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眼中有些不忍。
最終還是堅定地道:「將此二人捆綁起來,重打五十軍棍。」
軍棍勢大力沉,往往二十下就讓人半個月下不了床,更不要說五十下。
兩個輔兵臉色驚恐的跪地道:「大帥饒命,大帥饒命。」
一旁的布顏遲疑道:「大人,弟兄們剛剛經歷死戰,如今就嚴正軍法,是不是太多著急了?」
李毅自然明白布顏的意思。
嚴正軍法,自然會使得軍紀嚴明,但也會使得軍士生怨,影響士氣。
不過他興義兵,立綱領,自然不能放任手下敗壞軍紀,讓義兵成為賊兵。
要知道軍紀一旦鬆懈,要想抓起來,就會更加困難。
兩個輔兵被繩索捆綁,涕淚橫流的哀求不止。
一旁的義兵也是面有同情,有人出聲求情。
人越聚越多,望著兩個求饒的輔兵,也看著李毅如何處置。
李毅環視周圍,平靜道:「今日你們苦戰不退,立下大功,明日軍中會發放錢糧賞賜。既然有賞,就要有罰,賞罰分明,才是公平。當眾行刑。」
兩個正兵上前將輔兵按住。
揮動槍桿,落下去勢大力沉,讓兩個輔兵疼的嗷嗷叫。
十下軍棍,他們的臀部已經有了血痕。
二十下滾軍,他們的慘叫聲有些微弱,死死抓著泥土,幾乎要昏迷。
這五十下軍棍打下去,怕是人不死也要廢了。
旁邊的義兵們都覺得李毅太過狠心,心中有些懼怕,但更多的是疏離,怨氣。
就在正兵還要揮動槍桿的時候,李毅突然叫停。
兩個正兵疑惑的看了過來。
李毅走上前去,直接脫掉外面染血的鐵甲。
他望了眼地上兩個輔兵,肅然道:「輔兵搶奪財物,擾亂軍法,自然要嚴懲不貸。不過我身為頭領,卻沒有約束好手下,自然也有責任。既如此,他們兩人剩下六十軍棍,由我來替他們領了。」
說完看向兩個正兵道:「來吧。」
周圍圍觀的義兵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沒想到李毅竟然願意代替手下領罰。
李毅站在街上,四周都是圍觀的義兵,也有一些百姓偷偷觀察。
他的裡衣早就被鮮血和汗水浸濕,身上的傷口流著鮮血,讓人不忍直視。
兩個正兵更是不敢下手。
「我既下令,就是軍令,還不動手。」李毅爆喝一聲。
兩個正兵相視一眼,只能揮舞槍桿。
「沒吃飯嗎?用力。」
「嘭嘭……」
李毅不斷讓正兵用全力。
一棍棍落下,沉悶聲傳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他們望著那一棍棍落下,留下的痕跡,都面有不忍。
可原本心中的怨氣,也煙消雲散。
等到六十棍結束,李毅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人群中響起驚呼聲。
兩個正兵連忙扶住他。
李毅擺擺手,站起身看著眾人道:「我等興義兵,是為了給咱們窮苦人爭一條活路,爭一份公道。既然進入了義軍,今後誰要是搶奪百姓財物,殘害窮苦鄉親,我李毅嚴懲不貸。希望諸位弟兄做個見證。」
義兵們面色複雜,心中驚醒。
等到人群散開,李毅讓布顏帶騎兵巡視街道,嚴正軍法。
他則趕去看了下劉宗敏。
劉宗敏率領正軍苦戰鏖戰,跟著李毅沖陣破敵,差點死在賀人龍的手裡。
戰後更是被手下從死人堆里抬出來,剝掉甲冑,早就是遍體鱗傷,血流不止。
好在有醫師護士全力救治,再加上有上好的大蒜素、蒸餾酒、傷藥,才勉強喘息挺下去。
可是受這麼重的傷,也已經昏迷不止。
李毅查看一番後,心中更加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