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鄉城中。
黃忠在縣令府中處理完並不算多的政務之後,便練了一番拳腳功夫。
等到一趟拳腳過後,他才愜意的長舒了一口氣,目光遙遙看向懸空城的方向。
此時的黃敘可還在懸空城中。
黃忠前來這湘鄉城赴任僅僅就只他一人而已。
妻子和兒子都留在懸空城。
這對黃忠來說,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分別的久了,難免就會有些想念。
想到黃敘的時候。
黃忠的嘴角便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對於黃敘實在是滿意的很。
從小就展露出了過人的武學天賦。
黃敘所擁有的天賦甚至讓黃忠都感覺有些自嘆弗如。
也正是因此,黃忠才會動了心思,想要讓黃敘全盤將自己的武學繼承下來。
沒想到,興許也就是因為他操之過急的原因,才導致了黃敘變成那樣的體質。
一想到曾經黃敘受制於那氣絕之體的困擾無法修煉,甚至連生命都會有危險。
黃忠就忍不住一聲嘆息。
好在這一切都變了。
在遇到了秦羽之後,這一切就全都朝著一個他一直期待的方向在改變。
黃敘的病情先是被穩定了下來,開始變的如同一個普通的小孩一樣。
這樣的轉變其實就已經讓黃忠十分驚喜,也十分滿足了。
可沒想到,後來的秦羽更是給了他一個無比巨大的驚喜。
他竟然徹底解決了一直困擾著黃敘的體質。
雖然黃忠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也不知道現如今黃敘的身體到底是變成了什麼情況。
但他很清楚。
現如今的黃敘,他所擁有的天賦和潛能甚至要比以前都還要來的恐怖的多。
黃敘自然也沒有埋沒他的這份天賦。
在能夠重新開始修煉之後,他便展現出了自身那與尋常人的不同之處。
再加上懸空城中那本身就優渥至極的環境,更是讓黃敘的修煉速度變的極快。
才短短一年的時間,黃敘就走過了尋常人十幾年要走的道路。
現如今的他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氣武人。
其真氣境界都已經開始朝著真氣圓滿的程度去進發了。
這一切可都是秦羽給的。
黃忠自然不可能忘了秦羽。
也不可能負了秦羽給他們的這天大的恩情。
「先生果真是神機妙算啊。」
黃忠將念頭從黃敘身上抽回來之後,他的目光落向那長沙郡的方向,遂即笑了起來。
任誰也想不到,秦羽竟然能夠在那孫堅還未曾赴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長沙郡的郡守將會是他。
更是提前一步派遣自己過來,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防備著從東北方向過來的這個敵人。
在此時的黃忠眼裡,別的人所說的一切都有可能是錯的。
但唯獨秦羽所說的和所做的事情,絕對會是根本不用去質疑的。
這種事情乃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
自從他跟在秦羽身邊之後,可還從來沒有見過秦羽對於那些大事有過任何一點預測的錯誤。
這種能力讓黃忠實在是震驚到了極點。
「還好我與先生相識的早,若非如此,日後倘若與那孫堅一般,不知不覺的站在了先生的對立面的話,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這裡,黃忠就忍不住想笑。
以有心算無心,這還不簡單?
況且還是提前了一年多的時間就開始算計。
這他要是算計不死那孫堅的話,才是真的有些搞笑了。
雖然秦羽之前給他定下來的計劃一直都是以防禦為主。
黃忠之前也都是在按照秦羽所定下來的那些事情在做的。
不過現在。
既然孫堅這個正主都已經出現了。
那黃忠也就沒有什麼好留手的了。
孫堅有派人前來刺探湘鄉縣的消息。
難道黃忠就沒有派人過去長沙郡嗎?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說黃忠之前派遣出去的那些人。
就光只是秦羽現如今麾下這三萬餘人的隊伍。
那擴充起來的飛魚軍此時人數已經達到了一萬五千餘人。
其規模整整占據了秦羽手下之人半數還多。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飛魚軍的正規軍。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飛魚軍軍士,中間可是需要有不少的資歷去積累的。
故而在這飛魚軍中還有著比飛魚軍正規軍來的多的多的編外人員。
他們從事的事情與飛魚軍本身沒有多少區別。
只是他們這些人手中沒有飛魚軍所擁有的那麼大的權限而已。
錦衣衛嘛。
先斬後奏。
這玩意的職權是在是來的有些太大了。
不過秦羽倒是很有自信能夠在他自己還在的時候壓制住飛魚軍。
現如今對他來說的問題並不是飛魚軍變的太強,日後權利大的沒有辦法去管控。
因而走上了東廠西廠那些老路。
對於他來說,現如今的問題是飛魚軍實在是太弱了。
並不是實力上的弱,而是人數上。
一萬五千人,放在現如今的秦羽手下,那的確是個不錯的規模。
但問題是,將這些人放在整個大漢朝的疆域之中。
他們又能算的上什麼?
