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到現在，張太一一直沒閒著。
沉默之時他，已經悄無聲息的用神念將玉虛洞天掃蕩了了一遍又一遍，還用慧眼觀察入微的透徹，但始終沒發現玉虛洞天有什麼蹊蹺。
他這超規格的大乘老祖都是如此，就更不用指望這些洞虛合體的孩子了。
將洞天裡有什麼髒東西的猜測說出來也只得人心惶惶，不如不說。
不過稍微猶豫了一下，張太一又道：「準備一下，等【羅天大醮】之後，搬遷洞天山門。」
玉虛宗主愕然：「師叔，可是發現山門有什麼不對？」
張太一開口道：「最近這莫名天劫……老道在想此處地界的風水是否有蹊蹺，且挪個地方看看。」
玉虛宗主更加愕然。
玉虛洞天落地的選址可是精挑細選的，靈脈地脈之優越，整個中州也沒有位置能出其右。
不過張老祖就是玉虛的天，宗主點頭過後就下去準備了。
除去搬遷準備，還需發下公文安撫門人，還要寫篇賀老祖渡劫成功的賀文壯大玉虛仙門的士氣。
玉虛洞天被劫氣侵蝕過的地方也需要切割重構……
心裡想著事情，玉虛宗主身影消失。
宗主走後，便只剩靈曦真人站在張太一身旁。
絕美女子的眉眼間帶著絲絲憂慮。
張太一打量了自己徒弟兩眼，樂了。
靈曦真人情緒都浮於表面，可見【失樂】狀態真的好上不少。
那個小徒孫的奇異能力竟對道化有這麼大的作用。
張太一心中嘖嘖稱奇。
靈曦真人輕聲道：「師尊，您下一次，可就是無量量劫了……」
張太一溫和笑道：「無妨，瞞天之法可拖延渡劫。」
「實在不行，老道還可自封於世。」
聽到靈曦真人語氣里的關切之意，張太一更為滿意。
這數萬年來，白髮人送黑髮人，他也送走了幾位徒弟了。
若是靈曦真人的道化一直惡化，連壽終正寢都做不到，這個小徒弟他也得送走了。
除去開闢仙道，張太一也在尋找削減道化之法。
可這種頑疾源自己身之道，根本無藥可醫。
張太一也只能研究出保留幾分人性的方法。
至於削減道化，實在是做不到。
若想根治，除非廢除仙道。
可那樣的話根基盡廢，重修都是奢望。
張太一甚至都給靈曦真人準備好轉生之法了。
要是這孩子真熬不住了，就助她重開，也算了卻一世師徒情誼。
現在靈曦真人能有這麼大的好轉，張太一相當欣慰。
同時，他心中也有詫異浮現而出。
張太一知曉王耀的奇特之處，但他本想著王耀能略微觸動靈曦真人的情緒就已經很好了。
沒想到竟有如此效果。
簡直就是效果拔群。
引導他人意志的能力，張太一知道不少，但能在低境界時，就影響到洞虛乃至合體，真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另一邊，靈曦真人關心了一下張太一的渡劫之事，說實話，沒什麼用，她也幫不上忙。
大乘老祖的無量量劫，洞虛修士無能為力，也只能嘴上關心幾句了。
師徒淺聊了幾句，隨即借著張太一這次出關渡劫的機會，靈曦真人猶豫了一下，終於將壓在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師尊，弟子近來發現道化的好轉竟是來自我那小徒。」
「您可知為何我小徒弟可壓制住弟子的道化？」
「他身上可有何奇特？」
張太一之前就已經發現，王耀身上有一種被動效果，主要表現為對其產生好感。
但這也不是魅惑之能，並未如魅魔之體一般催發.情.欲愛欲，勾人心魄。
王耀似是從念頭的方面，讓人心生善意，自然而然便會看其順眼，很是奇異。
只是沒想到小王耀竟能將靈曦真人的人性引動到這個地步……
心中念頭百轉，張太一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麼，反而裝作一副不知的樣子開口道：「竟是這般？小王耀竟可助你恢復人性？」
靈曦真人看了張太一兩眼，輕聲道：「師尊，您之前讓我好好教導徒弟，便是知曉小王耀的奇特了吧。」
張太一雙眸眯出溫和的笑：「為師只是活的久了些，手段高一些，又不是全知全能，道化……為師都無能為力，又怎能看透。」
「不過，順其自然也好，至少這是好事不是嗎？」
張太一也沒有明說王耀引導念頭一事。
若是察覺這種潛移默化的念頭，這種奇異很有可能會失效。
現在這般就很好了。
靈曦真人也不呆傻，能看出張太一似未言盡。
但她也不再多問。
在靈曦真人想來，無敵的師尊肯定自己的考量。
提起小徒孫，張太一想到剛才探查玉虛洞天之時，那個剛剛晉升的小真人：「說起來，小王耀不是去年底剛剛築基麼，怎麼現在已是金丹了。」
一年築基，兩年金丹。
若是不顧根基的填鴨式培養自是可以，不過張太一也以看出王耀的性命修為相當紮實，絕非那種根基虛浮的速成法，這就有點意思了。
靈曦真人點點頭道：「那孩子應該正在靈台道場升華性命，升鍊金丹。」
「小王耀機緣倒是不小，他下山一趟尋到了一處洞虛秘境，想必在其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師尊，說起來您這次突然渡了量劫，劫氣沖曬過這片天地，不會對王耀的金丹劫有所影響吧。」
說到這裡，靈曦真人不忘關心小徒弟的劫數。
她有點怕張太一連累了王耀。
張太一想了想：「沒什麼問題，毀滅大道已被我驅逐乾淨，他渡起劫來反而會輕鬆不少。」
靈曦真人點了點頭，眉宇間的憂思散開了些。
又聽張太一微笑道：「靈曦，你近來道化有所好轉，可有什感悟或是不解？」
洞虛修士，需要明悟道途，洞徹天道，才可更進一步。
但當今天道扭曲，修士難以洞徹，止步於此。
老登張太一也會儘自己之能，助這些小登儘可能的看透大道。
靈曦真人沉吟片刻，又問了下之前和白靈元君所談的有關命運之事。
「師尊，前些日子……所以真的有命運存在？」
聽到靈曦真人的問題，張太一心中輕嘆。
修真界仙道不斷發展，但上三境的路已經斷絕。
就連洞虛境界的道也無法圓滿。
上古之時，洞虛尊者可洞徹古今，掌握命運。
當代修士卻無法做到。
連因果都無法觀測到，又談何掌控命運呢。
現代大修士頂峰之一的靈曦真人，甚至都不相信命運之說。
張太一心中輕嘆後開口回答道：「白靈那孩子說得不錯，命運的確存在，無法擺脫。」
「若你將宙道再修得高深些，便可對時空長河有更為直觀的感受。就可知現在，過去，未來，同時存在，因和果同時誕生。」
「對大多數人來說，過去無法改變，未來已經註定。」
「一切結局早已先於我們抵達。」
聽到如此答案，白衣仙子的眼中出現了迷茫：「命運，命定……既是如此，我輩修士又修個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