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清坐在床上背對著蘇易準備穿衣服。
忽然身體微微一僵,蘇易從身後貼上來,炙熱的吻落在她的尾椎上方,仿佛過電般的感覺一直從尾椎蔓延到天靈蓋,韶清頭皮頓時一陣發麻,整個人都麻了一下。
蘇易如同虔誠膜拜般順著她的背脊一路親吻上來,吻了吻她的後頸,聲音低啞帶著幾分難言的性感:「今天星期六,不用起得那麼早。」他滾燙的呼吸灑在韶清的頸側,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慄。
蘇易的大手捏住韶清的下巴把她的臉掰向他,然後循著她粉嫩的嘴唇吻上來。
韶清沒有抗拒,乖順的任由他吻。
蘇易輕咬她柔軟的唇瓣,聲音不甚清晰:「清清真乖。」
大概是蘇易的聲音太溫柔還帶著幾分誘哄的味道,韶清感覺自己像個小姑娘,莫名臉上一陣發熱。
兩人就著這個姿勢吻了不久,蘇易就鬆開了她,大拇指溫柔的蹭過她的嘴角,擦拭掉她嘴角因為接吻而堆積起來的津液,然後就勢摟著她又躺了下去,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問:「餓了嗎?」
韶清搖搖頭。
蘇易抱緊她:「那就再躺會兒。」
韶清乖巧的窩在他懷裡,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腿順勢往上抬想要捲起身子的時候忽然擦過一個堅硬的物體。
頭頂上頓時傳來男人壓抑的悶哼聲。
韶清身體頓時一僵,腿也跟著僵在那裡裝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男人卻並不打算放過她,低沉暗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我昨晚上只做了一次……」
被子下面男人滾燙的大手順著她的腳踝緩緩往上。
韶清只能用自己的究極武器,往他懷裡蹭了蹭,嗓音軟軟糯糯的:「你昨晚上做了好久我好累哦,早上不要了好不好?」她一邊說一邊討好的仰起頭看他,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她的眼睛裡像是凝聚了一片湖水,純淨清透,皮膚白裡透紅,嘴唇紅艷艷的誘人採擷。
蘇易的眸色頓時又深了幾分,韶清平時受了傷,疼也不吭聲,偏偏到了床上就「嬌氣」的很,沒幾下就開始抱著他撒嬌求饒,可他偏偏就是愛死她在床上求饒時的模樣,可愛的叫人想把她一口吞下肚。
韶清眼見著蘇易的眸色深了幾分,再加上放在她大腿上的手危險的摩挲著,韶清感覺自己現在像是一隻被獅子逮住的小白兔,而現在獅子正在用爪子按住她,危險的獸瞳盯著她似乎在考慮該不該現在就吃掉她。
「我用手幫你。」
小白兔討好的看著獅子。
獅子盯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鬆開了他的爪子。
韶清的手剛要動作,蘇易就掀被下床了。
韶清無辜的睜著眼,看著蘇易走進了浴室,裡頭很久都沒有聲音,直到最後才傳來熟悉的男人壓抑的呻吟。
又過了一會兒,蘇易才從浴室走出來,重新躺上床,韶清主動挨過去:「蘇易,你生氣了嗎?」
「嗯?」蘇易低頭看她,見她眼睛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心裡頓時一緊,伸手把她抱住,親親她的額頭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情緒:「別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強迫你做這些,如果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快樂。」
韶清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突然主動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挨過去軟軟的蹭了蹭他:「蘇易,我好喜歡你。」
蘇易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臟都仿佛漏跳了一拍。
有些不敢置信,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韶清第一次主動說喜歡他。
而且前面還加了一個好字。
比喜歡你更動聽。
她說,她好喜歡他。
蘇易擁緊了韶清,沒有說話,他不需要說韶清應該也知道他有多喜歡她。
韶清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怪肉麻的,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蘇易用手抬起韶清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對視半晌,在韶清的臉越來越紅的時候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
兩人在床上膩歪半天才起來。
蘇易一邊把袖子折起來,一邊往外走去:「你先去洗漱,我來做早餐。」
韶清穿衣服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你做早餐?」
「雞蛋面可以嗎?」蘇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只會這個。」
韶清洗漱完,走到廚房門口,蘇易正在煎雞蛋,眉頭緊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要幫忙嗎?」韶清好心問。
蘇易頭也不回:「不需要,你去客廳看電視,很快就好。」
韶清就去客廳了。
早上也沒什麼電視好看,台調來調去,不時的往廚房那邊看一眼。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韶清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緊張起來。
「怎麼不接電話?」蘇易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韶清盯著茶几上一直在響的手機卻不接:「誰的電話?」
「是我哥……」韶清把手機拿起來,對著蘇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在最後一聲的時候接通了。
邵墨白不悅的聲音從聽筒傳了過來:「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
