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某一處。
幽暗的走廊,5個人走在其中,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走廊里迴蕩著孩子愉快的歌聲,其中還混雜清脆悅耳的笑聲,在走廊里不停迴響。聲音天真美好。
一行人走到一個房間前,為首的人咽了一口唾液,直接把房門推開。
「你們在搞什麼?」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微微的月光從窗簾透進來。
隨著門開啟,歌聲停止,眾人看見兩個相貌如同天使的孩子坐在地上,都只穿著內衣。裸露在外的皮膚散發著瑩瑩白光,在地上鮮血的映襯下更加白皙。
「我們在換衣服啊,」女孩子說話了,「血跡幹了之後像膠一樣,已經不能穿了。」
眾人才發現房間內滿地鮮血,兩個孩子腳邊還散落著釘子和錘子,月亮逐漸從雲朵中露出,房間內漸漸明亮。
眾人才看到房間裡地獄一般的情景,房間中央坐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人體,頭顱上插滿了無數釘子,整個脖頸以上的部分完全看不出原形。
「很好玩哦,往腦袋上敲入釘子,他會像魚一樣痙攣。」
兩個孩子用天真無邪的語調說出了惡魔一般的語言,雙眼在月光的映照下透著森森藍光。
「斷氣之後還在動呢,這好像叫『脊髓反射』吧。」
門外的一人終於忍受不住,吐了出來。
為首的人再也忍不住,「聽著,讓你們宰的只是那匹毛子國佬母狐狸,誰叫你們抓她的部下來當彈珠遊戲台了?」
「該了結了,趕緊幹完活,滾出這裡!我受夠了給你們當保姆!」
說完把門狠狠摔上。
留下兩個孩子在昏暗的房間中互相對視,男孩子開口了,「親愛的姐姐,怎麼辦呢?」
「真想試試看啊,因為從沒有接過毛子呢。」
「不是這個意思,親愛的姐姐,我是說『他們』。」
「啊~找個機會做掉了不就好了麼?」
「我討厭被罵,也討厭挨打。因為會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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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走入一家舞廳,路上一直在想著「禍種」的事情,那兩個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他以前又是經歷過什麼才會被輪迴境判定為禍種。
為什麼他對以前在孤兒院的記憶模糊不清?
他默默想著,直到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思考。
「你來這幹什麼?」面前的是一個梳著爆炸頭的黑人,帶著墨鏡,正是讓他找的羅旺。此時一臉驚恐的看著他,滿臉冷汗,仿佛看到了惡鬼,身體從沙發上滑落到地上。
「我可是老實本分的在自己的舞廳,沒惹到巴拉萊卡那位女士啊!」
李江面色平靜,沒管他的反應,「巴拉萊卡叫你去旅館一敘。」
……
一路上羅旺抖如篩糠,在汽車寬敞的后座上,整個人都貼在了車門上,只求離坐在旁邊的李江遠一點。
李江掃了他一眼,「要殺你你早就死了。」
這句話卻使得羅旺安靜了下來,默默的在座位上不再出聲。
……
一夜過後,李江從旅館的房間內揉了揉眉心,臉上帶了點疲憊。
昨天巴拉萊卡叫羅旺的目的,是讓他把所有有關羅馬尼亞人雙胞胎的兒童色情錄像帶,或者殺人實況錄像都找出來。
羅旺居然找出了250盤,人性的醜惡一旦揭露出來,會讓任何有良知的人心底發寒。
跟變態們專用的250盤帶子耗了一夜,這一夜他感覺如同在地獄中行走了一圈似的。
終於在其中一盤帶子中看到了雙胞胎的身影,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錄像中的男孩和女孩正在供三個油膩的男人玩弄,女孩哭的分外可憐,男孩睜著麻木的瞳孔,直直的看著鏡頭,仿佛在控訴這世間的不公。
漢塞爾和格蕾特爾,錄影帶里是這麼叫他們的。
李江看向巴拉萊卡,「就是他們……」
巴拉萊卡看著他的眼神,嘆了口氣,揮手讓他出去。
……
再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是當天的下午。
巴拉萊卡扔給他一份文件。
「羅馬尼亞政變之後,維持不下去的孤兒院中很多小孩被賣入黑市,死去的獨裁者的遺留物。」
「當變態們的玩物,最後被拿去餵豬,這就是他們大部分的結局。」
「那他們?」看著文件中雙胞胎的照片,照片裡的孩子笑的純真乾淨。
「那些蠢豬意猶未盡,讓她們參與了清理,處理了和他們自己差不多的犧牲品們。」
「他們為了能活下去,拼命學習能讓變態們高興的殺人手法。就這樣度過了一夜又一夜。」
「然後,有一天他們接受了這一切,離開萬里晴空,墮入無邊黑暗。」
李江低頭看著文件,「變成了……『禍種』。」
巴拉萊卡看著李江,「零,我知道你不是外面傳說那樣,是個殺人魔。你有你自己溫和的一面,重感情,並不冷血。」
「但是,這兩個是我們世界的產物,同情那兩個小鬼的話,就和邊賣飛彈邊鼓吹和平的蠢貨們沒什麼兩樣了。」
