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唉聲嘆氣的村長送沈橋和蘇越回到村落。臨走時還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們。
「老大哥,你放心,我會把日子過好的。」沈橋安撫著村長。說著便要往家裡拿錢。
這個朝代的婚姻不過是在衙役那裡登記,就正式成親。由於蘇越是流浪者的緣故,沒有具體的身份牌。還是村長往他手裡塞了幾個錢才搞定。
「沈橋,就不要提錢的事情了。當是老大哥給你的賀禮。」
沈橋在這裡孤家寡人一個。蘇越沒有親朋好友。那他們就算成為了一對夫妻。
沈橋一路牽著蘇越的手。直到來了屋門口才放開。他居住的地方在村子的最後面。推開院門,一個小小的世界出現在蘇越面前。
對她而言一個嶄新的世界。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一口井,幾叢竹子,幾座低矮的房屋。
「左邊是廚房,中間是大廳,右邊是臥室。」沈橋一一介紹。
蘇越望過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和她想像中的樣子不一樣。屋子裡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點不像一個單身漢的房子。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沈橋。
「婆……」沈橋頓了頓,想起村里對媳婦的稱呼,實在無法說出來,把婆娘這兩個字咽到肚子裡。
他繼續說道,「家裡比較簡陋。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女孩子的東西我也不懂。要是有需要的,下次趕集我們一起去買。」
蘇越搖了搖頭。來的時候就空無一物,有個安身之所就很好了。她仔細打量著周圍。
沈橋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自己的這位夫人溝通。只好摸了摸鼻子。「我把我以前的衣服找出來。你可以先洗個澡,換身乾淨的。下次我們先去買點衣服吧。」
想起今天看到的小姑娘穿戴的首飾,還有那些漂亮衣服。以後他可要努力賺錢了。
說完,他走進廚房。熟練的燒起水來。蘇越被沈橋引到浴室,浴簾後放著一隻橢圓形狀的大浴桶。
「去吧。泡個澡。」
沈橋的速度非常快。幾個來回,屋裡都是熱氣,在這蒸騰得濃濃白霧之中,蘇越神情複雜的看著他。洗的乾淨的舊衣服也被沈橋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隨即走了出去,立馬體貼地把門關上了。
等到蘇越洗澡出來,又看見了沈橋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她驚奇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她這個夫君,真的和別的人不一樣。
用不了一會兒。陣陣飯菜香便鑽進了她的鼻孔。肚子嘰里咕嚕叫了起來。
「哦!出來了呀。快來吃飯。」
聽見聲音的沈橋回過頭來,頓時呆愣在原地。眼裡閃過一抹驚艷,從凝結的泥塊中露出的白皙,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娘子皮膚很好。可沒想到美到這種程度。
蘇越的五官極其精緻。蘊含著古典韻味的瓜子。皮膚細膩如羊脂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婉約動人。就是像村長說的。她有些瘦。
看來得煮點好吃的給他補一補了。沈橋心裡想著。
兩人面對面安靜的坐著。默默的吃著菜。等會兒晚上睡覺怎麼辦呢?只有一張床。
夫人又是啞巴,難不成直接問他?夫人洞房嗎?他又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人。
吃完晚飯,沈橋一臉糾結的回到房間。只有一張床。難道今夜就要和他的夫人同床共枕了嗎?
由於單身漢的緣故,屋子裡沒有太多的布置。窗明几淨,擺設簡單。
他索性從柜子里拿出床薄褥子。在室內找了個好位置,稍微遠離大地的芬芳。開始打地鋪。
蘇越才剛剛來。對著陌生人他可下不了手。等到熟悉了。他嘿嘿笑了兩聲。
換過衣服簡單的洗了把臉。沈橋愜意的坐在木椅上閉目休息。不知何時,感受到門口一陣打量的目光。
沈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抓住蓋在身上的薄衣服。只見這位氣質溫婉的夫人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旁邊。這下把沈橋給整不會了。一臉複雜的坐起來。
蘇越順手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沈橋的旁邊。沈橋看著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忍耐住心中想要把它撫平的衝動。
「床我已經鋪好了。你就睡最上面的那一張。」沈橋擺擺手,喝那一口涼白開,他這麼大方的人哪裡有?
蘇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漂亮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沈橋被盯的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
蘇越抿了抿紅潤的嘴唇。猶豫了一下。柔聲說道:「夫君……你似乎有些怕我?」
沈橋被涼白開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怕你大爺的怕!
誰怕你?
蘇越連忙起身,輕輕拍著沈橋的背。自責的說道:「也怪我沒有考慮到夫君你的身子,天這麼涼。竟然還讓你在地下鋪床,要不然夫君您還是睡在床上吧?」
沈橋突然不咳嗽了。他抬頭就可以看到蘇越像把小扇子一樣的眼睫毛。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初相識的夫人要給機會了嗎?
「夫人是說讓我……讓我睡在床上?」沈橋不由得心神一盪。不住往床榻上瞟著。
「嗯,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
沈橋看著蘇越眨巴的大眼睛。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還是你睡床上吧。我就在下面。」
委屈一個女孩子是沈橋一個大男人做不到的。雖然這個是他從破廟裡撿回來的媳婦。
「可是……」
「沒事,沒事。快睡覺吧。」
沈橋躺在地上。這才想起來。原來他家婆娘不是個啞巴。那她在破廟裡一句話也不說?就連在縣衙里也是一聲不吭。就連她的名字也是瞎編的。
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桌上的一對紅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屋子裡安安靜靜,溫馨的氛圍意識讓沈橋有些失神。
他在這古代算是有一個家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沈橋的腦海中出現了搖曳的紅燭。延展視線,竟然能看到他夫人如同一隻小貓一樣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隱藏在被褥之間。蜷縮著身子。仿佛十分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