韶清支吾了一聲:「唔……我剛剛在洗漱。」
「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晚?」邵墨白問。
韶清正常的作息時間早上一直起得很早。
韶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站在那裡看著她的蘇易:「昨晚上看書看得太晚了。你找我有事嗎哥?」
邵墨白說:「嗯。我今天有事過來,奶奶讓我給你帶了她給你做的泡菜,我這邊已經上車了,現在給你送過來。」
「啊?!」韶清站起身:「你現在過來?」
邵墨白漫不經心的說:「怎麼了?你不是已經起來了嗎?」
「呃,沒事。你現在到哪兒了?」韶清一邊問一邊往臥室走。
「剛上車。」邵墨白說。
「啊。好,那我在家裡等你。」韶清說,說完立刻掛斷電話衝進臥室開始穿外套。
那頭的邵墨白拿著掛斷的電話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蘇易跟著走進來。
「我哥從B市過來了,現在準備去我家!現在已經在車上了。」韶清穿上外套,有些慌亂:「我的包呢?!」
「在衣帽架上。」蘇易指了指牆角。
韶清立刻走過去拿上包:「那我先走了。」
「等等。」蘇易說,然後走回廚房關上火,再走回來隨手拿上外套:「我送你走。」
韶清猶豫。
蘇易說:「外面雪還沒化,出門不好打車。我只送你到小區門口。」
蘇易都這麼說了,韶清也不好再拒絕,急急忙忙下了樓,上了車。
韶清心想從機場過來少說也得半個多小時了,他們這邊過去也就十幾分鐘就到家了,就稍稍鬆了口氣。
「你那麼怕你哥?」蘇易問。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韶清這麼慌亂的模樣。
「不是怕。」韶清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他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過夜,我會很麻煩。」
蘇易不說話了。
雖然理智告訴他,他才剛和韶清複合,韶清要把自己介紹給家人還為時過早,但是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失落。
韶清敏感的感覺到蘇易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覺得她和蘇易在一起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沒必要把對方的家人都牽扯進來讓情況變得複雜。
於是乾脆保持沉默。
兩人一路無話。
路上路況很好,十分鐘車子就到了小區門口,韶清解開安全帶下車,蘇易跟著下車走過來:「我把車停到那邊去,你結束了給我電話。」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不知道我哥什麼時候走,到時候我自己打車過去。」韶清說。
正在這時,一輛計程車無聲無息的停在了小區門口。
車門打開,一道俊挺的身影從計程車上走下來。
「有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韶清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悚然一驚,一扭頭,就看到邵墨白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抱著一隻和他的形象氣質很不搭的透明密封罐站在那裡。
邵墨白帶著碾壓式的氣場走過來,面無表情看了蘇易一眼,然後盯著韶清說:「十分鐘之前我們通電話你說你剛剛洗漱完。所以,你是在哪裡洗漱的?」
韶清頭皮一陣發麻,乾笑了一下:「從機場到這裡不應該要半個多小時嗎?你怎麼會那麼快?」
「誰跟你說我坐飛機過來的?」邵墨白說:「我坐的是高鐵。」他頓了頓,輕蹙起眉,不悅:「所以你就騙我你在家裡?」
韶清:……
片刻之後。
小小的客廳里,蘇易和邵墨白面對面坐著,兩人的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情緒,房間裡莫名充滿著肅殺之氣。
韶清小心翼翼的坐在中間的單人沙發上,活像是做錯事被家長捉了個正著的小學生。
蘇易和邵墨白如果要論氣場,兩人都不輸。
韶清內心深處覺得邵墨白要更可怕一些,至少蘇易從來沒對她發過脾氣。
而邵墨白雖然也對她很好,但是卻不是百依百順,更像是家長式的,她某些讓他看不慣的習慣,會被毫不留情的批評,邵墨白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心裡戰戰兢兢了。而蘇易,從來都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不由自主的往蘇易那邊的方向挪了挪。
這個隱秘的動作被邵墨白看在眼裡,頓時眉頭一皺一記眼刀就飛了過來,韶清立刻坐直了,有些可憐的看著他。
蘇易一雙黑眸微微眯起,裡頭是隱隱的不悅。
他不喜歡邵墨白在韶清面前擺家長的架子,不過是當了半年的哥哥而已,在蘇易看來,邵墨白更像是在利用韶清渴望親情來「綁架」她。
他從那場歡迎會開始就對邵墨白沒有多少好感,在他看來,邵墨白當天晚上的舉動並非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保護者,倒更像是把韶清當成了他的所有物。此時看到韶清在邵墨白面前可憐兮兮的模樣,更是心生不悅。
至於蘇易對邵墨白的反感中有多少是來源於邵墨白幾乎不用做任何努力就可以和韶清保持異樣的親密,而且能讓韶清對他的態度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嫉妒,就沒有人知道了。
邵墨白也注意到了蘇易的臉色。
蘇易對他沒多少好感。
同樣的,他對蘇易也沒有多少好感,即便他曾經為韶清翻案提供了那麼多得證據,但是邵墨白認為,搜集證據只是時間問題,即便沒有蘇易,他一樣有辦法替韶清翻案,所以他對蘇易的感激十分有限。而他的韶清前男友身份,則讓邵墨白對蘇易沒多少好感。
更何況今天讓他撞見這樣的事情,不用多說,他也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分明是韶清在外面過的夜,為了瞞著他,才匆匆趕回來。
至於是不是和蘇易在一起過得夜,邵墨白不願細想。
剛剛看到韶清悄悄往蘇易那邊挪的小動作,心中更是窩火,居然莫名生出一種被背叛感來,心裡極不舒服,臉色頓時就有些陰沉。
對蘇易就更看不順眼了。
客廳里氣溫驟降。
剛才還維持著表面上和平的氣氛眨眼之間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