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匈一戰,自是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稱雄一世的漢庭和縱橫無敵的匈奴,兩者之間的碰撞。無論是周邊的小國還是其他三大帝國都極其的關注。
西域諸國以及圍繞在北匈奴周邊的小國都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很多隨時準備更換門庭。
身為弱國的他們,本身的生存之道便是依附強國。一旦北匈奴或者大楚戰敗,他們之中很多國家就要另做打算了。
三大帝國關注此戰,目的自然是為了看看兩國虛實,也是為了尋找盟友。
安息帝國,面對著羅馬的不斷入侵,以及內憂外患,身為皇帝的沃洛吉斯五世此時已然力不從心。
仿佛既定的命運一般,安息帝國如今面臨的局勢與此時的貴霜和原本這個時代的漢室幾乎一般無二。
內部皇室和貴族紛爭不斷、自相殘殺,地方貴族也是蠢蠢欲動,隱有分崩離析之態。與羅馬戰爭的失利不僅導致沃洛吉斯五世這個皇帝威望大減,還造成了國庫空虛、民生凋敝。
安息的王室本就是「外來民族」,當地的波斯人並不完全忠於其。以現如今的境況,國內自然是民怨不止。
「陛下,漢室與匈奴戰鬥的結果出來了。」莫迪達斯雙手捧著一份情報,快步踏入了王宮。
「怎樣?」沃洛吉斯五世絲毫沒有在意莫迪達斯的逾矩,直接拿過情報打開,一邊掃視著一邊問道。
「不勝不敗,漢室與匈奴戰了個平手。不過……」莫迪達斯欲言又止。
「匈奴勝不了,對不對?」
能成為安息的皇帝,沃洛吉斯五世也不是愚蠢之人,莫迪達斯的弦外之意他很清楚。
「嗯。」莫迪達斯微微點了點頭:「漢室與匈奴,一如羅馬與我安息。此戰雖然匈奴與漢室戰平,但原因自不用臣說想必陛下也清楚。漢室牢牢占據著主動,進可攻退可守。而匈奴,雖然看似強橫,能與漢室並肩,但實際上卻是外強中乾、根基淺短,怕是根本不是對手。」
安息雖是帝國,但卻以遊牧民族為主,與匈奴有些類似,善於騎兵。不過和匈奴相比,安息就富裕太多了,人口和財富上的優勢,使得安息足以養得起以萬為單位的具甲騎兵。畢竟也是前期能和羅馬打的有來有回的堂堂帝國,安息的實力還是可堪一看的。
「漢匈一戰雖然與我安息關係不大,但其中有許多我們可以借鑑的地方。陛下,我安息該變了。」莫迪達斯輕嘆道。
四大帝國之中,安息的綜合實力比之貴霜還要強上一些,位列第三。但是相比於其他三大帝國,安息帝國內部確實太過於鬆散,仿佛部落聯盟一般的統治體系,讓安息很難形成合力。尤其是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這種體系的缺點暴露無遺。
對於麾下掌控力的缺乏令沃洛吉斯五世在失去威望之後根本無法動彈,仿佛一個傀儡一般。
安息亦有不少的忠臣能士,他們自是能夠看出問題所在。如莫迪達斯這般忠心赤誠的更是敢於直接指出。
「此事太大,容我再思量一段時間。」沃洛吉斯五世聞言,緩緩的來回踱步,最終還是猶豫不決道。
「陛下,當斷則斷。如果此時不解決,我安息只會愈來愈糟,再過數十年怕是離傾覆之危不遠了。」莫迪達斯焦急道。
因為疫病等原因,羅馬這些年來好容易放緩了對於安息的關注和進攻。但是,安息的情況並沒有因此而轉好,反而是越來越糟。國內的矛盾愈發尖銳,鬥爭也愈加激烈,已經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莫迪達斯很清楚,即使安息靠著數百年積攢下來的底子還能再支撐個幾十年,但如果不作出改變,被取代是必然的事。
沃洛吉斯五世並不是個有魄力的君主,如今的安息雖然矛盾已顯,但卻還沒到徹底激化的時候。若是如莫迪達斯所言一般下猛藥,雖然可能會扭轉局勢,但也可能有傾覆之危。
已然年邁的沃洛吉斯五世並不想兵行險招,只願安穩的渡過這段時期,不給自己留下污點。至於局勢的惡化,自然由後人承擔,他不願擔責。
「此事容後再議。」
無論莫迪達斯如何勸說,沃洛吉斯五世始終緘口不提變革之事。
一番勸阻無效之後,莫迪達斯只覺得心力疲憊不堪,只得退而求其次。
「陛下既然不願變革,臣也就不多提了。不過如今漢室已經介入中亞的鬥爭,形勢已變,我安息是否要與之結盟?」
「漢室嗎?」沃洛吉斯五世語氣複雜道。
他的心情與當初貴霜的皇帝一般無二,堪稱難兄難弟。
貴霜在幾近巔峰之時想跳,被班超一隻手按在地上摩擦。而安息當初也是感受到了漢室的強大,整個中亞的強國幾乎全被班超虐了個遍,最關鍵的是班超手中還沒多少漢兵,基本就是借的小國弱旅。
在漢室大敗匈奴之後,打通了西域與安息結交。安息自然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國力之強盛,率領兩萬精騎前去迎接漢使。
結果,只是給漢使留下了個多奇物而兵弱的評價。
沒辦法,當時漢室的對手是巔峰狀態的北匈奴。動輒十萬鐵騎,安息的這點實力確實不被看在眼裡。堂堂一個帝國在漢史記載中就落得了個兵弱的評價。
即使現如今的北匈奴落魄了,安息也沒敢動手。一方面是因為羅馬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是畏懼北匈奴的戰力。
戰爭不是兵多甲精就能取勝的。現在的北匈奴,論及兵馬數量和裝備等,在安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窮的叮噹響。
但是打起來,安息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雙方都是騎兵為主,戰術也比較相像,北匈奴的兇狠和幾近巔峰的騎兵戰鬥技巧遠超安息。在雙方過去的小規模摩擦中,安息沒有占得過半點便宜,這也是雙方一直相安無事的原因。
「內憂外患難以解決,於北匈奴漢室之間陛下可擇一盟友,以為助力,擺托如今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