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燁眸底幽深，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緩緩拿起高腳杯，欣賞了一會兒紅酒妖異的色澤。
然後動作優雅的仰起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見顧霆燁半晌不搭腔，顧子謙吐槽了句：「沒勁！」
他繼續一個人自言自語：「小叔年紀這麼大，長得這麼老氣。又不時尚，還沉悶無趣。她肯定不會喜歡小叔這款。」
聽到這評價，顧霆燁整張臉都黑了。
唐嬸取好紅酒走了過來：「顧總，要直接開封嗎？」
「不必了！都已經糟蹋了我兩瓶好酒了。再喝下去，難不成還要睡在我這兒？」
顧霆燁冷冷的揚聲道：「小余，給我送客！下次誰執勤要是再把他放進來，就給我直接開除換人！」
說完，顧霆燁還恨鐵不成鋼的剜了顧子謙一眼。
瞧他那點出息！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作成這樣！
不僅丟光了顧家人的臉，還把全國男性同胞的臉都給丟盡了！
再說了，這地球又不是只有方綿一個女人。
他們顧家人用得著她喜歡？
扯淡！
*
第二天早八點半。
顧霆燁在經過秘書部的時候，員工八卦的聲音不請自入的鑽進了他的耳朵。
「你說方綿搬新家，我送點什麼禮物好呢？」
「反正我在美團挑了幾盆綠植盆栽，她肯定會喜歡。」
「嘿嘿，我準備了幾件藝術擺件和幾款香薰。」
「也不知道顧總會不會光臨……」
「有沒有搞錯，你不操心送什麼禮物，居然操心顧總會不會去？」
「你想啊，如果顧總不去，那我們自然可以隨性一點，想穿什麼穿什麼。可如果顧總去了，那我們在著裝上，起碼要稍微得體一點吧。」
「有道理。也不知道方綿到底邀請了顧總沒有。」
「她肯定會邀請自己的上司啊。至於顧總會不會去，那就得看顧總心情了。」
「被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緊張了，那我們豈不是連吃飯都要小口慢咽？」
「顧總早……」
「嗯。早。」
八卦聲瞬間消失。
「顧總早上好。」
顧霆燁微微點了點頭，一路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既然方助理想請他吃家宴，那他總得給她開口的機會不是？
秘書長隨後敲門，進來匯報今日行程。
「九點參加銷售部門業務拓展研討會。」
「十點半要接見華慶總裁洽談項目進展。」
「下午兩點有個跨國視頻會議……」
「這幾天方助理在忙什麼工作？」顧霆燁忽然出聲問道。
秘書長扶了扶眼鏡：「顧總，方助理主要是負責出差隨行這塊。平時在公司會整理下日常報表、文件什麼的……」
顧霆燁淡淡的道：「今天就讓她跟著我吧，我想考察一下她其它方面的工作能力。」
「好的，顧總。」
離開總裁辦公室後。
秘書長直接來到了方綿的辦公桌前：「顧總交代，今天讓你全天跟著他辦公。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你看一下。」
方綿眉頭微蹙。
每個秘書助理都分工明確。
今天怎麼突然派遣她隨行辦公了？
方綿壓低嗓音道：「秘書長，我今天身子不方便，可能無法集中精神高效辦公。您看……能不能讓顧總換個人啊？」
今天是她姨媽第二天。
不僅量大需要多跑洗手間，而且還會不定時腹痛。
秘書長以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方秘書，絕對服從上級安排，是我們秘書部最基本、也是最首要要素。」
「若是對工作安排有任何異議，你可以自己去向顧總當面言明。」
「最後，我想對方助理說句體己話。能跟著顧總隨行辦公增長見識，是很多助理夢寐以求的機會。不僅可以快速提升個人能力，還能拓展大量優質人脈……你確定不好好把握把握？」
這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是……唉！
方綿強顏歡笑道：「我知道了，謝謝秘書長。」
昨晚才擾怒了顧霆燁，今天她可不能再一次虎頭上拔毛了。
於是，人員統計，設備調試，會議紀要，任務下達，文件處理，接洽商務來訪，餐食安排等等……
整個上午，方綿被累的幾乎虛脫。
為了防止側漏，她工作時不得不抽空頻繁更換衛生棉。
可下午還有大量工作。
中午同事們都在午休，她也不好意思讓人幫忙。
她只能發消息給媽媽：「媽，我衛生棉沒帶夠。你給我買一包送到公司來下。」
走路的話，也就十分鐘左右。
「好好好，我馬上就送。那你肚子疼不？」
「有點兒……」
「你忍著點兒，媽現在就給你煮杯暖宮茶一起送去。」
「好。」
肚子一陣一陣的抽痛，讓方綿痛苦難耐的冒了一身冷汗。
手機微信一響。
顧霆燁：「方助理，把本季度財務匯總，送到我辦公室來。」
「好的，顧總。」
方綿打起精神，翻到文件夾，送到了顧霆燁面前。
她又對下午的工作做了一些口頭報告。
顧霆燁滿意的點了點頭，低頭處理著各項文件。
此時，方綿已經痛得站都站不穩了。
她只想快點找個地方躺一躺，好好緩緩。
可她才剛轉身，顧霆燁就叫住了她：「方助理是不是漏了什麼事沒跟我說。」
方綿努力忽略掉疼痛，仔細的過了一遍腦子：「好像沒有。」
顧霆燁：「你再好好想想……下午。」
她再次過了一遍腦海里的待辦事項，開口回道：「顧總，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沒有其他遺漏。」
顧霆燁面露不爽的把筆「啪」一聲放桌子上。
他都已經給了她一上午的機會，她到底什麼時候請？
方綿被這聲響驚得身子一顫。
她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顧霆燁眸底帶著審視：「方助理覺得你夠尊重上司嗎？」
方綿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顧總指的是哪方面？」
顧霆燁：「就這麼點小事，還需要我明確的指出來？方助理還真是目中無人啊。」
腹部突然一陣劇烈的抽搐。
鑽心的疼痛，牽扯著她所有神經感官。
方綿脫力得頭暈目眩，身體幾乎站都站不穩……
她咬緊牙關，冷汗涔涔的請求他：「顧總，現在是午休時間，您有什麼不滿，可不可以等下午上班時間再說……」
不滿？
他會因為她沒有開口請他吃飯而心懷不滿嗎？
簡直可笑。
顧霆燁的眼神冷戾到極致：「我這個上司都還在工作，方助理居然一心只想著午休？」
方綿還想辯解些什麼，可又一陣強烈的劇痛襲來……
她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大腦失去意識的痛暈了過去…
門口傳來一聲驚叫：「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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