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渲看著台上裝死的柳杏紅,目露寒光
秋染察覺出不對,急忙上前一步安撫道:「今日阿渲來的正是時候,正巧是你小外甥女的滿月禮呢。」
琉璃痴痴的盯著秋渲,把剛才的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入她心的男子
莫非,她的緣分到了
秋染介紹道:「公主,這是妾身的親弟弟,秋渲。」
阿渲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行了個禮:「秋離國朱華郡主之弟秋渲見過公主。」
琉璃的心這會兒跳的格外歡快,她嬌羞道:「秋公子不必多禮。」
以臨淵對琉璃的了解,這丫頭動了春心
也不怪琉璃,一些年輕夫人瞧見秋渲都想悄悄的多看上幾眼,更何況懷春的少女
沈肇的智商這會兒難得在線,他瞧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決心趕客
雖然不合禮儀,但是今日不合規矩的地方太多了,也不差這一點
他笑的諂媚:「既然戲唱的差不多了,要不請貴人移步花廳喝喝茶。」
「沈將軍且慢。」
秋渲絕不肯這麼輕易放過沈肇,他朗聲道:「我今日來一是為了看姐姐,二是身為秋離使臣面見梁國陛下商議准許我姐姐回秋離省親一事。」
「如今看來,這省親也不必了,勞煩沈將軍今日當眾寫一封和離書,放我姐姐和三個孩子回秋離,將來你我兩國兵戈相見時也不至於為難。」
眾人臉色大驚,沈肇更是出了虛汗:「這這這....這是為何?」
琉璃也驚了,沈夫人若和離走了,家國天下先不說,以後再也見不到秋渲那可不行,她急道:「沈夫人,萬萬不可。」
秋染紅了眼,她知道弟弟是搬出秋離是為給她撐腰,心裡又暖又疼
「不和離?」
秋渲強壓心中的怒火,怒指台上裝暈的柳杏紅:「縱容一個賤妾騎在我姐姐的頭上撒野,罔顧兩國和親時的諾言,這就是你們將軍府的家風?這就是大梁的為國之策?」
全場鴉雀無聲,連咽口水的聲音都不敢有,無一人敢附和,即使在場的人心裡明鏡一般:秋渲說的對
瞧著小舅舅氣勢忒足,沈覓也不能掉鏈子,剛好京城情報中心們都聚在這,索性就把柳氏做的那點事全盤托出
【何止是撒野,柳氏做的醜事可太多了】
【給乳娘吃下出冬花再讓她去餵奶,事情敗露還想殺人滅口呢】
【攔截沈夫人的家書,還欲加害嫡子】
【拿著將軍府的家底兒去外面放印子錢,逼死了一個良民】
【沈嘯可是軍營伙夫長的兒子,柳氏妄想魚目混珠襲爵】
........
炸了炸了,將軍府炸了
柳氏這回是真暈了,嚇暈的,這樁樁件件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讓她死上一遍
沈肇聽到最後一句時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他氣的拿著手裡的刀追著沈嘯砍:「野種,野種。」
剛醒來的胡氏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炸的差點兒見到老將軍,她手指顫抖:「作孽啊,快把這賤婦雜種綁了送進刑獄!」
眾位賓客看著將軍府亂成一團,哪敢再留,紛紛告辭離去
琉璃這會兒早已把秋染姐弟當做了自己人,她瞧出秋染氣色不佳,關切道:「沈夫人可還好?」
秋染勉強扯出一抹笑:「多謝公主體恤,妾身還能撐住。」
秋渲好奇道:「姐姐,剛才是誰把柳氏的醜事揭發出來的,此人有大功,可要好好獎賞才是。」
沈修沈齊相視一眼默契朝妹妹笑笑
秋染無奈的看了一眼懷裡裝無辜嗦手指的女兒,還能有誰,你剛滿月的大外甥女唄
真不知是福還是禍,這下將軍府的名聲和臉面是徹底完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的下去
臨淵見事情圓滿,便上前提醒著琉璃:「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琉璃戀戀不捨:「秋公子何時進宮和皇兄議事?到時我去找你玩好不好。」
秋染是過來人,一眼看出琉璃公主似是對阿渲有意,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妥,擔心的看了一眼阿渲
沒曾想阿渲毫不領情,直接拒絕:「不必。」
說完護著姐姐和孩子們就走
琉璃從小到大皆是被人捧著,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無禮的拒絕,奇怪的是她沒有怒氣,只有失落
看著秋渲的背影,她問臨淵:「淵哥哥,什麼是喜歡一個人。」
臨淵淺垂眼眉,深宮無情,真心的喜歡是什麼,他也說不清
但是他見過先皇思念畫中人時的痴傻,痛苦和悔恨,想來應該差不多吧
「也許是怕失去。」
琉璃咬了咬唇,她是大梁最尊貴的公主,當今聖上是她一母同胞的皇兄,她想要的東西,永遠不會失去
憶秋院難得熱鬧
鄭嬤嬤和雲見月見依照秋離的禮節為小郡王行了禮,鄭嬤嬤老淚縱橫,思主心切:「小郡王,長公主可還好。」
阿渲神色哀傷,緊緊攥了攥手,語氣裡帶了幾分苦澀:「不太好,母親自從醒來後,身體如枯燈熬油般,尤其是跟姐姐失去聯絡後,更是每況愈下,宮醫說,只怕是難撐過半年。」
秋染大驚失色,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半年,母親只有半年了!
「母親一直惦念姐姐,姐姐可願跟我回秋離看望母親,山高水長,以後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七年她時刻不掂念母親和弟弟,如今弟弟來接她回去,她是半分都不想留在這裡
只是她身份特殊,回秋離定要讓沈肇寫摺子請旨才行
正商量著,周婆子來請:「老太君請夫人去議事,一定要把五小姐,啊不,四小姐帶上。」
沈嘯和柳氏送了刑獄,算是被沈家宗族除了名,沈意嚇的發起了高燒,以後就放在胡氏這裡養著了
胡氏回了慈心齋,下令關閉府門謝絕所有賓客,還沒等屁股坐穩,就聽見丫鬟來報:「雁大姑娘收拾東西回徐家了。」
今日實在慌亂,胡氏也沒注意女婿來了沒有,便問道:「是姑爺來接的嗎?」
「不是,是大姑娘自己回去的。」
胡氏嘆了口氣,回就回吧,雁兒早就該回去了。這一堆污糟事管都管不過來,哪有心情再管嫁出去的女兒
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兒子,胡氏罵道:「都是你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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