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珩冷笑道:「這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大王爺在楚國深受信任,這些年來他不斷積累財富,這次他要舉辦榷場,那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要崛起了。」
「這就是梟雄?」
黃春感慨道:「大乾的英雄太少了,所以大王爺才要站出來。」
「對。」
陳忠珩看向窗戶外,目光幽遠:「大乾的英雄太少了,所以大王爺必須要站出來,讓世人都記住他,然後……這才能帶領大乾更好的發展。」
……
京城中多了榷場的消息迅速擴散開去。
「榷場?」
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莫名的魅惑,讓人心痒痒的。
「對,就是榷場。」
男子放下茶杯,抬眸問道:「可是有什麼好處?」
「有好處。」
男子的眉尖挑起,眼神冰冷,問道:「什麼好處?」
男子叫做男人,他的母親原先只是宮中的女官,後來偶爾遇到了一次外出的大佬,就從此一飛沖天,最終登上了鳳座,成為了帝姬,生下了他。
男人長相俊美,只是眼中總是帶著冷漠,就像是寒冬臘月般的冷酷,令人畏懼。
「大王爺在搞榷場。」
男人譏諷道:「榷場有什麼好處?」
這是大乾最敏感的話題。
大乾的疆域楚闊,人口眾多,加之還有海貿的緣故,每年給朝中貢獻的稅收堪稱是天文數字。
可因為榷場的關係,大量的土地無法耕種,百姓們就只能靠著海貿掙錢餬口,所以大乾的稅收越來越低,甚至還有倒欠的情況。
「大王爺正在努力推動榷場的興盛,據聞這次還要引入外藩來貿易,到時候咱們大乾的貨物會增值許多倍。」
這是好消息啊!
可男人卻依舊冷漠,「你覺著那些權貴們會答應嗎?」
男人的母親曾經告訴過他,要學會拒絕誘惑,否則他的未來註定是孤寂的。
「會。」
男人冷冷的道:「大王爺的實力不容輕視,誰敢違逆他,那就會成為敵手。所以他要辦榷場,那些權貴們一定會支持,包括那些宗室。」
這就是皇權的威懾力。
男人突然問道:「那個沈待詔是什麼身份?」
這個問題很敏銳。
男人的母親曾經教導過他,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要招惹沈安。
沈安的強大已經超乎了她的預料,所以她希望男人能忍耐,直至有一日他羽翼豐滿之後,才能找機會報復。
而在此之前,她不希望男人去碰觸那些強者。
可現在男人問了這個問題,男人的眼睛微紅,呼吸急促。
他想起了那個沈安。
沈安的武功厲害,而且還有個厲害師傅……
「他很年輕。」
男人咬牙切齒的道:「他比我小!」
他恨啊!
父輩的仇人竟然比自己年輕,這讓他覺得羞恥。
「他今年二十五歲,你呢?」
男人的臉頰抽搐了幾下,說道:「二十七歲。」
男人的臉龐瘦削,看著比沈安老了些。
男人垂首,「他不是武人,不懂武藝,可他的武勇卻非同凡響。」
他緩緩抬頭,眼中全是血絲:「他能一拳擊斃一個敵手。」
「你……怕了?」
男人搖搖頭,「他的武勇再厲害又如何?我是皇族,我的背後是大乾。」
男人的眼中多了傲氣:「我的母親是皇妃,她的兄弟是皇子,我是唯一的嫡子,這等榮耀足夠我驕傲一輩子。」
男人看向遠方:「所以他敢打傷你,我就能弄死他!」
……
「那是什麼東西?」
男人指著街上一輛拉著貨物的牛車問道。
「那是馬車,專門用於運送貨物的。」
男人的眼中多了貪婪之色,說道:「弄來。」
隨即一群男子出動,很快就拿了一塊牌子和兩張契約回來。
「這是大乾的貨幣,金銀。」
男人仔細端詳著,喃喃的道:「這樣的貨幣在楚國不稀奇,可在乾人那邊卻極為罕見。」
貨幣的珍貴程度就體現在貨幣的價值上。
貨幣的價值決定了交易雙方的態度。
而乾人對貨幣的認識和理解都停留在銅板或是銅錢上,而楚人卻早已把這些貨幣當作是貨物了。
「這樣的貨幣不好買賣吧?」
男人把玩著金銀,皺眉道:「這些東西在楚人的手中就是廢品,而在乾人手中卻被奉為珍寶。這些東西若是流落到楚人的手中,那就會成為一樁大麻煩,甚至能影響整個大局。」
他的眼中閃爍著精明,顯得格外的陰森。
「你們立刻派人盯住這批貨,確保它們安全到達京都。」
「是。」
男人吩咐完後就走了。
「少爺。」
男人剛坐下就聽到了管家的話,他皺眉道:「怎麼?」
「少爺,您說……咱們該不該摻合一腳?」
「嗯?」
管家說道:「若是咱們能控制了榷場,那就能獲取巨額利益。這筆錢足以彌補您在軍中的損失,甚至……」
男人的眼皮子猛地一跳,喝斥道:「胡言亂語。」
管家訕笑著退開,等人走遠後,他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
「大人,榷場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王爺要建設榷場。」
趙仲麟的嘴巴大咧咧的,笑嘻嘻的說道:「大人,那位殿下真是個蠢貨呀,竟然想出建造榷場的點子。」
沈安淡淡的道:「他是太子。」
趙仲麟摸摸腦袋,說道;「那就不管了,反正他愛幹啥幹啥,咱們只需要賺錢就行了。」
「那是榷場。」
沈安提醒道:「別忘了陛下的意思,大乾是大乾,大王爺是大王爺。」
趙仲麟的眼珠轉動,「大人放心,某知曉分寸。」
沈安點點頭,「那就不必擔憂。」
大乾需要發展,特別是商業,所以他不允許任何阻礙存在。
這次榷場建造將會是一次危機。
沈安準備做些事,免得出岔子。
他叫來黃春,叮囑道:「你帶人跟著,務必保證榷場的順利建造。」
黃春笑眯眯的道:「大人放心吧。」
他帶著人出城,一路往南。
「這裡離榷場不算近,從這兒過去大概要三天。」
黃春站在驛館的門前看著前方,說道:「咱們先趕去,然後找到一處山谷,在山谷里搭帳篷歇息……這個季節風景宜人,咱們就在這裡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