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正躺在殯儀館的停屍床上。
周圍一片漆黑。
只有遠處的一盞昏黃的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我坐起身,感覺渾身酸痛。
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一樣。
「我這是……回來了?」
我環顧四周,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猛地回頭。
只見周倩正站在我身後,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周倩?」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在這?」
「我……我一直都在這啊。」
周倩的眼神有些躲閃,「你忘了,你之前暈倒了,是我把你背回來的。」
我愣了一下。
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卻發現記憶一片混亂,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我……我怎麼了?」
我捂著腦袋,痛苦地問道。
「你沒事吧?」
周倩關切地問道,「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點驚嚇,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驚嚇?」
我喃喃自語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
巨人的怒吼,祭壇上的長劍,蘇月決絕的眼神。
「難道……那些都不是夢?」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周倩的肩膀,急切地問道,「蘇月呢?她去哪了?」
周倩被我嚇了一跳。
手中的粥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蘇月?什麼蘇月?」
周倩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看著她。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蘇月根本就不存在?
我踉蹌著後退幾步,跌坐在冰冷的停屍床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時,我突然感覺口袋裡有什麼東西,。
伸手一摸,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這塊玉佩……
是蘇月給我的!
我緊緊地握住玉佩。
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蘇月,你到底在哪?
我一定要找到你!
這塊玉佩入手冰涼,觸感溫潤,像極了蘇月的手。
我反覆摩挲著它。
卻始終想不起關於她更多的細節。
周倩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難道,蘇月真的只是我的一場幻夢?
「你啊,就是壓力太大了。」
周倩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
嘆了口氣:
「老老實實在這休息幾天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說的沒錯,自從在殯儀館工作。
我幾乎每天都和屍體打交道。
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也許,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對了,周叔呢?」
自從我醒來就沒見過他。
「老周?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老朋友那裡敘舊。」
周倩頭也不抬地回答。
老朋友?我心裡咯噔一下。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老王,你確定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了?」
老周頭皺著眉頭。
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疑惑。
「老周,我還能騙你不成?」
王警官將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三個受害者,都是年輕女性,都是單身獨居,而且都住在城西那一片,死不見屍,你說邪門不邪門?」
老周頭接過文件。
仔細地翻看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這些年,他見過不少怪事,但像這種透著詭異氣息的失蹤案,還是第一次遇到。
「走,去看看受害者家屬。」老周頭吐了個煙圈,起身說道。
我開著車帶著老周頭顛簸了一路,終於來到了城西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樓道里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昏暗的燈光下,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老周頭敲了敲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拖鞋的踢踏聲。
「誰啊?」一個沙啞的女聲問道。
「警察。」老周頭言簡意賅地回答。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警惕地看著我們。
「你們找誰?」
「我們是來調查您女兒失蹤案的。」
老周頭說著,遞上一張照片,「您最近有見過她嗎?」
照片上的女孩年輕漂亮。
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與眼前這個憔悴的婦女形成鮮明的對比。
婦女接過照片,顫抖著手,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小麗,我的女兒啊……」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中五味雜陳。
這已經是我們今天走訪的第三個受害者家屬了。
每個家庭都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而我們卻對案情毫無頭緒。
「您別太傷心了,您仔細想想,您女兒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老周頭遞給婦女一張紙巾,輕聲問道。
婦女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哽咽著說道:
「小麗她……她最近好像交了個男朋友……」
「男朋友?」
老周頭眼前一亮,「您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住在哪裡?」
婦女搖了搖頭,「小麗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我也沒見過那個男的……」
「您知道您女兒在哪認識那個男人的嗎?」
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婦女想了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猛地抬起頭。
指著窗外不遠處的一棟建築,聲音顫抖地說:
「是……是那家典當鋪……」
我跟著老周頭來到婦女所指的典當鋪。
還沒進門,一股陰冷的氣息就撲面而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典當鋪的門面很小。
招牌上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依稀能辨認出「珍寶閣」三個字。
「就這兒?」
我壓低聲音問老周頭,「看著也不像有什麼問題啊。」
老周頭沒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仿佛在說:
小子,你還太嫩。
他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濃重的霉味夾雜著檀香味鑽進了我的鼻腔。
讓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典當鋪的老闆是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
挺著個啤酒肚,腦袋光溜溜的。
只有一圈稀疏的頭髮。
像極了廟裡的彌勒佛。
他正坐在櫃檯後面,手裡拿著一串佛珠。
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老闆,生意興隆啊。」
老周頭笑眯眯地走上前,敲了敲櫃檯。
老闆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們。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兩位,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失蹤案,聽說你這裡最近來過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你還有印象嗎?」
老周頭說著,將失蹤女孩的照片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