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看著拉帝奧留下的字條,砂金抿嘴一笑。
雖然不算燦爛,但至少這下,他發自內心。
「……那我也該走了。」
他抬起頭,目視前方,臉上重新帶上了自信。
噠,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段不算急促,但頻率卻不低的腳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
由此判斷,對方的腿應該不長,而且很可能還是個小孩。
於是,他低頭望去。
「先生……」
那個男孩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走了嗎,你最後還是選擇……離開這座夢境?」
看到他,砂金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微笑。
「……對。因為他們不在這裡……」砂金落寞的望向來時的方向,「爸爸、媽媽、姐姐……」
「那他們在哪兒?」
「他們在每個人都會去往的地方。」砂金沒有回頭,只是呆呆地望著那裡,「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男孩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那裡一眼,隨後又馬上看向了他:「你也要到那裡去?」
「我總有一天也會走到那裡。」
現在的他已經看淡了,甚至能夠欣然接受。
「——但不是現在。」
他低頭,看著過去的自己。
「會有那麼一天,當天上再度灑落下雨,我會聽見母神的呼喚,知道命定的時刻已至,我應去和我的家人重逢。」
「所以在那一刻到來前……我應當做好『準備』。」
「準備好什麼?」
「準備好面對他們,卡卡瓦夏,成為他們的驕傲。」
卡卡瓦夏:「……」
男孩不太懂,但他還是給出了自己衷心的祝願:「我想,你會做到的,加油。」
砂金:「……」
「當然,因為我是受母神賜福的孩子。」
他右手撫胸,身體繃著,似乎在做著什麼禮節。
「呵哼哼……」看著他端著的樣子,男孩輕笑出聲,「但你看起來還是很緊張……」
「我也這麼覺得。」砂金的眼眶微眯,但卻沒有顯得他的目光很危險,搭配上他的微笑,反而讓人別樣的舒心,「也許,只有你能幫我個忙了……」
「……最後一次,我們來『對掌』吧?」
他將自己的帽子摘下,拿在胸前,隨後緩步上前,在男孩的面前蹲下,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要出發了嗎?」感受著自己的撫摸,男孩詢問道。
「……嗯。」
砂金輕語,隨後緩緩伸出左手。
男孩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與對方掌心相貼。
「願母神三度為你闔眼……」
「令你的血脈永遠鼓動……」
「旅途永遠坦然……」
「……詭計永不敗露。」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在失去父母,失去姐姐,失去一切之後,砂金在自己的身上重新找回了信標。
「我們將在卡卡瓦的極光下重逢。」
卡卡瓦夏抱著砂金的帽子,目送砂金一邊揮手,一邊向著黑洞的盡頭走去。
他的身體逐漸化為粒子,消散在這片「虛無」當中。
他懷裡帽子也隨之飄飛,消失在了「虛無」的彼岸。
唯有他最後的話語,縈繞在這片黑色的海洋上,久久不能平息。
「再見,卡卡瓦夏。」
畫面陷入了黑暗,一如徹底墜入「虛無」。】
「呼……」
面對這樣的情況還能長舒一口氣的,也就只有我們的男主角了。
砂金真的鬆了口氣。
雖然他自己看的很精彩,也收穫不少,但這也僅限於自己看。
被別人看到的話,那就是徹徹底底的黑歷史了。
不,也不至於說成是黑歷史,就是他自己有點犯噁心,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站在太陽底下似的。
——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當然,砂金的好朋友,維里塔斯·拉帝奧教授也鬆了口氣。
感覺再播下去,他的名聲就徹底毀了——誰要和砂金一起被磕成cp啊!
他關照對方不假,可那也僅限於同事情,最多再加一點友情和砂金童年缺失的父愛。
——那些所謂的腐基,給我滾!!!
對,沒錯,說的就是你這個帶著豬跑來跑去的傢伙!
雖然視頻結束了,但托帕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砂金和拉帝奧周邊轉來轉去,瞧瞧這個、摸摸那個,和她養的金色惡魔一模一樣。
都說相互親近的人會無意識地模仿對方身上的行為,看來這一條對托帕和帳帳來說也是符合的。
「你們兩個果然很適合湊一對呢!」
托·資產清算專家·買榜姐·帕表示,無論是出於大眾的願望還是出於個人的意願,她都很願意為這兩人打call
【「『砂金石』的光芒……消失了。」】
就在托帕剛開始打趣的時候,她的聲音就從畫面里出來了。
托帕:「……啊嘞?」
「哦哦,既然砂金在那做任務,那我會出現也是很正常的嘛?」
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最近瓜吃的太多了,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公司的資產清算專家。
【「這隻代表一種結果……」
托帕的聲音裡帶著電流聲,她的聲音似乎是從話筒里傳出來的。
「他兌現了承諾。」成熟的女聲從話筒旁響起,那是翡翠的聲音。
也是,都把基石借出去了,她們身為當事人又怎麼可能不做干涉?
「……也得償所願。」】
「所以,翡翠女士其實也很關心砂金的對吧?」
三月七好奇地看向表情始終沒什麼變化的翡翠,詢問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面冷心熱,對吧?」
翡翠:「……」
既然知道,就不要多嘴!
「不過砂金還真的很幸運呢,明明都落到那種下場了,結果還能遇上拉帝奧教授和翡翠女士這樣面冷心熱的好人家……」
砂金:「……」
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翡翠&拉帝奧:「……」
emmm……莫名心情有點複雜。
唯一的外人·托帕&帳帳:「……」
這個家裡難道沒有我的位置了嗎?!
五雙情緒各不相同的眼睛盯向了三月七。
捅破了簍子而不自知的三月七突然感覺脊背一涼。
嘶~怎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我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