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恆兄弟,你之前在酒店裡轉了一圈,有沒有看見哪位客人,或哪幾位客人……看起來比較尊貴?」
波提歐帶著一臉笑意地看著丹恆,眼眸中有著絲絲明顯的激動。
丹恆:「……」
「……你想做什麼?」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波提歐:ƪ(•̃͡ε•̃͡)∫ʃ
遊俠咧嘴一笑。
「很簡單,咱們要悄無聲息的綁上幾個人質,後面就什麼都好辦了,既可以拿來和家族交涉,也可以拿走他們的身份……」
「不必了,現在就返回列車。」
丹恆想都沒想就否定了波提歐的「備用計劃」。
你這是想幹嘛?
你現在可是頂著無名客的皮子,不要敗壞我們星穹列車的名聲!
「怎麼,難不成你怕了,兄弟?」
看丹恆一副「唯唯諾諾」的姿態,波提歐可不會就這麼屈服。
「掏出你的槍來,咱們該干票大的了!」】
砂金&托帕&翡翠:「……」
果然,這巡海遊俠又要干回老本行了。
不過,那裡可不是公司,他這是活膩歪了嗎?
明明已經被公司通緝了,這要是再被家族通緝……他這是嫌自己的日常還不夠刺激嗎?
此時,帕姆又開始了自己的反抗和警告。
「別拿著星穹列車的身份亂搞啊帕!!!」
【「二位是要走了嗎?那剛才點的阿斯德納白橡木要退掉嗎?」
就在波提歐即將付諸於實踐的時候,吧檯的小哥帶來的消息又將他喚了回來。
那位憶者來了。
接過小哥遞來的昂貴名酒,波提歐仔細檢查上面的線索。
「讓我看看……他寶貝的,真是阿斯德納白橡木,上面有行字……」
「……『我在星穹列車上等你』?」
波提歐:「……」
淦!還以為終於能幹票大的了,結果還是要回去!
「是她給你的留言,錯不了。」
趁著他愣神的工夫,丹恆邊推搡邊解釋,想要將他帶回列車。
「她知道我們在一起行動,也知道酒店並不安全,要找個掩人耳目的地方。」
所以,快快隨我走吧,別在這裡丟列車組的臉了。
回到列車,他們如約見到了那位憶者黑天鵝。
除了那位憶者,他們還見到了另一人。
——黃泉。
「什麼?他寶了個貝的——流光憶庭的,你出賣我?!」
見自己要追查的人跟著自己的「線人」一同出現,波提歐哪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TNND,沒想到我波提歐縱橫寰宇數年,居然也有被仙人跳的一天。
「抱歉,這是我的訴求。」
看他如此生氣,黃泉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於是便老老實實地道歉。
「出於一些原因,我遭到匹諾康尼放逐,所幸這位憶者一路隨行,我才有機會悄無聲息的擺脫家族的控制。」
簡而言之——
她在答應了夢主的「請求」後,便耍帥似地走出了「黃金的時刻」,結果卻不小心在錯綜複雜的夢裡迷了路。幸好這位憶者一直在尾隨她,她才有機會從那迷宮裡繞出來。
「我請求她帶我去一個家族視線之外的地方,聯繫幾個值得信任的人,也就是各位了。」
黃泉面帶微笑的看著丹恆和波提歐,釋放了善意。
「信任?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可愛,你是拿我當瘋子還是傻子?」
這話在波提歐的耳中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他舉起了自己的黃金左輪,槍口直指黃泉。
「要不這樣,先讓我在你身上開幾個窟窿,看看裡面藏著的究竟是什麼,然後咱們再來談信任……」】
喲嚯~美式居合要和日式居合拼刀了?
