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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更大的陰謀

2024-08-27 06:11:32 作者: 晚檸
  「盛銘起初不知您的身份,以過了入城時辰為由攔住的您的馬車。」

  沈書瑤瞧得出,雖然自己不記得這些細節,不過蘇宴安提醒她時,倒也沒太意外。

  畢竟對朝中樹敵過多,朝外草菅人命的長公主而言,一介巡夜士兵,能想起來才不正常。

  「後來您自報了身份,盛銘卻說,哪怕是長公主也不能違背規則。」

  蘇宴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次日您進城入宮,就稟知陛下,說盛銘冒犯皇親國戚,難保有狼子野心。」

  「……」

  沈書瑤動了動唇,好像也沒法為原主辯解什麼。

  「但您誤打誤撞,這次倒是沒冤枉盛銘。」

  蘇宴安想起,當時遠在封地的九王確有謀反之心。那晚盛銘不讓沈書瑤進宮,也的確不是什麼剛正不阿。

  而是恰好,九王派來京城探消息的人,才進了城。

  盛銘怕長公主的車駕入城後撞上。

  「此事之後,盛銘一家被流放。」

  路遙馬亡,盛銘夫婦也在半路得病離世。

  留下盛玉、盛蘭姐妹兩。

  「姐妹倆逃離到這,」蘇宴安回首,看了眼被副將帶走的盛玉,繼續道:「擺脫了流放路上押送她們的官兵,隱姓埋名,在此定居。」

  只是好景不長,姐妹二人在這住下沒多久,就被一群男人惦記上了。

  一日,盛蘭前去湖邊洗衣服時,被幾名垂涎她已久的壯漢攔住。

  接下來的事同沈書瑤聽老婆婆說的一樣。

  盛蘭被那群人玷污後,幾人怕事情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盛蘭殺害了。

  「只是——」

  蘇宴安語氣一頓。

  後來說的死的死,得怪病的得怪病幾人,並非真正玷污殺害盛蘭的兇手!

  而是替罪羊!

  「這得開什麼條件,才有人願意付出這麼大代價頂罪。」

  沈書瑤不理解。

  「玷污盛蘭的幾人里,有一個是徐縣令的近親。」

  蘇宴安話一出口,沈書瑤明白過來。

  應該是徐縣令對那幾人威逼利誘,要求他們頂罪的。

  「多半當時,也只是要求頂罪,沒說會傷到他們性命。」

  蘇宴安補充。

  沈書瑤贊同這一說法。

  然而,只要頂罪的這幾人活著,真相就難保有一天會敗露。

  她不太確定,第一個感染狂犬病而亡的,究竟是徐縣令刻意而為,還是不小心被狗咬傷。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這一開頭,徐縣令索性打著「怪病」「觸犯天條」等名頭,將剩下幾人一起解決了。

  「盛玉在這之後,通過偶然某個契機,知道了那幾人都是頂罪的,傷害她妹妹的真兇們仍舊逍遙法外。」

  「所以制定了一系列復仇計劃,想幫她妹妹報仇。」

  沈書瑤接過話頭,分析。

  大致情況應該就是如此。可盛玉是如何知道真相,又為何要特意給蘇宴安字條呢?

  「這件事,就要問本人了。」

  說話間,不覺已經來到了客棧門前。

  蘇宴安示意下屬將盛玉帶到裡間的柴火房,繼續審問。

  「你這個臭婆娘!老/子待你不薄!你居然要害老/子!」

  一進柴火房,沈書瑤就聽見他們救下的那個,險些死於一氧化碳中毒的男人破口大罵盛玉。

  「安分點。」

  她瞥了眼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提醒。

  「你真應該慶幸,長公主,哦不對,是蘇大人的下屬聰明了一回,你才能活命。」

  早沒了先時嬌柔溫婉的模樣,盛玉輕蔑地瞥了男人一眼,譏諷。

  「此言差矣。」

  出乎盛玉的意料,蘇宴安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頭。

  「此番能破這案,基本都是長公主殿下的功勞。」

  「蘇大人倒是挺公、私、分、明。」


  沈書瑤算是看出,蘇宴安這人就是私下裡不願同她緩和關係。

  明面上將她擺出去時,誇得還真毫不含糊。

  「況且,最關鍵的破綻,是你自己露出的。」

  蘇宴安拿起手絹,話鋒一轉。

  「我知道長公主會去案發現場,這條手絹是特意留給長公主看的。只沒想到,恰好被蘇大人撿著了。」

  「給我?」

  沈書瑤微一蹙眉,還以為上次去少婦家看見這塊手絹也是巧合。

  「長公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條手絹,可是您給我的呢。」

  許是發現自己憤恨了許久的事,在沈書瑤眼中居然毫無印象,盛玉的情緒一時有些失控。

  「我們一家被流放出京時,長公主您為了報復,什麼都不讓我們帶。」

  盛玉回想起當時,寒冬臘月,自己硬生生被長公主府的人扒下了外衣。

  只穿了一件素衣。

  「末了,您從下人那扯過一條手絹,摔到了我的面前。和我說,給我留個念想,畢竟此生不可能回京了。」

  「如果你要報復的不止兩個,為何要在第二起案件的案發現場,就丟手絹自曝?」

  那是原主拉的仇恨,沈書瑤懶得評價,索性問出了自己更好奇的問題。

  「因為這個男人可殺可不殺。」

  盛玉回身,看著那因為太吵被塞住了嘴,激動到面紅耳赤的男人,冷笑:「他只是路過,對我妹妹的遭遇見死不救。」

  「所以我將他的生死交給了天意。現在看來,他命不該絕,逃了一劫。」

  那也只有三人。

  但老人的話里,應該是四人頂了罪。

  沈書瑤正好奇,還有一人是誰時,蘇宴安出言。

  「當時參與其中的,還有一人是你丈夫。」

  「是啊。」

  提到丈夫兩字,盛玉驀地紅了眼眶。

  「別說他是我的丈夫!」

  回想起自己和妹妹剛流落到這,對方對她百般照顧,溫柔以待的模樣,盛玉就忍不住作嘔。

  當時的她,真以為自己不幸的命運里可算遇到良人。

  卻不成想,對方就是個衣冠禽獸!

  在娶了她之後,對方就原形畢露,每每酒後就百般毆打她和孩子,還對她的妹妹起了賊心。

  「在我醞釀計劃時,他自己染了怪病死了。」

  盛玉苦笑一下,語氣愈發痛心疾首:「只是我沒想到,老天要收他就收他,偏偏還要帶走我的小兒子!」

  沒了小兒子後,盛玉更加沒了牽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替妹妹除掉所有兇手。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找人頂罪一事的?」

  沈書瑤聽盛玉提起「怪病」「天意」,可以肯定這玄乎的說法不是她放出的,她只是在利用罷了。

  所以最早放出這一說法的人,應該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真的只牽扯了徐縣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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