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公主雷厲風行,回頭就向陸夷光下了帖子,一同拿到帖子的還有昭仁公主,據說,永淳公主將及笄的公主郡主都邀上了。記住本站域名
她是長姐,無人會不給這個面子,宴會當天都盛裝打扮出席。
「大姐當真是有艷福。」昭仁公主感慨,別人府裡頭內院伺候都是丫鬟婆子,永淳公主府處處可見小廝,清秀的,強壯的,斯文的……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陸夷光打趣,「羨慕啊,你也可以在府里養一群。」
「要是蕭玉鏘惹我不高興了,我就養。」昭仁公主煞有介事的說道,捅了捅陸夷光,嘻嘻笑,「如果深表哥惹了你,你也可以哦。」
「表哥才不會惹我不高興呢!」陸夷光白她一眼。
自覺丟了一城的昭仁公主也道,「蕭玉鏘才不敢惹我生氣,哼。」
說著話,兩人進入大廳,裡頭已經坐著不少人了,互相見禮一番,說說笑笑起來。
不一會兒,又有人來了,來的是福慧郡主凌素雲。
再過半個月就是她和寧王大婚的喜日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凌素雲眉眼含笑,神采飛揚。
「這準新娘就是美,容光煥發都不用特意打扮。」永淳公主笑盈盈打趣,目下寧王聲勢大漲。縱然公主不參政,但不妨礙她先把關係打好,總比等人上位了再去抱佛腳有用。反正她現在的方針是哪邊都交好,只要不故意得罪人,不管誰上位,將來都虧待不了她這個大公主。
有人笑著捧場。
話題自然而然又轉到陸夷光和昭仁公主這兩個待嫁新娘身上,昭仁公主婚禮就是下個月的事,而陸夷光的婚期尚未定下。
永淳公主眼波輕轉,「今兒請你們過來啊,就像想讓大傢伙兒不要藏私,傳授些經驗給幾個妹妹們,免得她們出嫁後抓瞎。」別人是曲線救國,她這是曲線報仇呢,陸見深且等著,看她怎麼教八妹。
她笑盈盈拉住凌素雲的手,「雖然你馬上就要成我弟媳婦了,可在我這,你先是妹妹才是弟媳婦呢,我可見不得老七欺負了你。」
凌素雲羞紅了臉,「殿下不會欺負人的。」
永淳公主笑容曖昧,「不會欺負人可不是什麼好事。這男女之間,偶爾欺負欺負是情趣。」
陸夷光耳朵動了動,突然臉微微紅了。
很快就不是微微紅,而是爆紅了,萬萬想不到一群已婚公主會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尤其是永淳公主。
陸夷光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搖搖欲墜,即將崩塌。
不只是陸夷光,便是昭仁公主、凌素雲等幾位訂了婚卻還沒完婚的都一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目瞪口呆。
離開的時候,陸夷光眼神是恍惚的,腳步是飄忽的,坐在馬車裡,陸夷光和昭仁公主眼神撞上,都覺燙到了似的,連忙躲開。
半響,陸夷光聲音發飄地打破沉默,「原來駙馬這麼可憐。」
永淳公主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姐夫們不容易,真可憐!」
陸夷光咽了口唾沫,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古人誠不欺我。
……
最近陸見深發現陸夷光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問她,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連忙否認,引得陸見深越發好奇。
這一天陽光明媚,陸見深找藉口把陸夷光約到郊外跑馬,又發現了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
陸見深無奈輕嘆,「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陸夷光連連搖頭,她總不能說她滿腦子都是他被調教的畫面吧,綢緞綁起來,羽毛撓起來……原來閨房情趣這麼可怕。
更恐怖的事,她為什麼會把這種事和表哥聯繫起來,他們是假的,假的!她怎麼可以**薰心褻瀆表哥,哪怕是想想也不可以。
陸夷光猛地搖搖頭,心神忍不住又跑開了,那將來表哥娶了嫂嫂之後,未來嫂嫂也會這樣那樣表哥。
視線移到陸見深風神俊秀的臉上,陸夷光眉頭緊皺,忽然覺得有點悶。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呢!
