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黑暗空間(9)
「寧昭昭……」輕輕撥開她,希里斯空出來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摸到一片滾燙。
難怪身上老是熱乎乎的,這丫頭就像熱水袋似的,烘得整個被子都暖呼呼的。
半夢半醒間,寧昭昭聽到希里斯的聲音,迷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
她「啊」了一聲,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艱難地翻了個聲,說話都帶著哭腔:「嗚嗚嗚,好餓啊,好想小藥水,嗚嗚嗚……」
喉嚨里翻滾著難受的嗚咽,小臉因為痛苦凝著細密的冷汗,她輾轉難眠,可憐巴巴地蜷縮成一團,像剛淋了雨的幼崽。
小手本能地扯住他的衣衫,小巧的鼻尖使勁往他的方向湊,手腳開始不安分地抓扯,時而被本能控制,時而獲得幾分鐘的清醒。
下一秒,懷裡撲上來一具軟軟的身軀,手臂緊繞著他的脖子發出小鹿般的哀鳴。
「你……」希里斯略微慌張地接住她,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手掌搭在她的小腦瓜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魅妖吸食陽氣是本能,寧昭昭來黑暗空間已經十幾天了。
對於她來說,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能撐到現在很不容易。
希里斯知道她是被本能驅使,這是她無法控制也拒絕不了、融入血液的本能。
「難受,嗷嗚。」
趴在他的心口,寧昭昭發出哀叫。
皺了皺眉,希里斯的眼底藏著她沒看見的心疼,手的動作不由得輕柔許多:「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似是察覺到這句話背後潛在的含義,寧昭昭使勁搖了搖腦袋,撐著他慢悠悠爬起來,低聲說:「我能忍的,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小小嬌弱,要不是知道她是妖怪,希里斯會覺得她就像一顆棉花糖,稍一用勁就能讓她破碎掉。
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脆弱的女孩,竟然能對抗本能直到現在。
想了想人類十幾天不吃東西,恐怕早就離死不遠了吧?
「我能幫你什麼嗎?」
希里斯看得心疼,緊了緊手臂,試著用自己的懷抱給她安全感。
寧昭昭卻掙扎了下,從他的臂彎下溜出去,爬到被子的另外一頭:「不不不,不能隨隨便便那個,媽媽說過,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即使瀕臨崩潰的極限,女孩居然還保留著理智,仿佛……很不願和他發生什麼似的。
情不自禁皺起眉頭,希里斯深吸口氣,聲音沉下:「忍不了就別忍了,我在這裡。」
從認識希里斯以來,她習慣了他戲謔的語氣,也經常聽見他冰冷的音調,可此時此刻,他的聲音柔得像一片羽毛,輕飄飄飛入她的心湖,毫無預兆降落在水面上,帶起一片片盪開的漣漪,無法平息。
寧昭昭的手緊握著靠在心口,她感覺自己渾身發燙,腦袋甚至有些暈乎乎的,好像理智隨時都會崩塌。
埋著頭,她的聲音含含糊糊響起:「麻麻說過,要和互相喜歡的人才可以!」
跟前堅實的身軀一僵,在無聲的夜色扔下一句:「我可以,那你呢?」
話里似乎藏著別的意思,聯繫上下文,寧昭昭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有領悟,笑著拍了拍他的心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玩笑:「什麼意思呀?
你喜歡我?
哈哈哈哈……」
虛弱的笑聲結束,寧昭昭心虛地從地上爬起來,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她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現在的身體仿佛到了極限,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咆哮,逼迫她去尋找「食物」。
可放眼望去,最好、最完美的食物就在跟前。
她真的怕自己會堅持不住,把希里斯給吃掉。
女孩搖搖晃晃爬起來,指了指大門處,掛著僵硬的笑容朝門口走。
不等她離開,指尖突然被一道力量拉住,寧昭昭渾身一震,愣著沒有轉身。
拉住她的是希里斯!
身後的男人語氣堅決,一字一句回答:「是!」
混沌的思緒思考了很久,寧昭昭終於想起自己剛才問他的問題。
你喜歡我?
是!
該不會希里斯也被她影響得神經錯亂吧?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麼問題嗎?
