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多寶從小吃的就是陳迦南的奶水,有時候半夜睡醒,自己在床上滾來滾去,陳迦南就會跟著醒,撩起睡衣餵奶。記住本站域名
沈適淺眠,靠在床邊看。
他會好奇的湊近,看多寶咋咋小嘴,問陳迦南:「你說她吃的這麼香,奶水是甜的嗎?」
陳迦南無語,這人現在如此幼稚。
沈適想了半天,還是納悶:「我咬的時候沒什麼味道。」
陳迦南本來就困,聽他這麼一說氣的不行,抬腳踢他的腿,被沈適反手握住,這人抬眼,笑著看她。
「我隨便說說,怎麼會沒味道。」他忽然又湊近她的臉,低聲道,「你香的很。」
陳迦南一陣臉紅:「…………」
69.
深冬的梨園,風聲呼嘯,寒冷裹著整個園子。屋裡暖氣燒得很熱,暖烘烘的。客廳的壁爐火焰溫吞,照亮著地面,襯得屋子裡更柔和。
多寶很少哭,喜歡被陳迦南抱著。
沈適下班回來的時候,總是會迫不及待地去看自己的女兒,不到陳迦南喊著要不鬆手那種。
萍姨看著笑說:「我看再生一個好了。」
沈適意味不明的看了陳迦南一眼,又低頭逗小多寶,說:「你一個就夠我操心了,是不是啊沈艾嘉?」
看她幹嗎?陳迦南偏頭笑。
「你還是把西裝換下來吧。」她走近道,「不難受啊?」
沈適後知後覺,低頭一看,多寶尿了。
陳迦南順手從壁爐旁邊扯下一件小衣服,上前接過多寶,放在沙發上,多寶哼哼唧唧亂扭。
很快換好,陳迦南將尿濕的衣服遞給沈適。
他拎起聞了聞,說:「味道還好。」
陳迦南:「…………」
70.
多寶出生以後,梨園比往前熱鬧多了。
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客人拜訪,灑姐和張見來的最勤,隔三岔五就會過來一趟,灑姐喜歡抱著多寶說聽不懂的話。
陳迦南有一次說:「你這麼喜歡小孩,生一個?」
灑姐沉默了半天,才開口:「總覺得生孩子這事兒挺遙遠的,我還是比較享受愛情和性。」
「那你和張見在一起——」
灑姐說:「他活兒好。」
陳迦南笑。
灑姐卻好奇心大起,反過來問她:「沈適那方面怎麼樣?」
陳迦南笑不出來。
「他37歲才有了個寶貝千金,就不想接著再要一個?」灑姐說,「趁熱打鐵,年輕好恢復。」
陳迦南想了想,道:「順其自然吧。」
「你倆做戴套嗎?」
陳迦南:「——他戴。」
「那順其自然個屁。」
71.
那天沈適有個飯局,回來已經深夜。
陳迦南剛哄著多寶睡下,就聽見身後他脫鞋上了床。大抵是怕打擾她們,在樓下洗了澡,身上還留著些許淡淡清香。
「睡著了?」他低聲問。
「晚上醒了好幾次了。」陳迦南伸了伸懶腰,感慨道,「她要再醒我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沈適:「胡說。」
她眸子看了過來,眼睛迷迷的,衣服下擺在剛才餵奶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撩下去,此刻要露不露,兩團雪白,沈適默不作聲移開眼。
「好睏,睡吧。」她說。
臥室的燈關了,房間很快暗了。
大概過了一會兒,陳迦南迷迷糊糊聽見幾聲低沉的悶哼,她下意識就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想要幹什麼。
剛有些清醒,一股燥熱貼了過來。
深夜總是寂靜的,特別是深冬,清晰的每一個喘息聲都可以聽得見,每一個動作,他的汗水,還有陳迦南的嗚咽。
他輕笑:「再大點聲,萍姨該聽見了。」
陳迦南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微微仰起脖,又輕又重的呼吸著,在昏沉的黑暗裡搖頭:「不會。」
沈適悶聲笑出來。
他抬手往上摸了摸:「好像大了。」
陳迦南踢他。
沈適忍著沒吭聲,黑色的眸子卻含滿笑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沈艾嘉什麼時候斷奶?」
陳迦南失笑:「她才多大,遠著呢。」
沈適沉沉吐了口氣。
「你這混蛋。」她輕罵。
72.
多寶最近開始會咿咿呀呀的叫了。
陳迦南有些好奇這個小姑娘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到第一句話是啥。
那天沈適下午就回來了,陪多寶玩。
陳迦南得了閒,想要出去走走。自從有了小孩,她很少一個人出去,更別談逛街。
「要不給你叫個伴?」他說。
陳迦南說:「我在京陽的狐朋狗友可沒有你多,還是算了吧,我就想一個人轉轉,不要給我打電話啊。」
沈適笑:「你也太小瞧我。」
「走著瞧唄。」
陳迦南剛走沒多久,沈適因為公司的事情要回去一趟,多寶又粘著他太厲害,沈適便帶著多寶一起去了。
後來他在辦公室開會,張見和多寶在外邊玩。
開完會天已經黑了,公司的各個部門經理往外走,多寶揪著張見的領子,看見最裡面的那個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脆生道:「沈山。」
眾人:「…………」
張見想起剛才和灑姐打電話,電話那頭灑姐教這位小姑奶奶說話,一臉黑線,湊近小聲道:「錯了,多寶,不是這個。」
多寶皺巴著小臉蛋,嘟著嘴:「沈山——沈三——」
沈適:「…………」
73.
