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菲各個團隊都在忙著收集休假信息，行政那邊還等著這些數據來安排過年福利領取順序。
段寧寧這邊也一樣，當行政來問她什麼時候放假時，她回答不出來了。
[我去問一下殊總哦，稍等。]
發去了消息，段寧寧忙跑來了嚴殊的辦公室。
「殊總。」
「嗯？」
「你……過年怎麼安排？」
嚴殊正在忙，沒有多想，隨口回答：「跟公司安排一樣。」
「哦哦，好，那我跟你一樣。」
「嗯。」
段寧寧跑掉了。
然而嚴殊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段寧寧剛剛終於提起過年的話題了！
之前一直擔心自己隨便開口會讓她覺得難過，所以都壓了下來。
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就錯過了。
他想了想，起身到段寧寧的辦公室去了。
「怎麼啦殊總？」
嚴殊關上了門，讓段寧寧瞬間緊張起來。
她小聲問：「你關門幹嘛？」
他靠在門上，雙手插在兜里，低頭若有所思地開口了：「你……」
「嗯？」
「你過年怎麼過？」
果然，和嚴殊猜想的一樣。
提到這個問題，剛剛還神采奕奕的段寧寧一下便蔫了。
她勉強揚起一絲笑容說：「我也不知道。」
「你以前……都怎麼過？」
既然都提了，那乾脆都問清楚好了。
段寧寧像是想起一些遙遠的記憶一般，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道：「有一年去溫禮家過年了，其他時候……嗯……就是自己吃點好吃的。」
嚴殊想陪她的，但今年是他哥哥逝世的第一年，他不希望他爸覺得寂寞。
但他同樣也不想段寧寧覺得難過。
直接請她去他家過年呢？
——嚴殊馬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段寧寧肯定寧願自己一個人玩，也不會想去他家的。
嚴殊很是為難。
段寧寧問：「你應該要回去吧？你家就在銘州。」
嚴殊的祖籍不在銘州，但從爺爺輩開始就長住銘州，銘州已經是他的家鄉了。
「嗯……我臘月二十七就回去。」
「那我就住在你家咯？就是得屯點年貨了，要不然商店關門很麻煩。」
「我會讓阿姨照顧好你的。」
「不用不用！」段寧寧忙拒絕，「阿姨們也要回去過年呀，我自己來就好。」
嚴殊想了想，有個不那麼熟的阿姨在，她反而不容易自在，他點頭道：「好，想要什麼跟天哥說一聲，其他的他會給你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嘿嘿，那謝謝天哥啦。」
段寧寧臉上露出了笑容，但嚴殊看得出來，她其實沒有那麼開心。
這裡是公司，他甚至不能給她一個擁抱。
他停留了片刻後，還是轉身走了。
段寧寧等他走遠，這才收起自己勉強揚起的笑容。
父母走後，她最討厭的便是過年。
-
放假的這天到了，嚴殊早上九點就要出門，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將行李箱放在了門邊，自己坐在了客廳看書，等著段寧寧起床跟她道個別。
但直到八點五十五分，段寧寧居然還沒起床。
沒辦法，嚴殊只能到她房間去了。
推門進去，果然看她還在睡夢中，睡姿還是一如既往的狂放。
他坐到床邊，拍了拍她的臉蛋，說：「段寧寧，我要走了。」
「嗯？」
段寧寧是起床困難戶，這樣可叫不醒她。
「段寧寧！」嚴殊大聲了一點。
但還是不夠。
「段！寧！寧！」
「嗯嗯嗯？」
她終於醒了，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地四處張望著，直到發現已經換上日常休閒服的嚴殊，這才想起來，他早上就要回嚴家了。
「你要出門了？」段寧寧問。
「嗯，該走了。」
段寧寧很是失落，但她不想讓嚴殊為難，只是說：「好哦，那你快去吧。」
她的小情緒哪裡躲得過嚴殊的嗅覺，他將她抱在了懷中，拍著她的背哄道：「要異地戀了，段寧寧。」
段寧寧被他逗笑了：「拜託，不都在銘州嗎。你們家今年會冷清一些，你要好好陪陪你爸哦。」
段寧寧比誰都懂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所以她也真心希望嚴殊能多陪一陪他的爸爸。
「嗯，我會的。」
他鬆開懷抱，深深地吻住了她，吻了一分多鐘才捨得鬆開，溫柔將她的頭髮理好，輕聲說：「好了，我得下樓了，天哥在門口等我了。」
「嗯！快去吧。」
嚴殊還是捨不得，又吻了下她的腦袋，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嚴家在銘州房價最貴的街區，一片幽靜的歷史建築中夾著一處要價不菲的別墅群，其中一棟便是嚴家。
當年嚴殊他爺爺來到銘州創業，正是住在這處歷史建築群之中的某棟，這裡就是嚴霆的老家了。所以嚴霆並不想離這裡太遠，老房子已經住不了了，他結婚到現在換了不少居住地，卻怎麼都沒有繞開這個街區。
現在的房子也並非嚴殊小時候住的地方，但街區確實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每年回家，他也欣喜。
嚴殊到家時嚴希已經到了，喊著「叔叔」就沖了過來抱住了嚴殊的腿。
嚴殊趕緊將他抱起，問他：「幾點起床的，這麼早就到了。」
「我八點就起床了！」嚴希驕傲地說。
「真棒。」
嚴殊趕緊誇了誇他，抱著他朝客廳走去，問嚴霆道：「嫂子呢？」
「跟阿姨們去買花了。」
見嚴霆正在看新聞，嚴殊也抱著嚴希坐了下來，父子倆只是坐在一起，並不多說些什麼。
一會兒後，嚴希看不下去那些枯燥的新聞了，鬧著要下去，保姆趕緊過來接走了他，這下是真的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聽他們說了，今年你把年終提前發放，是嗎？」嚴霆問。
「嗯，今年不容易，提早發，讓大家都好好過個年。」
「人員流失的問題你考慮過嗎？」
「請了我們的人事總做了風險評估，我覺得可以承受。」
嚴霆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他的答覆。
嚴殊也鬆了口氣。
在嚴霆這樣的老企業家面前，他總得打起精神。
然而，嚴霆的下一個話題卻嚴殊倒吸了一口涼氣。
嚴霆說：「我聽說，你和你的助理好像關係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