寧昭昭驚訝地轉過身,眼睛來迴轉動著看他,希里斯沒有絲毫將話收回去的打算。
過了好一會,她大笑出聲,捧著肚子問:「為了幫我,你還故意說謊騙我呀!」
「有這個必要嗎?」
希里斯凝視著她,沒有要逃避的意思。
他的態度很堅決,就好像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才認真回答她那個帶著玩笑的問題。
女孩就是再笨也懂他是什麼意思,臉頰瞬間通紅,愣愣地昂著腦袋,什麼話都沒說。
希里斯似乎早就猜中她會是這樣的反應,鬆開手,把地上的被子整理好,自己轉身靠在離她最遠的牆角,擺明和她拉開距離的態度。
被子空了出來,很顯然是留給她的,就算他什麼都沒說,寧昭昭也懂他的意思。
這裡留給她睡,她沒有必要走,他也根本不怕她獸性大發,因為……他喜歡她,所以他並不覺得被她獵食有什麼問題。
知道真相的她腦袋像煮開了水一樣燙,甚至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希里斯客套,連忙鑽到被子裡,把腦袋捂住,遮擋起所有的表情和眼神。
本以為知道這樣驚天動地的消息,自己一定會睡不著,結果把被子一蓋,渾身暖呼呼,寧昭昭疲憊虛弱,腦袋一歪就睡死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看見坐在角落的希里斯,心臟一縮,突然又想到昨晚他的話。
寧昭昭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但這次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樣,她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心口的溫度就會直線上升,整個人都被奇奇怪怪的感覺覆蓋。
早就醒來的希里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一夜之間,寧昭昭感覺他的態度好像冷了很多。
就因為她昨晚什麼都沒說,他不開心了嗎?
可是,可是她要說什麼呀?
以前拒絕其他人的時候快狠准,輪到希里斯的時候,寧昭昭卻始終沒法堅決果斷說出拒絕的話。
她甚至有點讀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
「早……早啊!」
若無其事笑了笑,寧昭昭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坐在前腳的希里斯站起身,朝她點了下頭,一個字沒說。
這麼高冷的嗎?
!
就算是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她也沒感受過他這樣冷漠的態度,QAQ什麼意思嘛,她很想打他一頓!
見不知道說什麼,寧昭昭趕緊溜回隔壁,趁機吃個早餐冷靜一下。
要是再和希里斯待在一個房間裡,她怕自己越來越失態,像個可笑的小丑。
平日裡她最喜歡的肉包子一點都不香了,倒不是因為另外一種餓,就是老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想看一眼對面那堵牆。
那堵牆隔著她和希里斯。
「多蒸了2個包子,在廚房裡,」媽媽突然笑著說,「你是不是要給他帶過去?」
「哈?
我我我……我沒有!」
寧昭昭心虛否定。
「之前我每天都做了不少吃的,可是下班回來發現一點都不剩,我可不信都是你吃掉了,」媽媽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沒關係,只要你開心。」
說完,媽媽拿著手提包出門去上班了,屋子裡又只剩下寧昭昭一個人,安靜到有些過分。
在家裡磨了會,寧昭昭怕他餓著,把熱騰騰的包子裝在碗裡又敲響了隔壁的門。
希里斯很快就來開門了,看她的眼神除了有點冷之外,好像沒什麼不妥。
「餓嗎?
今天吃包子。」
說著,她把東西往他懷裡一塞,連看也沒看他的眼睛就往屋子裡擠。
像石頭一樣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希里斯才把門關上往回走。
拿著飯碗坐去旁邊的小板凳,一直到吃完包子,他都沒有說一個字,屋子裡的安靜就像一隻細細的針,戳得寧昭昭快要坐不住。
「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在希里斯把碗還回來的時候,寧昭昭沒有接,冷不丁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問。
舉過來的手一僵,又毫無痕跡地回答:「沒有。」
「沒有?」
寧昭昭一臉懷疑,把他手裡的碗搶下來往旁邊一放,「你腦門上寫字啦!」
他抬手往額頭一摸,女孩又說:「寫著『生氣』。」
「我沒有。」
情緒似毫無波動,希里斯的語氣不冷不淡,眼神再也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
就好像一夜之間他們的關係被凝結了一層霜,又冷又刺,讓寧昭昭不適應又難受。
「我不是討厭你呀,」寧昭昭拉住正要轉身的希里斯,手指將他的衣擺揪出一個圈,「我……我只是覺得我們的關係不能那麼隨隨便便就……就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而且,我……我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你吃掉了呀,這對你也……」