晚上回家說起,陳迦南笑了很久。
沈適重重嘆氣,無可奈何:「我這張臉算是丟盡了。」
陳迦南正低頭翻琴譜:「活該。」
沈適抬眉:「你這人怎麼一點同理心都沒有了,沈艾嘉當著公司那麼多人的面喊我——」
「喊錯了?你不就叫這名兒。」
他們正說著話,多寶一個人坐在床上玩,忽然抬起頭,嘴巴里胡亂「嗯嗯嗯嗯」了幾聲。
陳迦南忍不住笑了。
沈適:「嗯什麼呢,叫爸爸。」
多寶吧唧兩聲:「沈三。」
陳迦南在一旁恨不得敲鑼吶喊,放下琴譜,走在床邊坐下,勾了勾女兒的鼻子:「沈多寶,你終於喊對一回了。」
沈適:「…………」
他看著陳迦南和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笑了。陳迦南偏頭看他,撞進他嘴邊的笑里。
「笑什麼?」她問。
沈適「唉」了一聲,道:「本來以為這輩子栽你手裡也就算了,現在看來,我是栽你倆手裡了。」
陳迦南抿嘴笑開了。
多寶拿著手裡的小積木,往陳迦南嘴裡喂,她故意張嘴,多寶又丟開了,扔到地上。
「沈多寶?!」陳迦南聲音稍稍拔高。
多寶實在和沈適太像,才這麼點大就很有性格,現在哪裡有害怕的樣子,眨著眼睛看她,抬手,吧嗒一下,打到陳迦南的衣服上。
陳迦南故意生氣:「你還打我啊?」
多寶扭頭不理了。
沈適看著她倆一來一往的,笑開了,說:「我收回我剛才的話,看來女兒隨父,還是有些道理在的。」
陳迦南吸口氣,站直了。
她幽幽的瞥了沈適一眼,雲淡風輕道:「她剛尿了褲子,麻煩您大駕去洗一下吧,沈——山。」
沈適:「…………」
74.
陳迦南近來常翻琴譜,彈琴也多了。
沈適有一次回來,剛好聽見琴聲,她挺直了背,坐在鋼琴凳上。他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一曲作罷,才走上前。
「怎麼最近彈得多了?」他問。
陳迦南雙手慢慢抬起,放在腿上,看著白色的琴鍵,說:「我原來以為自己會做一個鋼琴老師,像我外公那樣。」
沈適:「以前似乎沒聽你提過,外公做過鋼琴老師?」
陳迦南笑了笑:「小時候就是外公教我彈鋼琴,後來讀本科,我媽擔心我疏於練琴,託了林老師照顧我,不過我太貪玩,到底是辜負了。」
想起第一次見她,那雙眼睛乾淨又清高。
沈適:「那時候你確實貪玩。」
陳迦南從右往左,輕輕撥了一遍琴鍵,輕道:「外婆很喜歡聽外公彈琴的,有時候一聽就是一個下午。」
沈適知道她想外婆了,拍了拍她的肩。
陳迦南微微偏了偏頭,說:「要是外婆還在,她一定很喜歡帶著多寶到處跑,翻上翻下,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沈適笑笑:「一老一小兩個都不省事。」
「估摸著外婆天天會找你買煙。」
沈適「嗯」一聲:「家裡要多存點阿詩瑪了。」
房間外面漸漸起了風,不知何時而起。
外婆走的那晚也是大風,沒受疼,靜悄悄走的,就像睡過去一樣,一雙爬滿皺紋的老手還捏著多寶的小指頭。
人去世了無聲無息,就像從沒來過。
陳迦南想起剛生完多寶,外婆半癱在床,她躺在外婆身邊,外婆吃了藥迷迷糊糊,還以為那天是很多年前。
外婆歪著嘴,糊裡糊塗,斜著眼朝上,努力看著她,慢慢說:「你媽說你談戀愛了,對方為人,好不好,要多談——兩年。」
陳迦南滿眼淚水:「我知道。」
一晃過去很久了,時至今日,她卻依然覺得外婆還活著,就躺在屋子裡睡覺,睡醒了喊她:「囡囡,吃飯。」
屋外風聲呼嘯,敲打著落地玻璃。
沈適抬手,輕輕給她揉起肩膀,說:「你以前說外婆很喜歡聽一首曲子,想彈彈嗎?」
《幸福的日子常在》,那是外公最愛的曲。
外婆去世前最後一次和她說話,是有些清醒在的,大抵是知道歸期將近,靠在床頭,拉著她的手,淡淡的說:「你媽和你外公叫我呢。」
「外婆——」
「我想他們了。」
忽然雨點砸窗,樓上傳來了多寶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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