在她的臂彎里。
她被手臂上的重量和溫度所震驚,扭頭看向襁褓里的嬰孩。
她的新家人長得小小的,皮膚紅紅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很是可愛。
許瓊湊到嬰兒的旁邊,歡喜地說道:「哎呀,他好可愛啊,繼承了你和妹夫的全部優點~」
許士林聽到她奉承討好的話,忍不住頂嘴,「姐,許瓊騙你的,你生的小娃娃長得皺巴巴的,看不出來好不好看。」
許茵聽了之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但臉色明顯不好看。
她身為一個母親,無法容忍別人嘲諷自己的孩子!
三伯母發現了她的臉色變化,忙拍了一下兒子的後背,訓斥道:「士林……叫姐姐……」
許士林有一些摸不著頭腦,便朝著許茵喊了聲:「姐姐。」
許玉被他蠢笑了,扭頭躲母親後邊兒偷笑。
三伯母被他氣得跺腳,大聲嚷道:「我是讓你叫她姐姐。」
三伯母看向許瓊。
許士林瞬間明白了母親的用意。
「她?」他瘋狂搖頭,倔強倨傲地說道,「哼!我不要!」
三伯母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後腦勺上,「叫人!」
「啊!」他吃痛,非常羞愧地看著病房裡的人。
看來,他今天不叫許瓊姐姐,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他不大情願地喊道:「姐……」
「你好,士林。」
許瓊溫柔回應。
佛爺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可以原諒所有人,唯獨不能原諒他這個父親。因為他是她最親的人,她無法容忍他犯錯。
突然,剛出生不到半小時的寶寶感覺到了他們在無視自己,忙張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聲嘹亮的哭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陸瑾和,他手忙腳亂地在護士的指導下抱起哭不停的孩子,動作生疏又小心地抱著孩子哄他笑。
這副滑稽的樣子,讓屋子裡的所有人忍俊不禁。
佛爺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他的小侄孫,滿足地笑了。
他不敢用自己滿手血污的手去碰這麼至真至純的孩子,他怕玷污了他。
許遠舟發現了他,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一起站在角落裡。
「大哥,你怎麼站得這麼遠?」
「哈哈……」佛爺笑得很勉強。
即使他容貌已經恢復了,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許遠舟身為親弟弟的他,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無奈又痛苦。
很快,許茵準備出院回家,由陸瑾和安排專人送許瓊、許士林他們去機場。
若不是她要求在醫院裡分娩,陸瑾和一定會把產房搬回家!
一回到家,陸瑾和就抱著孩子不願意放下。
可把許茵愁壞了,她看著外室走來走去的身影,忍不住喚道:「阿瑾。」
「怎麼了?」男人立馬探頭。
她撐著腦袋側臥在床,指尖點了點他懷裡的小孩兒,「你該放下他了。」
「好。」他立馬把孩子交給奶媽,關上房門,坐到她的身旁,牽起她的手,「可惜是個男孩兒。」
「男孩子也挺好的,無論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只要是我們的孩子就好。」
「好。」
她甜蜜地靠在他的肩頭,「生一個男孩子也好,將來他長大了,正好可以保護我們的女兒。」
「女兒?」他震驚地看著她,「你還想生?」
他以為她經歷了這次痛苦的生產之後,就不會再生了,然而她卻再次提出還要再生一個。
她痛得大喊大叫,痛得掐他的手,抓他的頭髮,居然還要生?
他完全不能理解。
「生啊,這麼大的家產,一個孩子忙得過來嗎?全舟需要人,鼎盛也需要人。」
他冷淡地說道:「有許玉。」
「小玉的孩子也需要兄弟姐妹啊。」
他搖頭拒絕,「孩子有一個就行了,多了會產生矛盾,就像……」
他沒有說下去,手足相殘的例子已經夠多了,不必多言,就能想起來很多件。
他牽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溫柔地勸道:「孩子的事,我希望你能多想想,不要為了其他因素而去生孩子,他不是為了打理家族企業而生的。」
她咬著唇,被他說得有些難為情
他在臥室里坐了一會兒便走了,讓她感到有一些失落。
此刻,她很需要他的陪伴。
她看著冷清下來的臥室,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垂頭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