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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起落

2024-08-26 16:17:32 作者: 不會淼的魚
  上輩子考進長電,他就成了標準的混子。【,無錯章節閱讀】

  成天不是到處廝混,就是學人把妹泡妞,沒個正形。

  母親的要求他做到了,彷佛前半生的追求都圓滿了。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人生才剛啟航。

  等他再清醒過來,已經是畢業兩年後。

  作為首批IT人,雖然沒學到什麼真本事,可他正巧趕上好時候。

  又逢網際網路熱潮,IT人才稀缺。

  張起銘這種混子,都成了炙手可熱的IT精英人才。

  當時,也是給他整的滿臉懵逼。

  真就踩對路子,豬都能飛~

  這一飛,張起銘就飄了,大錢沒有,小錢不斷。

  在媒體和整個社會熱潮的吹捧下,腦子直接擱酒罈子裡了。

  成天醉生夢死,燈紅酒綠。

  大哥玩的有多花,他玩的更花,誰讓咱年輕能折騰呢!

  直到網際網路泡沫的到來,將整個行業掀翻重新洗牌。

  張起銘也從IT精英,淪落為失業屌絲。

  好在他有個好兄弟,薛剛,在他落魄迷茫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倆人一塊兒干起石渣廠,最後更是吃到政策的紅利,做大做強。

  可這期間也是吃盡苦頭,最難的時候兩家差點把房都給賣了。

  為了讓銀行放款期限,他爸更是賣光老臉,托著張起銘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人賠笑。

  六十好幾的人,讓二十來歲的後進之輩一通說教,還得點頭哈腰的賠不是。

  他媽的……

  張起銘眼角發紅,用袖口抹了把眼睛。

  扎在廠里的薛剛,也是忙的昏天黑地。

  開採,清洗,運輸,司機調度……

  還有那些上門找茬的,斧頭架脖子上好幾回,活下來真是命大。

  方方面面的牛鬼蛇神,官老爺打點都少不了。

  一點兒不滿意,就得讓你停業整頓。

  人在廠里曬的跟個黑炭似得,滿手的繭子裂口,四十來歲愁出半頭白髮。

  說是老闆,活的像個孫子。

  多少次張起銘都想撂擔子不幹了,是薛剛給他勸了回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好幾年的堅持終於一朝得勢。

  讓薛剛有了上億身價,也讓他成了旁人眼裡的土豪大哥。

  想到這些往事,再看身旁面色稚嫩,嘴唇上還掛著絨毛的年輕面孔。

  張起銘忍不住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樂呵直笑。

  往後伸手揉著嵴背,薛剛擰巴著臉低吼道:「張起銘你有病吧?」

  張起銘只管點頭,說:「對,有病,有大病,哈哈……」

  「別吵吵,聽不見了。」坐後頭的老漢吆喝了句。

  張起銘這才收起誇張的笑容,嘴角還帶著幾分淺澹的笑意。

  兄弟,上輩子你拉我一把,讓我活出人樣。


  這輩子的富貴,換我來給咱掙。

  石渣廠?

  不幹了,打死也不幹了。

  苦,太他媽苦了。

  除非腦子裡那些『先知先覺』一個也沒用上,張起銘打死也不再幹這個。

  可他要是重活一回,還得走過去的老路子,這他媽活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金手指沒見著,但咱有二十多年的超前意識。

  別人開掛,一兩年拳打腳踢,干翻首富。

  咱沒外掛,二三十年總夠了吧?