「阿蘿。」見她眼神越來越奇怪,表情也變幻不定,陸見深喚了一聲。
「啊,哦。」陸夷光茫然回神。
「你這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陸見深無可奈何地揉了揉下她的頭頂,「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陸夷光左右瞅瞅,拉著陸見深往邊上走了幾步,眼神示意下人別跟上來。
見狀,陸見深正了神色。
「表哥,你日後一定要娶一個溫柔點的害羞點的嫂嫂。」
陸見深深深看了她一眼,「何出此言?」
陸夷光含糊著不回答,只道,「我是認真的,我是為你好。」
陸見深低低一笑,「我知道,可這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著溫柔害羞的,事實上可未必溫柔害羞。」
陸夷光一想也是,現在的人啊,太會裝,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一點都沒了,「那就往知根知底里的找。」
「話雖如此,可這所謂知根知底的人也有可能是裝的。趙家那姑娘不就是前例,趙李兩家乃世交,還是表親,算得上知根知底了。可趙姑娘嫁過去才知道李公子只喜歡男子。」
想起這個陸夷光就一肚子火,趙姑娘與她有些交情,那個李渣滓裝的人模狗樣騙的趙姑娘嫁了過去,一成親就原形畢露,冷落妻子整天跟他那姦夫鬼混,還大言不慚他又不是寵愛妾室反正男人又不會懷孕。
幸好趙家疼女兒,趁著還沒有孩子,強勢離婚。李家還不同意,一家子都是渣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李家人能不知道。卻聯合起來騙婚,打量著成了親,趙家只能捏著鼻子認。
陸見深嘆氣,「不朝夕相處個三五年,誰敢說自己看透了一個人。」
陸夷光泄了勁,頓覺前途無光,「也是誒,那可怎麼辦?」朝夕相處個三五年,哪有這條件。
陸見深:「只能看運氣了。」
「啊!」陸夷光張了張嘴,「這種事還能看運氣。」
「不然又能如何,你我二人都不算是運氣好的,」陸見深搖了搖頭,「不過也不算運氣太壞,起碼不是在成親後才發現。」
陸夷光心有戚戚,看著眉眼帶愁的陸見深,忽然湧出一個念頭,論知根知底的話,她身邊最知根知底的就是陸家三位表兄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陸夷光表情裂了裂,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想什麼呢,沒這麼病急亂投醫的。
陸見深抓住陸夷光拍腦袋的手,「幹嘛打自己。」
陸夷光乾笑兩下,如果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沒準打她的就是他了。
「不提這掃興的事了,我們去那邊看看。」陸夷光趕緊岔開話題。
陸見深含笑點了點頭。
二人翻身上馬,跑向遠方,遠遠地傳來幾聲犬吠與尖叫。
馬背上的陸夷光就見一條黃色野狗叼著個什麼東西跑來,不等她細看,身後一沉,貼上一個寬闊的後背,眼前蒙上一隻手,「髒東西,別看。」
陸見深躍到陸夷光馬背上,捂住她的眼睛。那條野狗嘴裡叼的是一條腐爛的胳膊,見這邊人多勢眾,又轉了個彎跑向西邊。
陸見深:「陸達。」
陸達帶了人追上去。
等那狗跑出視野看不見了,陸見深才放下手。
「到底是什麼東西?」陸夷光扭頭問陸見深,額頭熱了熱。
陸見深身子一僵。
陸夷光也僵住了,那熱度順著額頭蔓延到脖頸傳遞到全身,白皙的臉也跟著泛紅,她唰的一下子轉回腦袋。
