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雲眠直接從窗子爬了出去,走到了宋未離面前,往他腦袋上貼了張符紙。
宋未離瞬間就看不見身後跟著的東西,頓時鬆了口氣。
「你送他回去吧。」溪雲眠看向謝辭罪。
謝辭罪冷著臉,很不高興。
宋未離咽了咽口水,道:「要不我住這也——行。」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謝辭罪扯走了。
溪雲眠則是坐在台階上,不多時從下人房裡走出來一個丫鬟。
「你故意把他嚇到我這來的?」
那丫鬟僵硬的點頭,開口發出嘶啞的聲音,「他,特殊。」
「的確,按理說你們應該很喜歡他的身體才對。」
這是溪雲眠來到定安王府後最大的疑惑,這裡的魂靈大多都是死在新婚之夜的,本是最凶的喜喪怨靈,但她們卻不曾害人。
李姣姣那日穿著嫁衣來嚇唬她,這些怨靈也只是鬼打牆嚇唬她,哪怕是後來上身,也是指引人去花圃,提醒其他人花圃有問題。
反而是池塘里的水鬼,一直在害人。
「我們都是被綁來的,一部分,花,一部分,池塘。」丫鬟說得話並不清楚。
溪雲眠卻明白,道:「你們生前都是在新婚之夜被綁架到這裡的,有一些人在這個院子被殺,屍體埋在了花圃內,一部分投進了池塘被淹死,是嗎?」
丫鬟點點頭,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救,我們,你,救,我們。」
溪雲眠微微蹙眉,她之前一直以為是這些怨靈怨氣難消,所以才會聚集在這個院子。
可現在看她它們似乎只想投胎,但若無怨氣自然可投胎。
「你們被困在此處了?」溪雲眠立刻看向院子,王府之內只有障目的陣法,並沒有困魂的。
丫鬟僵硬點頭,「走,不掉。」
溪雲眠沉眸,有什麼困魂的陣法風水是她看不出來的?
按理說應該不會才對。
「不能,留,她會,死的,救我們。」丫鬟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隨即便軟了身子倒在地上。
溪雲眠看向離體的怨靈,眉頭越擰越緊。
她把丫鬟送回去,在院子裡四處逛了起來。
風水沒有問題,依舊沒有看出陣法的存在。
一直到早上她都看不出眉目,溪雲眠又急又煩躁。
「去店裡把雲朝和慕梨兒喊回王府,我今天也得回去一趟。」
溪雲眠臉色一直不大好,謝辭罪關心問道:「昨夜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算是吧。」溪雲眠百思不得其解,將昨夜和怨靈的對話告訴謝辭罪之後,道:「如果我沒有看出來問題,那說明問題所在可能非常人能理解。」
「你想帶巧巧過來?」謝辭罪一下子就明白了。
溪雲眠點頭,「或許巧巧能看出些什麼。」
她的開天眼終究是靠外力,而巧巧則是天生的通靈,或許真能看出些什麼。
二人回到王府,溪雲眠先去找了巧巧,又讓慕梨兒和雲朝安排堂溪谷的玄師去定安王府做場超度大法事。
交代好這些事後,溪雲眠便又去了定安王府。
「那個……」李姣姣等在院中,見她回來立刻迎了過去。
溪雲眠擺手道:「暫時沒空,有什麼事等會說。」
她拉著巧巧直奔自己住的院子,李姣姣有些委屈,看向謝辭罪說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不是。」謝辭罪也是淡聲應著,隨後快步跟著。
李姣姣連忙追過去,「我是想謝謝她的,我知道昨天是她救了我。」
「你別去煩她就是道謝了。」謝辭罪繼續冷言開口,李姣姣這會看他有些不順眼了。
不就是長得好看些?論權勢能力,謝辭罪哪裡都不如她表哥,有什麼好拽的!
李姣姣冷哼,這會對謝辭罪沒什麼興趣了。
相反,她開始對溪雲眠感興趣起來。
她又追了過去,溪雲眠正在院子裡,看著巧巧問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了。」
「嗯……那裡有棵樹姐姐看到了嗎?好多紅衣姐姐都在那躲著。」
巧巧指著院裡角落,溪雲眠和謝辭罪對視一眼——果然。
而剛過來的李姣姣聽著這話莫名背後一寒,院角里哪裡有樹?
「原來是魂陰木,我說我怎麼沒發現異常,這栽樹的人有點本事啊。」
溪雲眠沉眸看向那一角,李姣姣好奇問道:「魂陰木是什麼?」
「萬物皆有魂靈,你可以理解為已經枯死的樹靈沒有轉世,而是在那地方生根發芽,長出了一棵尋常人看不見但卻能困住魂靈的樹。」
溪雲眠冷著臉,牆角栽種魂陰木,那麼在這裡死掉的人會失去轉世的機會,木靈不散魂靈難離。
「有辦法嗎?」謝辭罪問道。
溪雲眠勾唇,眼底流露出幾分自信,道:「當然,此法雖能瞞過玄師,但並非沒有破解之法。」
她伸手要了個鐵鍬過來,二話不說扛著鍬就走到牆角,對著那處一鐵鍬鏟下去。
溪雲眠挖了又挖,在地里挖出一截白骨,白骨之內還有幾條像是樹木剛長出來的嫩芽。
「呀,樹樹沒啦。」巧巧驚訝的說道,又抬手揮了揮手,「姐姐好呀。」
李姣姣看著巧巧,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的離她遠點。
溪雲眠伸手拿出一張符紙,將白骨包了進去,隨即扔在地上。
符紙燃燒,巧巧對著空氣笑了笑,「姐姐們再見呀。」
溪雲眠起身走過去,揉了揉巧巧的腦袋,在她額頭中心抹了一點血跡,「不能再看了,休息幾天。」
「好吧,那這幾天都不能見到鶯兒姐姐了。」
巧巧蹲著身體托著臉,謝辭罪蹙眉,「王府里的惡靈不是散掉了嗎?」
「傀儡和倀鬼散不掉,要想超度,要麼找到做成它們替身的物件,要麼就只是打的它們魂飛魄散。」
溪雲眠解釋著,謝辭罪沉眸,那些替身物件應該在宮裡。
「或者養著它們的魂,供牌位香火,香火夠了,自然也就可以轉世了。」
溪雲眠原本之前就要做這件事,只是後來被懸澗山的事耽擱了。
一想到懸澗山,她的眼眸便不自覺的沉下來。
謝辭罪聞言沉思,把目光放在了巧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