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曾鋮,身子好點了嗎?」蕭洋打通了曾鋮的視頻。
「好多了。今天早上在控制室里待了兩天兩夜,出來都能正常走路了。你有沒有跟林煜說我的事?」
「沒有,保證沒有。」
「那今天下午說也行。你那裡聽得清楚嗎?」
「聽得清楚啊。」
「那聽好了,」曾鋮擺出嚴肅的表情,「今天下午,把我獲得系統的事告訴林煜和文淵,同時必須告誡他們和小王,萬不可告訴他人。」
「好,明白。」
「還有,明天上午十一點,我、你、林煜、文淵和小王在校門側的程伯公園門口會合,我請你們吃飯。」
「只是吃飯嗎?你確定沒有其他的事?」
「當然有,到時候再說。你家裡缺不缺乳鼠?」
「你要送?」
「那還用說。你要不要?」
「要,但別放我床上!」
「OK,你等著嗷,我放床底下。」
「不是?!」
「嘟——嘟——嘟——」通話結束。蕭洋趕忙拿起手電,跑進臥室,往床底一照——
「嘰、嘰嘰、嘰」地板上趴著一堆亂叫的乳鼠。
他把這群乳鼠一把一把抓了出來,才發現不對勁——這群小東西肯定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小白鼠崽子,也肯定不是同一種耗子:它們分三類,最多的一類像個圓滾滾的小灰毛球,長著細長的尾巴;第二類比小白鼠崽子腦袋大些,渾身光滑的灰藍細毛;第三類,這啥玩意,黑不溜秋的,長胳膊長腿,腦袋像袋鼠,身子像旱獺,翻開嘴巴看,倆顆大門牙,看來至少是個耗子。用鑷子提著一隻第一類的尾巴,放到蛇盒裡,只見加州王蛇彈簧似的撲過去咬住小鼠的鴨脖,下意識地蜷成一團,一點一點咽了下去。
「看來開食正常。」蕭洋滿意地蓋上盒蓋。
窗外的黑雲聚起來了,伴著南風,揚起了土壤的氣息,遊蕩在小城的樓閣之間。
「我們是不是該回宿舍了?」文淵將手中的《赫魯雪夫回憶錄》塞回了書架上,轉頭問小王。
「嗯,我看這天要下雨。」小王從閱讀椅上坐起,拿著一本選集,跟文淵走下了樓梯。
午休時的圖書館是寂靜的,二人的腳步聲踏出了回音。
宿舍離圖書館並不遠,到男宿的門口,小王猛踹幾下鐵門:
「九千歲(宿管的綽號),開門!」
矮子宿管邊走邊嚷嚷:「你看今幾多點了?都遲到半分鐘了還想進?幹啥去了?」
「吃藥去了!」小王回答。
「啥藥?我看你們也沒病啊?」
「三氧化二砷沖劑!」
宿管半點沒聽懂,但還是打開了鐵門。
二人躡手躡腳進了1007號宿舍,一位舍友被驚醒了,咒罵了一聲,翻個身繼續睡了。
下雨了。小王聽著雨聲,看著遍布蛛絲的天花板,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只覺得一個天大的秘密憋在心裡。
「小王!」小王一驚,只見曾鋮正站在床邊,「靠,你咋來了?」
「給你看個東西。」說罷,小王被傳送到控制室里,只見熒幕上正顯示著一個新項目:[未命名項目12]
「這又是什麼項目?」
「美國是一個有3.35億人口的超級大國,」曾鋮眼中閃出了紅光,「疑似有點太城市化了。」
「我*你想幹啥?」
「給美國人帶來每天二十四小時優質睡眠。」
一陣強勁的音樂響起,曾鋮不緊不慢地按下按鈕。
「我*別——」
「 * 你*的大中午喊啥夢話呢?!」
對面床鋪的徐非鯽罵醒了小王,這下整個宿舍都醒了。
小王倒吸口氣,看向床邊的鬧鐘,13:34。這還睡個頭,倒省了鬧鐘的電。
窗外的雨聽起來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隱約傳來了起床的哨聲。
「林煜!」蕭洋跨上樓梯,對睡眼惺忪的林煜喊道,「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哎,你臉上咋那麼濕啊?」
「中午沒睡覺,涼水洗臉才有精神唄。你說啥秘密?」
「說出來怕別人聽到,這張紙上寫了,看完給文淵,千萬不要讓別人聽到。」蕭洋掏出一張折成小塊的作業本紙遞給林煜,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下無人,林煜展開作業本紙,背面寫著幾行字:
「爽文男主曾鋮在體育中考後的瀕死狀態中獲得了地球生態控制系統,能隨時穿越到亞空間的控制室當上帝,啥生物他都能管,還給我賞了一條賊名貴的加州王蛇和一堆稀奇古怪的耗子,不信下來看,我帶了耗子.
此消息嚴格保密,除文淵、小王外不得告訴任何人.(小王早就知道了)
明天上午十一點,你跟文淵、小王和我到校門邊上的程伯公園門口集合,曾鋮請吃飯。」
林煜瞪著眼又一字一句地念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看錯後,又露出了黑人問號。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看什麼呢?」一個腦袋伸了過來,林煜趕緊把紙條塞口袋裡,回頭笑了笑:
「木炫你別那麼賤好嘛,我看我自己的東西,與你無關。」
木炫笑著說:「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你不會看我看的那種東西。」便轉頭走了。
我去,不愧是富二代,一下請四個人吃飯!木炫心裡想。這可得走近點。
上樓的人逐漸多了,從零星幾個早鳥,到比肩接踵的人流。林煜倚著扶手等待著,直到人流的末尾被午讀的鈴聲加速,匆忙之中,文淵才跑上來。
「文淵,蕭洋給你的,千萬別給別人看!」
文淵接過紙條,二人便在鈴聲中各奔教室了。
頹靡的讀書聲中,文淵展開紙條,面無表情地看了一遍。
「這上面寫的啥?」小王湊過來問。
「曾鋮明天請我們吃飯。」
「啊?沒寫曾鋮系統的事嗎?」
「不是,你知道啊?!」
……
曾鋮放下寫完的文稿,抿了一口剛點的外賣咖啡,自言自語道:
「他們應該都知道了。」
雨打進了陽台,打在水篩的長葉上,滴在龜箱的水面上。水中的大東方龜啃食著似野結魚,身下的米蝦悠悠地游過。也許千里之外的馬來半島,也正發生著這樣的場景。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