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
我猛地抬頭，竟然是之前在陰市賭坊看見的那個啞巴老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被張天陵追殺？
啞巴老頭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他。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跟著他走進小酒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我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
舞池中央，男男女女瘋狂地扭動著身體。
空氣中瀰漫著廉價香水的味道和荷爾蒙的氣息。
啞巴老頭領著我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酒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用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跟我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難道他真的知道老周頭和那塊石頭的秘密？
我跟著他從酒館的後門走了出去，七拐八拐地來到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
他停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打開了門。
「吱呀——」
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我頓時感到一陣陰風撲面而來。
這是一間狹小而又潮濕的房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和一張木板床。
一個昏暗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垂下來，勉強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啞巴老頭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然後轉身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子。
他打開箱子，我頓時愣住了。
箱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古董和文物。
有青銅器，瓷器，玉器，甚至還有一柄鏽跡斑斑的寶劍！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些東西如果拿到市面上去，絕對價值連城！
啞巴老頭從箱子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布包。
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赫然是另一塊黑色的石頭！
這塊石頭和老周頭給我的那塊一模一樣，只是大小略微小一些。
我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啞巴老頭會有這塊石頭？
啞巴老頭拿起石頭，在手裡掂了掂。
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指了指石頭，又指了指我。
最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嘆了口氣，在小本子上寫了一行字：
「你想知道這塊石頭的秘密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付出代價……」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將那塊黑色的石頭塞進了我的手裡……
冰冷的石頭順著掌心傳遞著一股詭異的寒氣，我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
「你想幹什麼？！」
我警惕地盯著啞巴老頭，這石頭給我的感覺太糟糕了。
我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好東西。
啞巴老頭沒理我，依舊自顧自地在小本子上寫著：
「想知道一切，就收下它。」
我冷笑一聲：
「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我收下這鬼東西？」
他頓了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在本子上寫下一行字：
「這石頭，能讓你，見到老周頭。」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老周頭……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啞巴老頭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在下面寫道：
「他沒死，只是被困住了，和他夢裡的那個女人在一起。」
夢裡那個女人？
我心裡一驚，難道是老周頭所說的年輕時候的青梅竹馬？
我死死地盯著那塊黑色的石頭，心中像是有兩個聲音在激烈地交戰。
理智告訴我，這石頭太邪門，不能碰。
但另一個聲音卻不斷地誘惑我，告訴我只有這塊石頭才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我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好奇和對老周頭的擔心。
一把抓起桌上的石頭。
幾乎是在我觸碰到石頭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我吞噬。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吸入了無盡的深淵……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破敗的土屋，牆皮斑駁脫落，屋頂破了好幾個大洞。
月光從洞口傾瀉進來，照亮了屋內簡陋的陳設。
「咳咳……」
我聽到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循聲望去，發現角落裡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
「老周頭？！」
我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
那人虛弱地睜開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小蘇？真的是你？」
真的是老周頭！他真的還活著！我激動地一把握住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
「別碰我！」
老周頭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聲音嘶啞。
「我……我已經不是人了。」
我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他：
「老周頭，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叫你不是人了？」
「我……」
老周頭痛苦地閉上眼睛，像是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
「我被……被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我追問道。
「是不是那個一直纏著你的女人？」
老周頭猛地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他死死地盯著我。
聲音嘶啞而恐怖：
「你……你見過她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襲來。
緊接著，一個冰冷而尖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看來，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毛骨悚然地轉過身，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站在我的身後。
她長髮披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張塗得慘白的嘴唇。
像是在黑夜裡綻放的一朵詭異的彼岸花。
「你是誰？」
我強忍著恐懼，聲音顫抖地問道。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像是指甲划過玻璃的聲音。
「我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猛地抬起頭，月光照亮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無比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
一雙眼睛卻詭異地閃著綠光，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我頓時頭皮發麻，這女人分明就是老周頭夢裡一直纏著他的那個女人！
「你……你想幹什麼？」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無路可退。
女人一步步向我逼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想幹什麼？當然是來找你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