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待遇算是高的離譜了。
吳秀梅羞赧的道:「我家裡有個妹子,她說想學女紅刺繡,我就教她,她說學不好……」
「哦!」
譚曉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在討薪啊!
「可以給錢。」
沈安的話讓吳秀梅喜形於色,「可我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
沈安奇怪的問道:「這裡每月給五百文錢,你還嫌少嗎?」
吳秀梅嘆息道:「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家裡窮的叮鐺響,若是再拿出去……那就真的完蛋了。」
譚曉皺眉道:「這裡每月的俸祿是二兩銀子,你這裡的收入應當超過這個數字才是,怎會窮困?」
他自己每月就有四貫多,而這個吳秀梅只是管理貨倉,每月收入卻不及自己,這太詭異了。
難道她是隱藏職業?
譚曉看向吳秀梅的目光炙熱,吳秀梅嚇得趕緊躲避,說道:「大人,奴家可不是……那種人啊!」
這是被誤會了啊!
譚曉搖搖頭,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他正準備告辭時,突然見到了一群男人站在門外,為首的正是沈安。
「見過大人。」
吳秀梅屈膝行禮,沈安點點頭,然後盯著她手中的東西看。
「你在做飯?」
「是啊!」
吳秀梅指指身後的屋子,「這是奴家的家。」
沈安看了一眼,問道:「那你在此做甚?」
譚曉的眉間多了厲色,喝道:「你這是在挑釁嗎?」
他覺察到了危險,吳秀梅趕緊解釋道:「大人,是奴家想請大人嘗嘗這魚,畢竟是在大乾境內……」
她怕沈安動怒,就說道:「這條河乃是京都外的護城河,京都周圍無數村莊,無數佃農都依賴這條河養家餬口,所以這裡的魚肥碩,肉質細膩。」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但沈安並未被蠱惑。
「你在這裡呆了半年,這裡的人對你頗有照顧,可你最近的表現讓他們寒心了。」
「是,是奴家的錯。」
吳秀梅誠懇的道歉,譚曉卻冷哼一聲,說道:「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們信任,今日我等路過這裡聞到了香味,於是就停步……你可別誤會了。」
「是。」
吳秀梅把食材丟進鍋里,用筷子攪拌了幾下,然後蓋上了鍋蓋。
譚曉看著這些食材,突然問道:「可是在做魚湯?」
「是啊!」
吳秀梅看了他一眼,「大人可是餓了?」
譚曉笑眯眯的道:「不錯,你這手藝堪稱一絕,今日就麻煩你了。」
「好說。」
吳秀梅端著盤子走到了門外,說道:「諸位請進,大人請。」
沈安進來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擺的菜餚,說道:「不錯。」
譚曉也說道:「確實是不錯。」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吃飽喝足之後,譚曉和男友告辭而去。
「你看那人。」
譚曉回到馬車上時,男友就低聲道:「他的衣裳破舊,鞋襪都磨爛了。」
譚曉說道:「那又如何?」
「他剛才吃飯時一直盯著吳秀梅的胸脯看,你看看,嘖嘖!都濕透了。」
譚曉淡淡的道:「這世間齷齪的人多了去,有什麼稀罕的?」
「可他的身上卻穿著綢緞,顯然不差錢。」
「那有如何?」
「那就有趣了,莫非是看中了那個婦人?」
譚曉搖頭道:「你知道我的規矩,若是壞了規矩,你知道會如何。」
男友苦笑道:「知道,你不許咱們亂搞,弄死我就罷了,反正咱們是孤兒,隨便你處置。」
譚曉點頭道:「這就好。」
「你……你就不嫉妒嗎?」
譚曉微笑道:「那吳秀梅長相不佳,可勝在賢惠。而且她的廚藝不錯,在家裡能省下不少糧食。至於其它,咱們兄弟倆都是孤兒,哪怕娶了妻子,以後孩子也要跟著爹娘,我們總不能把他們丟下吧。所以啊!」
男友笑嘻嘻的道:「你早有打算了?」
譚曉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查探了,那些人都沒問題,只需稍作訓練就是精銳。你若是願意,我就送你去軍中歷練,保證不比你在書院差。」
男友驚訝的道:「你瘋了嗎?這裡距離京都千餘里,若是被人發現了……」
「放心,咱們是孤兒,就算是被發現了,官府也會善待咱們。」
男友激動的道:「你竟然捨得把自己辛苦掙來的錢財給我?」
譚曉笑道:「我的俸祿都給你留著呢!」
「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男友伸出手掌,「合夥?」
譚曉笑道:「合夥!」
……
沈安看著這兩個青年消失在遠方,然後吩咐道:「去查清楚他們的底細。」
「是。」
陳洛帶人去查了,沈安回到房間,吳秀梅急匆匆的衝進來,臉頰緋紅。
「大人,您……」
她欲言又止,眼中含情脈脈。
沈安微笑道:「你是擔心我會搶了他們?」
吳秀梅羞澀的道:「大人,奴知道大人不是貪戀女色的人。」
沈安點頭道:「你猜的不錯,某是有些事要找人幫忙。」
吳秀梅鬆了一口氣,沈安繼續說道:「某想找人做水泥生意,不過缺乏渠道,所以……」
吳秀梅說道:「大人,水泥是新鮮玩意兒,可卻難賣。」
沈安皺眉道:「怎地會難賣?」
吳秀梅說道:「大人,水泥是新鮮玩意兒,可那價格……那是天價。」
「天價?」
沈安愕然道:「這世間還真的存在天價?」
吳秀梅說道:「當然。」
「誰定的?」
「自古以來就有的說法。」
沈安問道:「那些權貴定製,可否?」
「這個……」
吳秀梅遲疑了一下,說道:「大人,奴家也只是聽聞,據聞這些權貴定製水泥,都是從宮中出來的御匠親自操刀。」
「果然是權貴。」
「那是自然,若非是權貴,誰敢私自定製?」
沈安看著吳秀梅問道:「此刻京都的市井中可有議論?」
吳秀梅搖頭道:「那是不敢的。」
沈安笑道:「為何?」
吳秀梅解釋道:「水泥雖然是好東西,可終究是官家的,民間不敢議論,更不敢傳播。」
沈安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仔細琢磨後就明白了,趙曙曾經在南邊時,因為某個藩王鬧事,大抵就是用這招來平息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