不過滄海一粟而已。
在這個時代,想要掌握足夠多的信息。
就需要建設出一支足夠讓人瞠目結舌的隊伍出來。
雖然現如今秦羽不可能讓這些飛魚軍做到將整個大漢朝的疆域, 乃至於周邊各國疆域內的一切信息全都收集完備。
但至少, 將周邊的這些郡縣中的信息收集起來卻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就像是現如今重點布防的長沙郡。
之前孫堅一路剿匪, 一路練兵,那都是有飛魚軍的人全程跟著的。
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黃忠可謂是清楚到了極點。
「想要來搶收我們的糧食?」
「真就不怕有命搶, 沒命吃?」
黃忠嗤笑一聲。
算算時間,那也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 便有飛魚軍的軍士前來向黃忠匯報軍情。
「哦?那長沙城的五千兵馬都已經以剿匪的名義出發了?」
「很好。」
「按之前定下的計劃行事吧。」
黃忠從容一笑。
他命令一出, 很快湘鄉城中便忙碌了起來。
雖然眾人此行都知道是要前去打仗。
但已經早早就做足了準備的他們根本一點都不慌。
只將這次戰爭當成是他們用來積累經驗的一次活動而已。
事實也正是如此。
有飛魚軍的高手充當斥候盯著那些長沙郡士卒的動向。
黃忠可謂是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先機。
這五千士卒雖然都是精銳, 一個個的行動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但這樣的人數集結起來,目標還是太大了些。
他們的動向根本就逃不出那些飛魚軍的耳目。
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傷亡。
黃忠甚至都提前讓那些守在縣界營寨里的軍士們提前撤了出來。
對他們而言, 實在是沒有必要繼續守在那種地方了。
當然。
黃忠也不怕被孫策發現了自己的安排。
倘若孫策見狀,不敢再前往湘鄉縣的話。
對於黃忠來說,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
這樣節省力氣的好事, 試問, 何樂而不為?
反正正像是秦羽所說的那樣。
對他們而言, 只要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們自然而然的就贏了。
根本用不著與那些人選在著這種時候硬拼。
沒有意義。
不過若是這些人實在是不識好歹的話,那黃忠自然也不會慣著他們。
敢來, 殺了便是。
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率軍一路朝著湘鄉縣方向行去的孫策自然知道自己的舉動肯定瞞不過有心人。
但不論如何。
他們搶糧的事情都是勢在必行了。
不過站在孫策的角度上。
他並不認為黃忠就能想的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黃忠難道真知道自己會如此大膽的率軍前去入侵他們湘鄉縣嗎?
這種事情放在平時可是大的不得了的事情。
別說是直接前去入侵了。
就算只是跨界幫忙去平叛剿匪,那也是一件足以掉腦袋的事情。
這種事情往小的說都能算的上是謀反。
一般人誰敢?
在這樣的心理之下,孫策自然就不認為黃忠能想的到他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都還穿著正經的長沙守軍的軍服。
只要等到了湘鄉縣附近。
天色一暗之後。
便立刻換了那些山越賊的衣服。
到時候誰還能認得出他們是正經的長沙守軍?
而且倘若這次真搶糧搶成了的話。
那就坐實了零陵郡內還有一股實力非常強大的山越賊了。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化身為賊, 除非黃忠真的能抓住什麼把柄。
否則那可就有的玩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孫策只是還沒有被逼迫到那種程度而已。
若是真將他逼的慘了, 到時候他親自率領這些士卒充當山越賊。
他有足夠的信心,自己絕對能攪得整個零陵郡雞犬不寧!
「黃忠?這次我倒要看看, 你到底要怎麼應對!」
孫策看著遠處那通向零陵郡湘鄉縣的隘口,眼中冷芒一閃。
夜色降臨。
原本已經在這附近安營紮寨的孫策軍卻在營帳之中偷偷換上了那些山越賊的衣服。
整整五千人, 令行禁止。
只在那營寨之中留下了兩百餘人,以迷惑那些盯梢之人。
隨後大部隊則是直接從營寨的後方偷摸溜了出去。
孫策與他麾下二十好手一馬當先,他們奔跑在最前方。
這裡的地形孫策早就已經極為熟悉的印在了心裡。
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能找到正確的路線。
這條路線正是他之前觀察了許久之後選擇好的一條路。
對於大軍而言,想要通過這條滿是懸崖峭壁的道路肯定非常困難。
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強者而言,就不存在有那麼大的問題。
這營寨之內有守軍五十餘人。
孫策只帶了二十人,便沖了上去。
人越多, 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孫策有足夠的自信,憑藉這二十人的力量,他就能夠將這營寨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來。
只要拿下這個營寨,到時候舉火為號, 就在三里之外等著的五千大軍便會連夜衝過關卡,朝著他們既定的目標方向衝去。
一夜時間,這五千大軍若是甩開膀子搶收麥子的話。
收他個兩三萬畝地,應該不在話下。
若是收的潦草一點,四五萬畝恐怕也沒什麼問題。
而這四五萬畝地的收成,就足夠這五千精銳士卒吃上大半年的時間,甚至還有盈餘。
這可是擁有神異效果的黃金小麥。
能有這樣的效果,也並不讓人意外。
等到他們擁有這批麥子之後,再讓他將這些人好好的訓練個半年時間。
他們的實力還能再明顯的提升一個台階!