某個歡愉頭頭和她發展的歡愉下線們唯恐天下不亂地起鬨了起來。
「打起來,打起來……我們要看血流成河!」
看看究竟是美式居合比較快,還是日式居合比較鋒銳。
【他們最後還是沒能打起來。
黃泉直接將她偽造身份的緣由告知:她是想將真正的巡海遊俠引出來,以此兌現一個久遠的承諾……將「他」的遺物物歸原主。
——誰讓巡海遊俠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了,而她又是個完全之路痴,普通的找根本就找不到。
不得已,她才出此下策。
隨著黃泉的解釋,畫面轉進了她的回憶。
曾有人這麼對我說……每一場雨都是蒼天對世界的憐憫。
黃泉的自語隨著回憶展開。
雨露是神的眼淚,因人世的悲傷而淌下。但正因他們還會落下,代表眾神尚未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所以……
「這場雨,持續多久了。」
黃泉撐著傘,站在雨中。
她的身旁坐著一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老人。
他們一齊看向遠處的黑日。
從黑日中淌下了絲絲黑線,引得下方黑色海洋中朦朧的怪手們渴求般地伸出抓握。
顯然,這又是一個被「虛無」吃掉的世界。】
眾人:喔喔喔喔——
一段能被「虛無」令使記住的回憶,想必是很重要、很深刻的內容,記錄下來記錄下來。
大家突然變得十分認真了起來。
就連派蒙、三月七、琪亞娜之流也認真的掏出了小本本記錄了起來。
就是沒過半分鐘,第三者就安詳的睡著了。
——來自學渣的詛咒,記筆記永遠會因睡著而記不全。
黃泉:「……」
【「曾經,我也和你一樣期待它會在某一天停歇,就這麼過去了幾年、幾十年……最後,希望比這場雨更早迎來終點。」
這麼說的時候,老人的目光始終看著遠方。
「換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沉默著,老人開口了。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著小船渡過水麵,留下一條蜿蜒的行跡,推開無數可能性的漣漪。相較於人類轉瞬即逝的一生,這些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而其中有些人,他們存在的痕跡過於強烈,以致在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順著老人的視線,黃泉也看到了黑日之下的那一隻只「樹幹」。
「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
「血罪靈……命途行者的執念。」
老人為黃泉介紹了那些東西的正體。
「它們從IX的陰影中誕生,將自己視作事主,不自知地重複著逝者生前的行為。」
「他們從『虛無』中誕生,向著『虛無』而去,度過毫無意義的一生。但就是這麼一群空虛的幻影……」
「……卻曾經是我重要的同伴,一群巡海遊俠。」
伴隨著講述,老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
畢竟,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伴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只要是心智健全的人類,就不可能不受震撼。
(多托雷:誰心智不健全了?我「們」的心智明明很健全啊!)
(阮·梅:「……」)
「你是在守望他們嗎?」
黃泉見老人就這麼看著它們,疑惑道。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們。」
老人的語氣中多出了幾分堅定。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一場轟動寰宇的討伐,宇宙見證了絕滅大君『誅羅』的隕落,但代價……除了親歷者,沒人會記得代價。」
「『巡獵』的死志直至生命終結也不會平息,所以總得人來引渡這些亡魂,他們生前都是英雄,死後不該淪為『虛無』的傀儡。」
「至於我……我同樣在那片戰場上失去了太多,無法再度踏上征程了,反而變成了最適合完成這件事的人。」
「但你知道,這些血罪靈……畢竟不是他們。」
就像記憶體永遠不能成為本人,這些血罪靈無論有多麼像那些巡海遊俠,它們也已經不再是他們了,只是一群虛無的偃偶。
「在你看來,這件事沒有意義嗎?」
老人並沒有因為黃泉的詢問而動搖意志。
「但有些事……即便沒有意義,也總是要去做的。」】
眾人:「……」
嘶……這句式……怎麼有那麼一丟丟的耳熟?