柔軟的髮絲和涼涼的步搖甩在臉上,有些癢,陸見深喉結滾動了下,儘量若無其事地說道,「一條野狗不知打哪兒叼來一條胳膊。」
胳膊,陸夷光頭皮炸開,縮了縮身子,更加貼近陸見深。
陸見深攬著她,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別怕。」
陸夷光臉頰發燙,後知後覺意識到姿勢不妥當,「我,我想下馬。」
陸見深望了望她緋紅的側臉,嗯了一聲,他翻身下馬,站在馬前,向她伸出了手。
陸夷光不自在的撓了撓臉,不是很想搭上去,又覺得太刻意,不就是意外嗎,他都沒在意,自己小題大做還以為怎麼了呢。
自我開解一番,陸夷光扶著陸見深的手下了馬,循著撕心裂肺的哭聲找到剛剛發出尖叫的人。
率先發現那條野狗的是一對母女,兩人正在山坳挖野菜,猛地一前一後跑過來兩條野狗,前頭那隻叼著一條胳膊,後頭那隻急追。
小姑娘當場就嚇哭了,現在還驚魂未定,趴在母親懷裡哭得聲嘶力竭。
那村婦見陸夷光等人衣著華麗,想來是貴人,生怕哭嚎的女兒惹得他們厭煩,連忙道,「別哭了,哭什麼哭,再哭我把你扔這裡了。」
陸夷光擰了擰眉頭,想起自己荷包里還有幾顆松仁糖,便走了過去,放緩了聲音哄她,「你要不要吃糖,這糖可甜了。」說著就往小姑娘嘴裡塞了一顆。
嘗到甜味,滿臉眼淚鼻涕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停止哭嚎,還砸吧了下嘴吸吮甜味,「好甜!」眼淚還掛著,眼睛卻笑成了月牙。
陸夷光也笑,「喏,這一包糖都送給你了,剛才那狗偷了我的糖娃娃身上的手,要不是你提醒,我還找不到它呢!」
小姑娘眨眨眼睛,「糖娃娃?」
「對啊,糖人知道嗎?」
小姑娘用力點頭,很驕傲的樣子,「爹說過年給我買一個。」
「我爹給我買了一個那麼大的糖人,不過她的胳膊被壞狗偷走了,我正在找。」
「壞狗偷走了。」小姑娘重複,瞪大了眼睛,「太壞了!」
「可不是嗎?」陸夷光揉揉她的腦袋,「幸好找到它了。」
「找回來,胳膊找回來。」小姑娘激動,彷佛被偷走的是自己的糖娃娃。
陸夷光點點頭,又摸了下她的腦袋。
抱著女兒的村婦終於反應過來,這位長得仙女似的姑娘是怕女兒被嚇壞了在哄她,誠惶誠恐地道謝。
陸夷光笑笑,看這母女倆滿身補丁面黃肌瘦,惻隱心起,就見陸見深遞過來一錠銀子。
身無分文的陸夷光彎了彎嘴角,接過銀子放到小姑娘手心裡,「這是謝謝你提醒我的謝禮。」
小姑娘縮著手不敢拿。
村婦忙不迭搖頭,語無倫次道,「不敢,貴人客氣了,不敢當,是我們要謝謝您。」
「收下吧,你女兒很可愛,就當我給她的見面禮。」
村婦這才戰戰兢兢接過,推了推女兒「還不謝謝貴人。」
小姑娘懵里懵懂地學著母親的話,「謝謝貴人。」
陸夷光又摸了下她的腦袋,終於知道深表哥為什麼喜歡揉她腦袋了,毛茸茸的手感不錯,會上癮的。
與這對母女道別,陸見深笑而不語地望著陸夷光。
陸夷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你怕我見了做噩夢,這小姑娘回頭也要做噩夢的,那孩子看著就虛弱家裡條件也不大好的樣子,萬一嚇出病來,沒準就這麼夭折了。」
「我們家阿蘿人美心善。」陸見深低低笑開了。
陸夷光臉一紅,嘴角一個勁兒往上跑,又覺得不矜持,努力往下壓了壓,「還好還好啦。」
陸見深眼底笑意更濃。
陸夷光臉更紅了,扭開臉,轉移話題,「那狗刨了墳?」
「可能吧。」若只是刨了墳或者翻了亂葬崗還罷,就怕是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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