「我在乎的不是這個,算了。」
他嘆了口氣,原本打算狠下心腸和她保持距離,可一看著寧昭昭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實在是狠不下心。
她哪怕只是受一點點委屈,就像放大了無數倍壓在他心上似的,他比她還難受。
「那……是什麼?」
寧昭昭撓了撓腦袋,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太難懂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懷疑希里斯的心是宇宙的灰塵,比海底針還要難理解。
早上她又找機會試探了幾次,希里斯什麼都沒說,快中午的時候雷歐打電話約他們出來吃飯,順便有事要談,是和蕭暖意、蕭涼景有關的。
他有消息了。
為了找到他們,雷歐花了不少精力和人力,也費了不少錢才得到有用的線索。
中午吃飯的時候,默文也來了,雷歐把自己找到的資料和大家共享。
蕭暖意和他的父親在郊外買了一棟別墅,別墅的名字是他父親的,所以調查上花了不少力氣。
吃過午飯,他們一起去了查到的地址。
果然,那裡有一棟和寧昭昭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房子。
荒郊野外,別墅外牆爬滿藤蔓,看起來荒涼地像是很久沒人住了似的。
可他們一接近那處,屋子裡就走出來一個人,打著一把黑傘,穿著休閒外套,神色嚴肅地迎了出來。
寧昭昭一眼就認出他是蕭暖意的父親。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蕭父迎上來,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雷歐先一步走上前,禮貌地問:「請問你是……?」
「我是這棟別墅的管家。」
蕭父笑了笑,像遊戲裡那樣假裝管家的身份。
「你好,我們是來找蕭暖意的,」不想浪費時間和蕭父飆戲的寧昭昭,直接了當,「我叫寧昭昭,是他……以前的同學,我有急事找他,是和涼景有關的。」
一聽到暖意和涼景,蕭父的臉色變了變,但他是個特別冷靜的人,沒有自亂陣腳。
眼前的幾人來得突然又奇怪,他不確定他們有什麼目的。
「抱歉,蕭先生他不在,他……」
「蕭伯父,我們真的有急事,事關暖意的安危!」
寧昭昭的語氣很堅定,尤其在點破他的身份時,毫不猶豫,似乎早就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你們先進去,進去再說。」
蕭父表情嚴肅,轉身回到屋子,才把手裡的黑傘收起來。
說來也怪,明明沒有下雨,他居然還打了把傘,看起來怪怪的。
今天的天色陰暗低沉,看起來確實像隨時都會下雨。
可蕭父不過是出個門,至於這麼未雨綢繆麼?
就算下雨了再回去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寧昭昭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抬頭去看希里斯,發現他的眼神里也在傳遞同樣的訊號。
跟著她的視線移向旁邊,看到了同樣疑惑的默文。
相比之下,雷歐小天使就像個天真的小盆友,乖巧地跟在他們身邊,沒有絲毫異樣。
就算蕭父想搞什么小動作,寧昭昭也不擔心,好歹希里斯和默文都在,雷歐就算沒什麼攻擊性,但至少她保護他綽綽有餘。
請他們落座後,蕭父朝著樓上走去,沒多久一道身影出現在階梯後,似乎正在觀察樓下的他們。
寧昭昭仔細一看,真的是蕭暖意!
「昭昭?
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蕭暖意很是驚訝,看見她時嘴角克制不住地牽動著笑意。
不過寧昭昭知道,他的善意是因為她在遊戲裡「同學」的身份而已。
很顯然,蕭暖意也忘了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寧昭昭和其他人交換了個眼色,特別熱情地迎上去,把蕭暖意拉到一旁:「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們去安靜點的地方談談。」
「哈?」
蕭暖意愣了愣,「在這裡不行嗎?」
蕭父站在旁邊的階梯處,雙手抱懷地看著他們,眼神充滿防備和敵意。
無視掉那邊發射視線,寧昭昭壓著聲音對蕭暖意說:「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一臉懵逼的蕭暖意被她帶著往旁邊的空房間走,兩人一鑽進房裡,寧昭昭就勾了勾手說:「你蹲下來,我有悄悄話給你說。」
十分鐘後。
大廳里的人聽見門被打開了,全都朝著那邊看去。
寧昭昭和蕭暖意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很顯然,他已經在寧昭昭的「幫助」下,把失去的記憶全都撿了回來。
「嘖,這麼容易就被搞定了。」
默文坐在沙發扶手上,低聲嘲笑。
一旁的雷歐天真地抬起頭:「我好像也很容易就被搞定了。」
怎麼?
!很值得炫耀?
看著雷歐那雙清澈的眼睛,默文連損他的心情都沒有,馬上將視線移開。
「爸,你能不能幫我買點菜回來,今晚我們做一頓火鍋,請大家吃一頓!」
蕭暖意激動地朝著站在階梯上的蕭父說。
「什麼?
出……出去?」
蕭父臉色一青,結結巴巴道,「要不點外賣吧?
自己做多麻煩啊。」
「點外賣?
