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下那麼大的雨,哪會有人來喝咖啡啊?」
傍晚五點多,李嵐澤和王增輝走在回去的路上,雖然雨已經停了好一陣,但是天上還是布滿烏雲。
「不是還做了幾單外賣的嘛?至少下午還是有生意的。」李嵐澤邊說邊看著手機。
李嵐澤瀏覽著小傲發來的幾條信息,都是在提醒李嵐澤要小心身邊的遊戲成員的內容,已經沒有減員的消息了。
「喂!阿嵐,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江思陳啊?」
李嵐澤的目光從手機上離開,看著前方不遠處,幾名和江思陳年紀差不多的少女圍著江思陳。
江思陳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地上的雨水也弄髒弄濕她的衣服。
「喂!這可不妙,這是在校園欺凌啊!」李嵐澤一個箭步衝上前趕走了那些欺凌者。
江思陳全身上下都被弄髒,坐在地上,神情麻木,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你沒事吧?」李嵐澤把江思陳從地上拉起。
「謝謝你,嵐哥……」
李嵐澤和王增輝帶著江思陳去了家麵館吃飯,看著香噴噴的拉麵,江思陳遲遲不敢下筷。
「你怎麼不吃啊?那份面是你的。」王增輝看著她。
「我身上沒有錢……」
「沒事你吃,算嵐哥請你。」李嵐澤把筷子遞給她。
江思陳接過筷子,再三猶豫後還是選擇開始嗦面。
借著這個機會,李嵐澤開始詢問江思陳一些關於她的事,比如剛才那些欺凌者。
「我已經習慣那樣了,反正像我這種得了怪病的異類早點去死不是很好嗎?」
這一句話把李嵐澤和王增輝都干沉默了,看著眼前僅十六七歲的女孩,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可不能這麼想啊!你才多大啊!」王增輝安撫著。
「這會不會也是因為規則?」李嵐澤問。
「不是的。」江思陳搖搖頭,「從我記事起,我就總是扮演著出氣筒的角色,我早就習慣了。」
「你的在意者呢?父母呢?」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怪胎吧?爸爸媽媽的話,也應該是……」
說著說著,江思陳默默流下淚水。
「你別哭啊,現在你要記住,你有我們了,我們是夥伴。」王增輝遞給她紙巾。
江思陳握著紙巾,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吃著面,李嵐澤看著她,不知為何非常心疼。
「吃吧,吃完我們送你回家。」
飯後,李嵐澤和王增輝帶著江思陳回去。
江思陳家在萬虹區靠邊緣的單元樓三樓里,這裡環境很差,但還勉強能住人。
到門口,江思陳邀請兩人進去坐坐,李嵐澤沒有拒絕,他想了解一下江思陳的家庭,也想和她父母談談關於她的事。
屋內,雖然很破舊,但是被收拾地乾淨整潔,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有兩間臥室和一個衛生間。
江思陳拿來兩個板凳給他們坐,自己則靠著牆低頭站著,像是有心事一樣。
「你父母呢?還在工作沒回來嗎?」李嵐澤詢問。
江思陳抬頭看向李嵐澤,李嵐澤看到她的臉上寫著悲傷。
「去年,爸爸打了媽媽,被人抓走了,而媽媽丟下我們,永遠離開了……」
李嵐澤愣住,也難怪江思陳會如此厭世,如果是自己在這種環境下成長,恐怕也有她那種想法。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你也是因為不知道………」江思陳蹲坐在牆角。
「所以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嘛?真的就連一個在意者都沒有?」王增輝看著她。
「沒有。」江思陳搖搖頭,「如果真要說的話,二叔他每個月都會給我一千生活費,不過我覺得他很不情願……」
「一切就是因為你的病?」
江思陳很是反感提起自己身上的病,她把頭埋進膝蓋,默不作聲,李嵐澤也看出來了,連忙收起話題。
「明天是周末吧?你有什麼想做的事還是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嗎?我們陪你。」
江思陳重新抬頭看著他們,微微頷首,又把頭埋回膝蓋。
「那,我們先不打擾了。」李嵐澤站起,「手機里聊。」
李嵐澤和王增輝起身離開,只留下孤單一人的江思陳蜷縮在角落裡,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一陣細小的抽泣聲開始從房子裡擴散開來。
次日早上,李嵐澤和王增輝向著江思陳家的方向走去,昨天晚上回去後,江思陳和他說今天想去釣魚。
江思陳頭戴著那頂很大的遮陽帽,手裡拿著釣魚箱,裡面裝的是魚竿魚餌和她的午餐,她早早在單元樓下等著李嵐澤他們到來。
「早啊思陳,你說今天是想去釣魚是吧?」王增輝上前打招呼,「對了,你早飯吃了沒?用不用在路上吃點?」
江思陳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吃過早餐,接下來就是出發去釣魚。
李嵐澤以為她是到釣魚場釣的,可江思陳卻帶著他們去到郊外的河邊。
「在這裡釣嗎?會不會很危險?」李嵐澤很擔心會落水,畢竟自己不會游泳。
江思陳沒有在意李嵐澤說的話,只是來到河邊,從箱子裡拿出魚餌打窩,然後坐在箱子上開始釣魚。
王增輝跑了過來,他們沒有帶魚竿,只能臨時去買。
兩人學著江思陳的樣子,拋竿,然後蹲在旁邊,看著江思陳一臉認真的樣子,李嵐澤很想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突然,浮標下沉,江思陳慢慢試探,確認確實有魚咬鉤了,立馬收線。
江思陳一拉,一條比手掌長一些的草魚被釣上來,從魚的嘴裡取出魚鉤,把魚扔進帶來的水桶。
江思陳熟練的樣子讓觀摩的李嵐澤大吃一驚。
「沒想到你釣魚這麼熟練的啊!」
「嗯,因為經常來這裡釣魚。」江思陳重新拋竿。
「不過我是沒想過你竟然有釣魚這種愛好,我以為只有老大叔喜歡呢。」
江思陳默不作聲,靜等著下一條魚兒上鉤,不一會,浮標又有動靜,不出所料,又是一條魚被釣了上來。
「因為爸爸喜歡釣魚,我想和他一起再釣一次魚。」江思陳看著被釣上岸撲騰著的魚。
李嵐澤想起,江思陳的爸爸是因為打傷了她的媽媽被抓走的。
「你的爸爸是因為打你媽媽才被抓走的吧?他家暴你媽媽,你為什麼……」
「才不是呢!」
江思陳大喊著打斷李嵐澤的話,嚇了李嵐澤和王增輝一跳。
江思陳回過神來,發現剛才自己有點失態了。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激動了……」江思陳低著頭小聲道。
「看來,你和你父親之間有點故事呢。」王增輝滿臉好奇。
「嵐哥,你們之前問我有沒有在意者,我覺得如果真有人還會真正關心我,在意我,那就只有爸爸了………」
魚兒要上李嵐澤的魚餌,王增輝提醒李嵐澤有魚咬鉤了,李嵐澤慌忙拽起魚竿,可是卻不見魚兒的蹤影。
「釣魚可不能急,就像爸爸說的那樣,要學會等待,等待一個時機,到那個時候,魚兒自然就會被釣上來了………」
突然,一顆石子飛了過來,砸向江思陳,因為躲閃不及,手上瞬間多了道瀝青,石子又順勢掉入河裡,嚇走了剛要咬鉤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