李江緊緊的捏著手裡的文件,文件袋都被他捏變了形,儘管知道這是個世界碎片,但是他還是被這個世界的陰暗深深的刺激到了。
巴拉萊卡又掏出了一份文件,「至於『進貨』的人,在這裡。那兩個小鬼我會親自對付的,其他人就交給你了。」
沉默接過文件,轉身走出了房間。
巴拉萊卡看著他的背影,「零,你與我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隨後身體一轉,朝著身邊的中士吩咐,「中士,通知所有同志,晚上7:05待命,預計,第217條第五款,重複一遍。」
「19:05開始隨時待命,預計,控制市街戰場的要人劫掠作戰。」
「正確,可能會引起混亂,城裡讓賞金獵人弄得像過節。」
「混亂是好事,大尉,若是槍彈之聲就更美妙無比了。」
「這是我們現在手中唯一的戰爭,要謹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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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搞什麼啊!」桌上的東西被一隻手掃到了地上,酒杯里的紅酒撒了一地,就像殷紅的血液。
「只要殺掉那個燒傷臉母狐狸就行了!」說話的赫然是聯合會時地下室里的意國人,韋羅基奧。
「你們卻一個勁的弄出不想乾的死人,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老闆」,手下的一個人說話了,「到此為止吧!我們悄無聲息的收拾了那兩個小鬼,送到巴拉萊卡的手上,這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你在教我做事?!」意國人用力將手下按在了牆上。
「可是老闆,他們是在太……,還有那個零!」
「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把那兩個小兔崽子!叫到這裡的!」
「零!不過是一隻在陰影里的臭老鼠!我已經花了重金去找人收拾他!」
此時,門口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小小的身影。
「老闆!」「閉嘴!」意國人惱火的打斷。
「可……可是,雙胞胎他們……」
意國人轉身看到了倆個身影,「我應該說過你們禁止出入這裡,你們來幹什麼?」語氣里有著慌張。
悅耳的笑聲響起,「我們商量決定了,俄式羅宋湯留作煮菜,從意國通心粉開始享用。」
「少扯淡!小……小兔崽子!」
意國人因為氣惱臉漲的通紅。
「哼哼~通心粉煮熟了呢~」
「可惡,小兔崽子,找死麼?」
眾人同時拔出槍,對準了兩個身影。
李江來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窗口出現了槍口的火光,槍聲不斷傳來,聽起來火力很強。
眉頭一緊,有其他被雙子無腦屠殺的勢力也查到這裡,先他一步來了?
李江準備先去一探究竟,在路過一間房間的時候,李江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味道,這個味道他很熟悉,每次塗紅時都會聞到,這是血腥味。
他推開半掩的門,眼前的一幕哪怕他殺人如麻也驚住了。正是雙子虐殺的那個人。
他在殺人的時候,哪怕會一地狼藉,橫屍遍野,也不會如此將人像玩具一樣虐殺,他的動作一向很快。雖然殺人就是殺人,沒有什麼善惡之分。但是死在他手裡的人基本會很快就結束痛苦。
這個人他還在基地見過,還友好的向他遞煙,被他拒絕後也笑著毫不在意。
或許人都是雙標的,他心中有了猜測,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有經歷了非同一般的過去的那對雙子了。他心中第一次對了兩個孩子產生了殺意。
李江上樓,樓上的槍聲已經平息,李江在樓梯口遇見了雙子。
男孩子看到了李江,「哦~姐姐,是那個聞起來很香甜的大哥哥,還給我們糖果,是個好人呢!」
「是的,親愛的哥哥!但是,現在這個大哥哥看起來很危險呢!」
李江看著兩個孩子,「樓下的那個毛子國人,是你們做的。」
「啊~那個人啊,一般人早就應該死了,那個男人卻撐了很久,很耐玩呢,是吧,親愛的姐姐,」
「是的呢~親愛的哥哥~」
李江看著兩個看似天真的孩子,拔出了手中的刀,眼神在陰影中看不清楚。
「那麼,大哥哥,你是來替那個男人報仇的麼?」
「我是來送你們去早應該去的地方。」李江衝上,對著男孩可愛的臉狠狠地斬了下去。
金屬交鳴,男孩用手斧擋住了李江的刀刃,小小的身軀有著和身形不相符的速度和力量。
女孩在一旁架起了機槍,直接沖李江開火。
「不行喲,大哥哥,我們現在還不能被你殺掉呢~」
李江側身撞入了旁邊的房間,槍線跟著李江,仿佛在驅趕他,李江不得已躲到了房間裡的桌子後面。
槍聲停止,李江一翻身竄到門口,側身向外看去,走廊里早已沒有雙子的身影。
他連忙下樓追趕,卻失去了他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