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瑾和抱著孩子回臥室看她。
他將兒子放在她的懷裡,接著去浴室端來一盆水給她洗臉、擦拭身體。
這樣,她就不用下床了。
許茵覺得自己被他慣得像個廢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但她很喜歡這種被人寵愛的感覺。
他抽起她背後的枕頭,讓她可以靠坐起來。
她手法笨拙地抱著孩子,一時沒抱穩當,還差點兒沒把小孩兒滑下床。
他嚇得臉色慘白,卻沒有把孩子搶走,而是幫她調整姿勢,教她如何抱孩子。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幸運,能夠跟陸瑾和這樣的男人結為夫婦。
她垂眸,溫柔地看著小臉圓潤的小寶寶,忍不住撥弄他滑溜溜的小臉蛋。
她一逗他,他就忍不住「咯咯咯」地朝母親笑。
許茵的心都被融化了。
男人看見這溫情的一幕,上前將母子倆抱入懷中。
「爸想好他取什麼名字了嗎?」
「陸澄安。意為清澈明朗,平安健康。」
「澄安……挺好的。」她笑著點頭,整張臉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我可以給他取一個小名兒嗎?」
他憐愛不已地摸著她的小臉,低頭吻上她的發心,「你是他的母親,起大名也是可以的。」
「算了,算了,孩子的名字還是長輩們定奪吧。」
她不想因為一件小事讓大家都不高興。
他聽到她消極的回答,捏著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嚴肅地說道:「看著我!」
「怎麼了啊?」她對上他黝黑深邃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虛。
可她明明沒有說錯什麼呀!
「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如果你想給他取名字,就由你來取!沒有人比你更夠資格給他取名字!」
他生氣的樣子在她的眼睛裡閃著光,讓她想要裝獨立的心充滿了少女心。
在陸瑾和這兒,她可以永遠當一個可愛又任性的小女孩兒。
「你……」她側身摸著他的臉,動情地問道,「你為什麼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內疚……」
上一世的她,怎麼能質疑他對自己的愛呢?
「傻瓜,你有什麼可內疚的呢?」他溫柔地摸她的腦袋。
她愧疚地埋頭,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悶聲悶氣道:「就是……很對不起你,真的……真的對不起……」
「你才生了孩子,要保持心情愉悅,千萬不要情緒低落。」
她噘起小嘴巴,仰頭道:「我想吃你親手烤的燒烤了……」
「好。」
她可憐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有求必應。
「寶寶,爸爸最好了~對吧?」她埋頭跟孩子說話。
他無奈一笑,接著命人去準備烤燒烤的材料。
她立馬起身,抱著孩子坐到陽台上看他烤肉。
傭人為了給孩子擋風,給他們拉起一個天幕,將三面圍起來。
他剛點好炭,將肉串放上去,女人立馬捧場地說道:
「好香啊~是吧?小寶。」
他極為寵溺地一笑。
在樓下看來,二樓的某一陽台上冒著白煙,像是起火了似的。
但製造煙霧的人渾然不覺有何不妥。
「小許,你今天只能吃三串,你要是吃多了,她們——」他反手指向門外,意指兩位母親,「會罵我的。」
自從她生了孩子之後,任文君就搬到了陸家陪她,任女士和周薇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她盯著他,捂嘴偷笑,「哈哈哈哈……」
慫巴巴的他……好可愛,極具反差萌。
她看著認真烤肉的男人,覺得他很迷人,煙霧模糊了他堅毅的臉部輪廓,讓她心思恍惚,想要伸手撥開他臉上的煙霧。
她撐著腦袋,喚道:「阿瑾。」
「嗯?」
「你昨晚……為什麼走?」
他沒有抬頭,很是認真地灑著她喜歡吃的各種調料,語氣平淡地說道:「怕自己定力不夠。」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她笑彎了眼睛。
「哦。」
她垂眸,微微勾起嘴角,很容易就被他逗開心。
兩人深情對視,完全沒有察覺到門外的動靜。
嘭沖!
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兩人同時看去——
兩位母親帶著一群提著滅火器的傭人湧進他們的房間。
「哈?!」
她嚇得渾身一抖,他立馬上前將母子倆抱進懷裡。
周薇見兩人沒事,焦急地問道:「你們在房間裡幹什麼啊?我們在樓下就看見你們的房間冒煙了!」
「就是啊!你們在搞什麼啊?!」
罪魁禍首尷尬一笑,「哈哈……媽……是……」
他直接出賣妻子,解釋道:「小茵想吃燒烤,我給她烤幾串過過癮。」
他並不覺得這是需要隱瞞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怕說出來。
兩個媽聽到他的回答,臉色變得很微妙。
任文君深呼吸一口,數落著自家的孩子,「你才生了孩子就吃這麼油膩重口的東西嗎?」
「媽……我想吃……我都喝了好久好久好久的營養湯了,我想吃一點有味道的東西……」
「那、那、那那那有味道的吃的那麼多,你怎麼就非得吃這個呢?」任文君皺眉,覺得她有一些任性,這畢竟是婆家而不是娘家。
周薇揮散身後的救火群眾,走到她的面前,攬著她的肩,哄道:「聽話啊,乖,咱們不吃烤串兒啊!」
「媽……我……」她眉頭緊鎖。
她已經戒口很久了,她不想再戒下去了!
此時,他適時站出來道:「兩位領導,我覺得孩子已經生出來,也有奶媽喂,她沒有必要忌口吧?」
任文君斜眼看向他,「你懂什麼?」
周薇就更通俗了,吼道:「你懂個屁!她萬一堵奶了,你負責嗎?」
「我……」他被兩位母親訓得說不出話,斜眼看著妻子賣慘。
「媽……只是幾串燒烤而已,不會有事的……」
任文君怒斥道:「等有事就晚了!你現在是坐月子,坐月子不能吃這些上火的食物!」
這下,許茵也蔫兒巴了。
她本以為生了孩子之後,自己就不用喝那些「適合」她身體的大補湯,誰知道坐月子還要喝這些!
兩夫妻面面相覷,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媽命人收走他們房間裡的燒烤工具。
她痛苦地捶胸口。
只差一會會兒她就能吃到燒烤了!就差那麼一點兒!
她怨氣十足地看向陸瑾和,男人咧嘴一笑,討好地抱住她,在她耳邊許下諾言,讓笑容再次回到了她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