  哦,對了。

  這年頭還沒首富,就是有也不敢聲張。

  風頭搖擺不定的,雖說有『看一看,放一放』的調子。

  可萬一讓地方給打了土豪,那樂子可大了。

  抬頭看向前方的大屏幕,張起銘心說『幹了,就先從它開始。』

  看完電影,張起銘跟薛剛一塊兒往家走。

  兩家老人住的房子,連到院牆都不帶有的,本該是自家的院子直接共享了。

  「姥姥,我餓了。」張起銘人在院兒里,就衝著屋裡嚷嚷。

  手裡拎著漆黑鐮刀的姥姥推開門,滿臉褶子擠成一團的笑著:「餓了,你姥爺燒了豬頭,趕緊洗洗。」

  「哦。」張起銘嘴饞的舔了舔唇,姥爺燒豬頭肉那是一絕。

  鮮香軟糯,油而不膩,配上燉豬頭的肉湯。

  北方正常大小的飯碗,張起銘一頓能吃三碗飯:「剛子,我姥爺燒了豬頭,自己拿盆兒來端。」

  「來了。」薛剛的聲兒從隔壁傳來。

  自家蓋的二層樓,進門是條窄道,左右各兩間房,右邊是姥爺跟姥姥住的主屋。

  盤的熱炕,一道冬天燒暖了,睡在上面就不想下炕的。

  左邊房子不見光,陰涼漆黑,當地窖來用。

  家裡頭有個菜啊,肉的,收的糧食曬好、磨好的都在裡面兒放著。

  旁邊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面一條過道,四間房。

  兩大兩小,甭管回來幾家都夠住的。

  中間是一道窄門,過去是堆放柴火和雜物的隔間,還有通往房後院的後門。

  打開後門是塊下沉的長方形空地,往右也就是主屋後頭靠牆壘砌的是廚房。

  兩面貼牆,側面壘砌紅磚,上面用泥湖的頂鋪了石膏瓦防雨雪。

  左邊是貼牆壘砌的樓梯,又窄又短。

  沿著樓梯上去,是間四五平的小房子,站在樓梯口跟廚房頂一樣高了。

  這屋地基跟前頭村路主道一樣高,才建好不久,姥爺準備用來做小賣部的。

  不都說放開經濟了,正好家裡地也不多,姥姥不務農的時候看著店賺倆錢,也能解悶。

  有事兒把牆上衝著村路開的『窗戶』一關,該忙啥忙啥……

  「爺,姥~我來了。」薛剛端著個花臉盆來了。

  「這屋。」正在地窖里切肉的姥爺吆喝一聲,薛剛跟著就進去了。


  比床還寬的『桉板』上堆滿東西,有吃的、糧食、種子,五花八門。

  姥爺正拿著他找鐵匠打的後背板刀(類似笨重斬骨直背刀),吭哧、吭哧的剁肉。

  薛剛一進來,姥爺把板刀往木墩上一卡。

  接過盆兒到另一張『桉板』前,掀開板子上放著的大臉盆。

  盛了滿盆兒的濃郁肉湯,看著就像化開的湖泊一樣漂亮。

  給打了小半盆兒肉湯,再把豬肉各個部位切好的都給分出一份兒。

  姥爺這才讓他端盆回去,「回去吃完了,把肉撈出來,泡著下回熱就不好吃了。」

  「誒,知道了,爺。」薛剛端著盆從屋裡出來,正好撞上來端肉的張起銘。

  看見他手裡端著的盆兒里,肉湯表面冒捎的肉片。

  張起銘伸手用倆指頭捏起,抬頭丟進嘴裡。

  薛剛連話都懶得說,翻了記白眼就往外走。

  到門口碰見姥姥,瞧見她手裡的鐮刀,眼底帶著幾分怯懦,「姥,你拿刀幹啥啊?」

  姥這不會是要去割『韭菜』吧?

  薛剛心底瘮得慌,那腦袋可不興割啊,關鍵割了他也沒啥用,還得吃槍子。

  這一老一小的,薛剛咋覺著不太對頭呢?!

  姥姥舉著手裡的鐮刀,慈祥笑道:「院子裡的樹長歪了,我給修修。」

  看見鐮刀上漆黑,像是塗了層油反射的暗光,薛剛咽了煙口水讓開,「那您趕緊歇著,我先回去了。」

  「嗯,跟你爺說,不夠吃再來拿。」姥姥笑呵呵的說著,拎著鐮刀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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