「人的一生要明白三件事。」
聖芙蕾雅學園長、天命現任大主教(因為奧托死活不願)德麗莎為大家解開了疑惑。
「一是明白有些事情有著不可取代的意義,比如卡蓮奶奶之於爺爺。」
「二是明白有些事情並沒有任何意義,比如爺爺本身的存在。」
「三是在知道某些事情並沒有意義,卻仍然願意去做那些事,比如我在知道了爺爺的一大堆罄竹難書的破事後,依舊願意花費來之不易的獎勵,把他復活。」
「可他卻辜負了我的期待,不僅沒能把卡蓮奶奶哄回來,還加劇了家庭矛盾,所以我很想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退貨。」
拿著自己的變身戒指,變大的四十老嫗冷眼看著自己那不負責任的爺爺奶奶。
她可沒在玩梗,她是真心的。
因為沒能把卡蓮說服,現在的聖女正滿含負罪感的自我懺悔,表現在外的就是對奧托的絕對冷戰。
而奧托也自知理虧,現在只敢默默的看著卡蓮,根本不敢上前安慰,就怕再吵起來。
而看上去被兩者夾在中間,實際上卻是被冷戰著的兩人當成傳聲筒的德麗莎現在已經坐不住了。
喂!我還單身吶!
你們再這樣,信不信我和你們爆了?!
我真的會爆的噢!!!
眾人:「……」
哦哦哦哦,我們說呢,這樣的句式在哪裡聽過,原來是之前的神父奧托託孤時的句式啊!
不過,現在德麗莎這個號也算是養成了,她居然也會說雞湯了。
這就叫什麼?這就叫「薪火相傳」!
「不負責任的大人,呸!」
對著那兩個傢伙啐了一嘴,德麗莎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天命的區域,獨留冷戰的兩人,獨自一人回到了聖芙蕾雅的區域。
卡蓮&奧托:「……」
乖孫女兒生氣了。
在明確了這一事實之後,這對傲嬌的未婚夫婦甚至都來不及為自己的罪孽懺悔,連忙追著德麗莎而去。
「小德麗莎……」×2
聖芙蕾雅各部:「……」
學園長好厲害!
有一說一,卡蓮的皮囊(100%)+奧托的內在(60%),現在的德麗莎是真的無敵了。
【黃泉:「……」
撐著傘的女人嘆了口氣。
「我可以幫你。」
她這樣對老人說著,視線卻一直看著天邊的黑日。
「為了什麼?」
「『虛無』的意義……那同樣是我的所求。」
因為行走在同樣的道路上,所以她願意拉他一把。
老人:「……」
「……也對,常人怎麼可能踏足此地呢?」
「謝謝你,陌生人。祝你能在這趟旅途中找到答案。」】
眾人:「……」
不是……這都聊了半天了,你們居然還是陌生人嗎?
該說是黃泉社牛,還是那老頭不在意啊!
【黃泉:「……」
「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誠然,血罪靈的行為,乃至它們的一生,在我們的視角下都毫無意義。可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這正是逝者們期望的結果,我們還應令它做出改變嗎?」】
眾人:「……」
嘶……她在講什麼?
為什麼每個字我們都認識,單獨的一句話我們也能明白……
但全部內容連在一起之後,怎麼聽起來就那麼得抽象呢?
她該不會說了個病句吧?
黃泉:「……」
【老人:「……」
「這是一個好問題,也很難回答,至少……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知道的是,總有一天,我也會與世長辭。我發自內心的希望,在那個時候……」
突然,畫面黑了下來,背景里的雨聲也暫且停下。
老人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尤為敞亮。
「會有人在我的墳前,也獻上一束花。」
黃泉的回憶結束,畫面暫且跳轉到了知更鳥那裡。
現在在整個匹諾康尼里,列車組主力在流夢礁,家族代表在找夢主,黑天鵝&黃泉和列車組の留守兒童們&趕來的波提歐會合,一時間出現了三個視角。
哦,還有個不知道是在黑洞裡疾跑,還是在流夢礁里迷路的砂金。】
「內個……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三月七在看完這部分劇情後,深有體會。
她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手,向黃泉示意道。
黃泉:「……?」
你還能給我整出什麼花活來?
黃泉不知所以,但星卻緊張得要跳起來了。
這、這……
大預言家又要開始發威了!!!
為了眾人的幸福和安定,必須阻止她!
星如此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