我們這裡根本送不到啊,」蕭暖意繼續道,「這麼多人,家裡的菜也不夠吃。」
「那你出去買好了,我留在家裡。」
蕭父說著不但沒下樓,又往上面挪了幾步。
他的臉色為難至極,仿佛出門就會被從天而降的酸雨給融化似的,怎麼說都不肯去。
蕭暖意趁著蕭父張望的時候和寧昭昭使了眼色,她笑著往階梯上走,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說:「怎麼能讓蕭伯父奔波呢,我們開車去買,很快就回來,」在走到蕭父跟前時,寧昭昭笑得如春日綻放的花朵,嘴角上揚出虛假的幅度,「畫皮鬼,你想吃什麼呢?」
「我想……什什什什什麼畫皮鬼?」
蕭父臉色劇變,緊張地往後退。
寧昭昭壞笑著看向他,眼睛裡閃爍著讓他害怕心虛的光芒:「我以前見過一種鬼,他可以變成別人的模樣,也可以俯身到別人身上,蕭伯父見過嗎?」
在之前的遊戲裡,蕭父只是個為兒子復仇的普通NPC,沒有特殊技能。
正因為他普通,所以他的行為一出現不合理的地方,很容易讓寧昭昭懷疑他根本不是蕭父。
在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時,寧昭昭突然想到有一天夜裡,家裡多了一個媽媽。
而那個傢伙一直躲在床下,天亮之後就不見了。
想必是她睡著的時候試著想附她的身,發現行不通,趁她睡著連夜跑了
而和她有關係的NPC里,有類似技能的嫌疑人,只有畫皮鬼和狐妖!
狐妖又不怕光,打什麼傘?
排除後,就剩下畫皮鬼嫌疑最大。
「沒沒沒,我沒見過,不知道你……說說說什麼。」
蕭父結巴著轉身就走,寧昭昭沒有急著追,而是在等著什麼,直到看見蕭暖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熊。
「我之前在衣櫃裡看到的,」恢復記憶的蕭暖意把小熊塞到寧昭昭懷裡,「要不要去試試?」
「你都喊了他十幾天的『爹』了,不想報仇嗎?」
知道真相的雷歐憋住笑,在一旁添油加醋。
本來心裡就窩火的蕭暖意一想到自己被那個畫皮鬼占便宜,頓時提著小熊就往上沖。
幾分鐘後,房間裡爆發出一聲慘叫,跟著是一聲倒地的悶響。
他們走進去,看見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蕭父,旁邊站著瑟瑟發抖的畫皮鬼。
「過來,」蕭暖意咬牙切齒,將手裡的小熊對準畫皮鬼的方向,「這幾天很好玩是不是?
裝我爸?
嗯?」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畫皮鬼看著被堵住的出路,緊張地差點哭出來。
「哦,那就是有意的!」
雷歐在一旁用天真的語氣補充。
本來就凶多吉少的畫皮鬼,現在真想謝謝雷歐全家,他要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忘記雷歐這個推波助瀾的兇手!
「其他鬼在哪裡?」
寧昭昭微笑著發出拷問。
畫皮鬼還好本來臉色就白,即使現在緊張到了極點,也沒有在臉色上再次暴露自己的心虛。
他乾笑兩聲,假裝什麼都不懂:「其他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見他還能嘴硬,寧昭昭舉起手指一個一個地數:「嬰鬼,吊死鬼,水鬼,發鬼,他們在哪兒?」
聽了她的話,畫皮鬼抖得更厲害了,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女孩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難道有內奸?
!
好在這些NPC都忘記了和她有關的記憶,只是出於某種和寧昭昭相關的感應,對她產生了攻擊性。
比如現在,畫皮鬼就被唬得連撒謊都不敢了,安靜地像個鵪鶉。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蕭暖意一把將畫皮鬼抓到跟前,處於劣勢的畫皮鬼不敢造次,更不敢附身反抗,縮著脖子被拉扯過去,緊張地瞅著他們。
觸碰到畫皮鬼之後,蕭暖意就偷取到了畫皮鬼的記憶。
他可以確定,其他幾個鬼都在這個別墅里。
「涼景去哪裡了?」
寧昭昭張望了下,從他們來了這裡後,似乎就沒看到過蕭涼景。
蕭暖意眉頭緊皺,瞟了眼跟前的畫皮鬼,手掌在他腦袋上使勁打了一掌:「涼景很可能被他們關起來了,我之前的記憶里也沒有和涼景有關的畫面。」
「要不我們倒放一下?」
雷歐自告奮勇舉起手臂。
蕭暖意:「?」
第一次和雷歐見面的蕭暖意像看猴似的看著雷歐,直到他驅動手掌心的錶盤,蕭暖意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特別沒有攻擊力的傢伙,竟然也有著不容小覷的能力。
他們從進門開始回溯,果然一步步捕捉到發鬼的去處。
似乎礙於蕭暖意偷取記憶的能力,發鬼單獨將畫皮鬼留下來應付蕭暖意,別的事都沒讓他參與,即使偷取了記憶,也不知道蕭涼景被藏到了哪裡。
他們可以提防蕭暖意的能力,卻防不住雷歐。
在回溯下,他們鎖定了一個地方——地下室。
一群人剛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一條黑影迎面擊來,氣勢洶洶地像一條鞭子。
默文手裡的手術刀飛出,削了個整齊。
「是頭髮,」寧昭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碎發,露出微笑,「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