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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激怒天啟,陛下,殺吧!

2024-08-26 23:10:46 作者: 庭外有棠
  天啟問:「你知道?」

  張貴道:「陛下不妨與臣微服出宮一下,陛下到時候會找到答案的。【Google搜索】」

  「好!」

  天啟便在當晚與張貴一起微服出了宮。

  「你要帶朕去哪兒?」

  天啟問著張貴。

  「青樓。」

  張貴回道。

  天啟詫異地看向張貴:「你不會是要朕?」

  天啟說著就退了幾步:「你姐知道了不好。」

  「陛下誤會了!臣的意思,陛下要想知道您為何被罵,就只能來這裡。」

  張貴說道。

  「為何?」

  天啟問道。

  「陛下可知道,為什麼青樓娼館大都開在書院學宮旁?」

  張貴不待天啟回答就道:「原因就是讀書人們除了讀書外,最喜歡來的就是這個地方,不然何以談才子風流呢。」

  天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張貴帶著天啟到了青樓後,就尋了一處暖閣坐下。

  如今大明士林倡行的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尤其是在這煙花柳巷,沒有在屋裡和女人單獨交流的士子們,皆是剛剛結束了風月上的韻事,進入了賢者模式,此刻皆不愛談女色,只愛談君王社稷和胸中抱負。

  因而,張貴和天啟很快就聽見這些士子開始議論起天啟來。

  「素來聽聞如今天子只好三樣事,一好木工,二好走馬,三好聽戲,唯獨不好政務,幸而如今福清(葉向高)執政,啟用東林群賢,故眾正盈朝,才使國勢不廢!只是,天子多不德,竟無人力諫,使人憂愁啊!」

  此時,就有一士子乜斜著眼,喝著一女子遞來的酒,毫不留戀地將眸光從眼前女子身上移開,說起國事來。

  天啟聽後心裡頓時就有些火。

  要知道他現在這個年紀,還是一血氣方剛的少年呢。

  但張貴握住了他的手腕:「陛下再聽聽。」

  天啟點點頭。

  「是啊,我聽說,如今天子不識一字,甚至荒淫無道,與自己乳母亂倫,有內宦相勸而不聽,乃至朝臣們請旨令客氏出宮,天子也不准,明顯就是因為與乳母有姦情。如此悖逆人倫,非昏君做不出也!」

  另一士子也跟著說了起來,且怒拍几案:「國家養士兩百載,我等豈能坐視天子昏聵至此,將來若能列於朝班,定要進諫君父,叱責其昏聵事!」

  「陳兄可謂壯志凌雲!吾等深敬之!」

  一些士子因此附和起來。

  而天啟已經鐵青著臉,對張貴咬牙說:「朕是好木工,但朕可從沒荒廢政務!朕練習騎射是為強身健體,怎能說成是好走馬!朕是聽戲,但不過是閒暇消遣而已!這也罷了,為何如此污衊朕和乳母,這將來,使後人如何看朕乳母?難道她辛苦撫育朕一場,還得被罵成淫婦?!」

  「昏君當朝,後患難料啊!」

  「如今這位大明天子,不只是與乳母亂倫,更與其內弟張國舅有龍陽之事!」

  「沒錯,諸位自然也應該明白,為何信王長住於宮,而未就藩,其原因也在於此。」


  這些士子也是仗著如今的大明言論自由度高,口嗨得不行,再加上如今又身處於溫柔鄉,被一群人捧著,也就什麼都亂編了起來,或者說,把自己生活里的奢靡腐化生活也直接往皇帝身上套。

  明中後期開始,男風盛行。

  如同老百姓幻想皇帝的生活時,會認為皇帝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大餅一樣,這些士子們幻想皇帝的生活時,也就認為皇帝每天應該不是搞女人就是搞男人,便也就如此編排起天子來。

  天啟聽到這裡直接站起身來,瞪眼捏拳。

  一些士子因此看向了他。

  張貴拉住了他,低聲道:「陛下息怒,先坐下。」

  「這位仁兄如此憤慨,想必也為當今天子而怒!將來若列於朝班,必為直臣也!」

  這時候,一名士子倒也主動朝天啟走了來,向天啟拱手:「不知仁兄名諱是?」

  「家兄字集寧。」

  張貴這時候替天啟回道。

  「原來是集寧兄!幸會幸會!」

  這士子拱手後就自我介紹道:「敝人姓崔,字明諭」。

  接著,這崔明諭便言道:「敝人也對如今天子的昏聵無恥行徑,憤慨至極,可以說,恨不能如今上本死諫!痛斥君父!」

  天啟看向他:「既如此,那你我同去,現在就去死諫,如何?!」

  天啟說著就真要拉他走。

  崔明諭忙拉住了他:「別!集寧兄切勿激動,敝人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現在功名未成,豈敢言政?何況,話說回來,集寧兄也沒必要如此,天子昏聵,事實上才是好事。」

  張貴這時故作不解地問:「如何還是好事?」

  這個崔明諭似乎是個社牛之人,見張貴問,倒也賣弄起來:「天子不昏,如何顯得我等士大夫之忠直賢能?」

  張貴點頭,故有所悟:「所以,敝人也是有些不解,天子若說年少不夠老成是有的,但說其亂倫,乃至好男風,就有些無憑無據了。何況即便真有此事,也當直言諫之,豈能背後撥弄宣揚之,此非為臣之道,但偏偏似乎現在沒人覺得不對。」

  這崔明諭哈哈大笑起來,對天啟說:「令弟倒還是天真之人,竟要講究起證據,還誤解了為臣之道!」

  說著,崔明諭就帶著指教的口吻對張貴說:「為臣之道,應該是致君父為堯舜,使天子恪守為君之道!」

  崔明諭說著就又道:「但這天下哪能有完全符合為君之道的君主?若讓天下有這樣的君主,那我等士大夫還有何用武之地?」

  崔明諭說到這裡就揮了一下摺扇:「所以為君王者,哪怕像宋朝仁宗,本朝孝廟這樣的,也得多尋些其不足之處,沒有不足,也得製造些出來,不然如何顯得是我等士大夫促使了這樣的聖主仁君出現。當然啦,如果,君王能儘量恪守為君主道,我等士大夫自然還是應該對其尊多於貶的。」

  崔明諭說著就問著眾士子:「你們說呢?」

  「此言在理!」

  許多士子回道。

  天啟這時候沉著臉,帶著一絲憤懣,苦笑著問:「這麼說,不罵天子,便不配為臣?」

  「自然,十年為清官無人問,一朝批龍鱗天下知。」

  崔明諭因此回道。

  「就是!」

  其他人紛紛響應。

  天啟則轉身而走。

  張貴也跟了來,跟在天啟身後:「陛下聽見了吧,這就是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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