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你還沒死呢？」
寧珊珊風風火火從人堆里擠了出來，伸手就去捏林昊的臉，那滿臉驚喜的模樣，一點不作偽。
就是不太會說話……
林昊嘴一抽，「我死了，你現在看見的是鬼魂！」
「呃……」
寧珊珊面色一滯，明白說錯話了，頓時乾笑不止。
便這時，張勇也跟了進來，一看是林昊，大喜道：「林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要被珊珊念死了。
你是不知道，這兩個月，她是日日念，夜夜念，逮著有空就……」
正說得歡，忽然耳朵被擰住了，聲音戛然而止。
寧珊珊俏目微眯，盯著張勇似笑非笑道：「說，接著說，逮著空就怎麼？」
危險！
有殺氣！
張勇果斷就慫了，一邊喊疼求饒，一邊賠笑道：「沒怎麼沒怎麼，咱們寧大警官，逮著有空就全城抓壞人，今年局裡面的先進個人非你莫屬啊……」
說好聽點，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難聽點說，這就是沒節操。
聽這話，一些個跟進來的警員心中暗暗鄙視之餘，嘴上卻紛紛賠笑贊同，馬屁不斷。
「算你識相！」寧珊珊哼哼，翻了個美美的大白眼，順手也放開了張勇。
便是這樣簡單說了幾句，正色起來，寧珊珊問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總算回歸正題！
聞聲，呆滯狀態的人群終於回神，有人怒道：「警察同志，希望你們不要徇私舞弊，嚴懲兇手。」
話語間將自家兒子拉了出來。
那兒子也爭氣，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他一點不慫，伸手往自己腦袋一指，昂首挺胸道：「沒錯，嚴懲兇手。
看我的頭，被他打成什麼樣了？
不光是我，還有他，他，他，我們全都是被這個暴徒打的……」
難怪生氣，看來傷得不輕。
看他整個頭都纏著白色紗布，紗布還侵染著鮮血，那模樣，十足悽慘，看著就疼。
也確如所言，不光是他，旁邊幾個學生也一個個鼻青臉腫，一個個纏得跟豬頭一樣。
便是這一眼，寧珊珊很不客氣就笑出聲來：「好喜感，哪來的一群豬頭……」
僵硬！
這貨是警察？
這貨真的是警察？
一句話，人群面色不善，目光中隱隱亮起憤怒的火光。
反應過來，寧珊珊乾咳兩聲，摸了摸鼻子：「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大家別往心裡去。」
說罷片刻不留，直入正題。
她正色道：「你們說你們是被打成這樣的，證據呢？」
「還要證據？」
「這還不叫證據，什麼才叫證據？」
「抗議，強烈抗議，你們這是蓄意包庇！」
「是啊這位儘管，情況明擺著呢，還要什麼證據，您這不是開玩笑嗎？」
「……」
炸鍋了。
人群義憤填膺，只覺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王源周康等人也沒閒著，紛紛落井下石。
寧珊珊就笑，不生氣，也沒出聲。
張勇悠然道：「錯，這不叫證據，這叫結果，你們現在的樣子，只能讓我們知道你們被打了，至於打你們的是誰，抱歉，我們只相信證據……」
說完，根本不等人群抗議，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指著一家長道：「看，我現在挨了一巴掌，我說是你打的，你認嗎？」
「我當然不認，分明是你自己打的！」家長冷笑。
張勇也不生氣，笑道：「可分明就是你打的啊，我覺得就是你打的！」
「你……」那家長氣得雙目噴火，怒道：「你這是胡攪蠻纏，你這是蓄意包庇。
你這巴掌誰打的，在場這麼多人看見，還想賴到我頭上？」
「就是，別想轉移視線，別想包庇兇手！」
「拿著納稅人的錢，你們就這麼辦事的？信不信我們聯名投訴你？」
「……」
炸鍋。
分明包庇的行為，又一次引發眾怒。
張勇沒出聲。
寧珊珊抬手虛按，笑道：「別激動，我們只是舉個例子，並非要包庇什麼。
就像大家說的一樣，現場都看見張警官那一巴掌是他自己打的，那麼他勢必不能將襲警的罪名加在在場任何一個人頭上。
這件事裡面，現場大家親眼所見，就是確鑿的證據，是人證。
而我們想說的是，你們說昨天被這位林校衛打了，可有人證？」
說罷又笑著補充道：「別說你們幾個看見了，你們是當事人，當事人的話是不可以當成確定的證據採納的。
我們需要知道的是，當時場上還有沒有其它人……」
三言兩語，連消帶打，頓時場上就安靜了。
此時此刻，便是明知她在有意包庇維護，現場人群也一個個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有家長抗議道：「歪理，全是歪理，你這是蓄意謀私！」
「沒錯，你們明明就是認識，你們分明就是在歪曲事實，我要投訴！」
「……」
又亂了。
感覺有些無聊，林昊上前。
不就是打人麼？
認了又如何？
雖然這幅悽慘模樣肯定不是他的手筆，可昨天他的確動手打人了，如此，他還不至於敢做不敢當。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寧珊珊不著痕跡側移一步，一邊將他擋在身後，一邊從背後抓住他一隻手，意思是稍安勿躁。
林昊愣了一下！
小手很軟，有點涼，觸感不錯，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有些不認得眼前的女警了。
他懷疑遇上了一個假的寧珊珊！
在他印象中，這是個脾氣火爆急公好義特別能認死理的女人，而且還蠢，胸大無腦。
而眼下，別說外人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包庇有些太明顯，太過分。
如此，她的原則呢，她的操守呢？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心裡想著，林昊暗嘆。
寧珊珊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將他攔住之後，便笑道：「行吧，既然大家這麼堅持，那姑且就認為這件事是這位林校衛做的。
不過程序上，我們還有一些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這樣，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只要你們能原原本本回答，那麼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們絕不徇私，絕不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