到時候,那興許也就是五千個鋼筋鐵骨境界,甚至還有真氣境界的士卒。
只需要半年時間,孫策有絕對的信心讓這湘鄉縣的黃忠在自己面前再討不到任何好處。
一想到自己手下將會有這麼一支無敵的精銳,孫策的內心中就是一片遮掩不住的火熱。
有這麼一支無敵的精銳。
日後若是父親還有機會再去西涼平叛。
他就必能仰仗這些人的力量,將那些西涼蠻夷殺的片甲不留!
心中存著這樣的想法。
孫策的手腳越發利索起來。
只見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之中。
孫策就像是一隻靈巧的山貓,踩著腳下的山石,飛快的朝著那隘口處駐紮的營寨方向摸了過去。
這營寨駐紮的地方的確算的上是非常巧妙。
地處險要之處,剛好卡在一個易守難攻的半山腰上。
且這營寨的視野非常好,若是放在天亮的時候,任何想要從長沙郡的方向走來的人都必然會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下。
不過這些對於早就有備而來的孫策而言卻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一雙猶如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緊盯著那營寨之中還燃著的火把。
近了。
更近了。
等到距離那營寨已經不足五丈,他的身形已經逐漸被那火把隱約從黑暗之中映照出來的時候。
孫策突然一個加速。
跟隨在他身後的那二十好手一個個也瞬間加速。
眾人雙腿一瞪,凌空在那營寨的木樁上踩踏幾次借力之後,身子便已經齊刷刷的越過了那足有三丈多高的寨牆。
孫策猶如一隻等待捕獵的獵豹一般。
他渾身肌肉緊繃。
還在空中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已經將整個營寨全都掃了一遍。
這營寨之中的五十餘人,他一個都不能放走。
然而還不等他落到地面上。
孫策原本滿是殺氣雙眼之中卻已然帶上了一抹濃濃的疑惑。
就算是在夜晚,這營寨內也不至於連一個哨衛也沒有吧?
在這營寨之外沒有暗哨也就罷了,可連一個哨衛都有沒有的話,那就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等到眾人都進入營寨之後,孫策眉頭緊皺,他一揮手。
眾人便心領神會的朝著營寨中的那些營帳的方向悄聲衝去。
孫策居中照應,只要有人從那些營帳之中逃出來,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將其格殺。
孫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種決意。
然而讓孫策沒有想到的是。
等到兩三個呼吸之後。
他預想之中的慘叫聲並沒有響起。
這營寨之中依舊是一片死寂,唯有那火把在夜風中微微晃動,偶爾發出一道乾柴爆裂的聲響。
從一開始來到這營寨中的時候孫策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現如今這種不對勁的感覺終於是被抬升到了頂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這營寨之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孫策愣住了。
一個讓他整個人渾身冰涼的念頭猶如一盆涼水一般,直接從頭頂澆了下來。
讓孫策只覺得體內的血液都好似從頭到腳緩緩的涼了下來。
「難不成,這黃忠竟然提前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想法?」
「這營寨之中空無一人便是他對我們的警告?」
「不對!」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沒有辦法解釋他現在的選擇了。」
「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想法,也將我們視作敵人的話,那他就沒有道理會這麼簡單的放過我們吧?」
「如果換做我是他的話,我當然不會讓這些人撤走,而是會讓他們照舊行事。」
「只要讓我的對手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攻下了這個營寨,並且沒有放走一個人的話,那他後續的行動就能繼續展開去做。」
「如此的話,黃忠只需要今夜調集大軍,等到明日我們將那些麥子全都搶收到一起,一個個都還正是手忙腳亂,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再率眾殺出,豈不是獨得大利!」
「這五千精銳可是父親辛苦了半年時間才終於拉扯起來的,如果黃忠有這樣的好機會將這些人吃下的話,他憑什麼不做?」
「是了,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這營寨的異樣其實很有可能並非是黃忠早先就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企圖。」
「而是正好恰逢其會,也不知道這裡的守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有可能只是今夜,有可能僅僅只是這一處的守軍不在。」
「可惜,我沒有時間再去探明別處的營寨到底是什麼情況。」
「倘若所有的營寨都空無一人的話,那今夜此行,恐怕必有危難。」
「事已至此,那就拼了!」
「我就不信那黃忠真的就能料事於先,若是今日不做,白白的錯過了這個機會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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