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的願望終究還是沒能實現。
「『虛無』……是麼?」
聽到身後的聲音,他轉過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化身為「無」形態的黃泉。
「也許在你看來,我是一位隱藏身份的令使,但是——」
為了讓談話順利進行,她首先為自己的身份做了辯解。
「沉眠無相者從不瞥視任何人,祂無貌無形,更無意志可言……『虛無』平等地籠罩著每一個人,只是有些人在祂的陰影下走的更遠,沾染了更多的『無』……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砂金都不知道該對黃泉的話做出怎樣的反應了。
「朋友,你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於是,他只能微笑。
「所以……這裡就是我的終點,死後之地?」
「這只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夢,『IX』的萬千表徵之一……」
「在『虛無』的見證下,我們在此短暫停留,然後行向各自的方向。」
砂金始終帶著平靜的微笑,眉宇間還帶著一絲解脫:「看來我的死亡已經註定。」
黃泉:「……」
「即便你希望如此……我也無法給出承諾。」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我想你可以更坦誠些。」
砂金:「……什麼意思?」
男人裝傻充愣,試圖騙過這個看上去傻愣愣的姑娘。
然而,人家只是受「虛無」影響,所以行為有點呆,但不代表人家就是真傻。
和某個一直在別的地方玩的粉毛和雖然深陷其中,但卻啥都不知道的小灰毛不同,砂金的謀劃她大部分都猜到了:
砂金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壓上自己的生命,為的就是再度確認一個看似早就被否定的事實——匹諾康尼的夢境中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借著「夢中的死亡」,他才能去往那裡,在這場盛會中,人們時刻尋求的那片應許之地——鐘錶匠的遺產,真正的匹諾康尼。
砂金:「……」
「唉……你是怎麼發現的?」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砂金放下了端著的面具,無奈嘆道。
黃泉:「……」
隨後,兩人就很認真的分享了各自的情報。】
所以,黃泉開出這麼個領域,就是為了和對方談這個?
不是吧?不是這樣的吧?之前不是還有砂金的走馬燈嗎?這裡不應該是放刀子的嗎?
砂金媽媽呢?砂金姐姐呢?還有卡卡瓦夏呢?他們都上哪去了?
由於先前關於砂金過去的經歷實在深刻,眾人下意識的忽略了——這™的是狼人殺!
砂金會被「同諧」折磨,也是因為知更鳥這個「村民」被刀了,星期日勒令他去找「狼人」。
所以,他們突然談起正事,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就是這心裡的大石頭懸著,怎麼都掉不下來,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啊~心痒痒……
【「……從這場『夢』中醒來,去你應去的地方吧。你的賭局……尚未結束。」
該聊的天聊完,該說的忠告也說了,黃泉轉身,準備離開。
砂金:「……」
他低著頭輕嘆一聲,隨後再次抬頭看向對方,眼神肅穆。
「……在分別前,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他叫住了黃泉。
「身為走在那條道路上的人,你能否告訴我……」
「為什麼我們要為了死亡而出生在這世上?」】
嗯~對味了,對味了!
聽到砂金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大家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咱想看的就是這個!
砂金:「……」
雖然我不在意了,但是……
好吧,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惦記著我薅?
眾人:誰讓你是這次的主角,不逮你逮誰?
【黃泉:「……」
「我從不這麼認為。你也一樣。」
她看出了砂金的違心,但很好奇他為什麼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虛無』的確籠罩著你我……還有每一個人。」
砂金的癥結就在這裡——既然我們始終無法逃離「虛無」,那我們的一生又有什麼意義?
「也正因如此,它沒有意義。」
既然沒有意義,何須去在意它?
聞言,砂金轉身,看向身後的那重黑日。
「——但它仍在那裡。」
「倘若命運的骰子從來都被灌鉛,那就是我們命定的歸宿,我們……又為何要與之相抗?」
既然始終無法逃出既定的命運,那我們又為何還要掙扎?
黃泉:「……」
「我的回答未必能消解你的困惑,因為它伴你一路走來,早已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但你說過,『睡眠是死亡的預演』,生命因何而沉睡?因為我們尚未準備好迎接死亡。」
她走到他的身旁,看著他,砂金也帶著懇求的目光回望。
「所以你也一定能明白,我們為何『想要』做好準備。」
「就算結局早已註定,但也無妨,人改變不了的事太多。」
「但在此之前,在走向結局的路上,人能做的事同樣很多。」
「而『結局』,也會因此展現截然不同的意義。」
安慰的話也說了,她再次轉身,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看看你的口袋吧,你的朋友早就把答案交給你了。」
「……祝你好運。」
她的身影從這片「虛無」里消失了,又只剩下砂金一個人。
男人摸向自己的衣兜,將裡面唯一一件物品拿了出來,那是教授離開前交給他的小玩意兒。
打開玻璃瓶,拿出教授留在裡面的醫囑。
「夢中不可能之事並非『死亡』,而是『沉眠』。」
「活下去。祝你好運。」】
「教授~果然你們才是真愛吧!」
托帕不知何時越過了砂金,來到了他的另一邊,站在了他和真理醫生之間。
她的雙手按著兩人的肩膀,儼然一副認真吃瓜嗑cp的樣子。
砂金&拉帝奧:「……」
別讓我和他靠的那麼近,我不搞基!×2
還有,快放開我!!×2
「真是一段令人動容的友情啊!」卡蓮受不了了,她想起了奧托。
「是啊,這麼純粹的傲嬌好男人,還是兩個,現在可不多見了。」姬子(崩)也忍不住感慨道。
「為什麼這樣的優質股沒有出現在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