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姍姍在回答公訴人提問時,整體上比較老實,但是在一些細節她講的有些出入,有避重就輕之嫌。
公訴人覺得這並不影響大局,便沒再糾纏這個事情,就結束了訊問。
何珊珊的律師開口發問。
「被告何姍姍,被害人郭屯生在生前有沒有對你實施過家暴?」
「有過,他經常打我,有時還不給我飯吃。」
「也就是說,郭屯生對你的感情十分淡漠對不對?」
「是的,不只是淡漠,是非常不好。」
「郭屯生起訴離婚,你當時為什麼不同意離婚呢?」
「不是我不想同意離婚是他做的太狠了,什麼都不給我留下,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要是離了,就無家可歸了。」
「你是什麼時候產生要教訓郭屯生的想法的?」
「就是在他把房子轉給他妹妹之後,我覺得他對我太冷漠了,房子寧願給他的妹妹,也不願意給我,我就想教訓他一下。」
「剛才公訴人問過你,教訓是什麼意思?」
「就是把他給打一頓。」
「為什麼後來又在微信里說到讓郭屯生消失的話呢?」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他,讓他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現。」
「你這話是不是包含著要讓肖龍把郭屯生殺死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讓郭屯生以後離的遠遠的,不要再過來跟我過日子了。」
「肖龍動手那天,在去找郭屯生之前,跟你聯繫了嗎?」
「沒有聯繫,他把郭屯生勒暈之後,我才發現他來了。」
「你當時有沒有吃驚?」
「吃驚了,我沒想到他會把郭屯生給勒暈了。」
「當時郭屯生是不是還沒有死?」
「沒有,他還有呼吸。」
「是誰建議把郭屯生放入後備箱的?」
「是肖龍,肖龍開著車來的,便讓我幫他,把郭屯生給放入後備箱。」
「你有沒有問肖龍,把郭屯生放入後備箱後怎麼辦?」
「我沒問,肖龍做事比較穩當,我沒多問他。」
「好了審判長,辯護人發問完畢。」
何珊珊的辯護律師發問完畢後,輪到孟浪開始發問。
「你剛才講,在捆綁郭屯生時,發現郭屯生還有呼吸是嗎?」
「是的。」
「肖龍有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我覺得他應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你們兩人都發現了這個問題,為什麼沒有去救治?」
「肖龍讓我把他給放到後備箱裡面,我就忘了這回事了。」
「你在案發之前催促過肖龍嗎?」
「催過。」
「為什麼催?」
「因為之前找他讓他教訓郭屯生,他答應了,但一直沒有動靜,我就催了他。」
「之前你借過肖龍錢嗎?」
「之前借過一萬多塊錢,後來我就沒問他要。」
「肖龍在內心裡是不是感激你?」
「他說過感激我的話。」
「這是不是你找肖龍幫忙的原因?」
「有這種原因,別人我也找不到。」
「肖龍與郭屯生之間有沒有矛盾?」
「沒有矛盾。」
「你為什麼要給肖龍鑰匙?」
「給他鑰匙是方便他找到郭屯生。」
「你有沒有問過肖龍要怎麼去教訓郭屯生嗎?」
「沒有問過。」
「也就是說,你找到肖龍後,肖龍怎麼去教訓郭屯生,你完全不管是嗎?」
「是的。」
「那肖龍如何去把握這個教訓的度?為什麼要將郭屯生給勒暈?」
「我是一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做這種事,就沒去管他怎麼做。」
「如果沒有你的指示,肖龍會將郭屯生給勒暈,並將其置放於後備箱內導致他窒息死亡嗎?」
「我真沒有讓他把郭屯生給殺死,但他知道郭屯生對我不好,所以下了重手。」
「這麼說來是肖龍為了報恩,而為你報仇嗎?」
「可能是的。」
「那為什麼他還要要你的錢呢?事後要你的錢呢?」
「那是我主動給他的。」
「那為什麼肖龍在最後給你發微信時告訴你,事情瞞不住了,不要告訴別人是你雇的他,為什麼要說雇字呢?」
「我不知道。」
孟浪問了半天,主要是想讓法官了解何珊珊在此案中的作用,因為何姍姍一直不承認要殺死郭屯生,如果這樣的話,肖龍就要承擔殺死郭屯生的責任,罪責就大了,既然是同等責任,就不能讓法官將何姍姍輕判,而將肖龍給重判。
共同犯罪的人,雖然在犯罪的時候是同一戰壕的人,但是到了審判階段,都是各掃門前雪,自顧自了。
訊問完何姍姍之後,法警將肖龍帶了上來。
還是公訴人先問。
「被告人肖龍,你認識第一被告何姍姍嗎?」
「認識,我媽跟她是乾姐妹。」
「何姍姍跟你的關係怎麼樣?」
「很好,我叫她姨,她平時對我很好。」
「你知道不知道何姍姍跟郭屯生之間的事情,他們夫妻關係怎麼樣?」
「他們夫妻關係不好,我媽經常說,郭屯生好喝酒,喜歡打人,家裡的孩子都不喜歡他。」
「你認識郭屯生嗎?」
「認識,我們兩家很熟悉。」
「何姍姍是什麼時候跟你聯繫,向你提出要殺死郭屯生的事情的?」
「大概是八月十號,他先打我電話,後加我微信,在微信裡面跟我講了要讓我教訓郭屯生的事情,我一開始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後來她說要讓郭屯生消失,我才知道是要殺死郭屯生。」
「你當時答應了嗎?」
「我當時沒答應,但是她求我,讓我幫忙,我就答應了。」
「殺人的事你也是隨便答應的嗎?」
「我年齡小,沒想那麼多,她對我一向很好,我不好拒絕她。」
「夫妻感情不好,可以離婚,你答應幫忙殺死郭屯生,為什麼?」
「他們之前離過婚,沒離開,她也跟我講了,我以為她說著玩的,便答應了。」
「後來何姍姍給了你一萬塊錢,你為什麼收了?」
「她主動給我的,我不好不收,不收,她會不高興。」
「後來何姍姍又催你,你為什麼又答應了?」
「她當時給我了一萬塊錢,又說了許多郭屯生不好的話,而且我平時也不太喜歡郭屯生這個人,一想到這,我就想既然答應了,干就干吧,就動手了,其實,我也不想動手,但是到那個地步了,我沒法不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