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2024-08-27 07:08:26 作者: 滄北
  站在門口的男人逆光而來,他俊朗邪肆的五官讓人情不自禁受到蠱惑,眉宇間透著的倦色絲毫不影響他魅力的釋放,已經把持不住的小模特撓了撓手心道:「那是寇驍,我沒看錯吧?」

  「她是為黎桐還是陸盞眠來的啊?本人比財經雜誌上的帥得不止一倍!」場面有些僵硬,所以她們只敢竊竊私語。

  在申城誰不知道陸盞眠曾經跟寇驍相傳是金玉良緣,得寇家老太太衣缽的陸盞眠被寇家認準了是未來孫媳婦,可誰能料到,這對羨煞旁人的恩愛情侶,說分手就分手,斷得一乾二淨。

  如今寇驍會站這裡,只有一種可能,因為好基友花花公子霍明遠在這。

  「嘖,你不是說不來嘛?」霍明遠舌尖抵了抵後牙槽,餘光微微地瞟向陸盞眠,試圖想從她的表情里探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在寇驍發聲的那一秒,陸盞眠的表情的確有半分怔忪,不過很快就被她斂去。

  如今的寇驍是她高攀不起的豪門權貴,而她僅僅是時尚圈裡為品牌商打GG的衣架子而已,雲泥之別的道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因為霍明遠的熱絡,所有人都忍不住給陸盞眠捏一把冷汗,又是得罪人又是撞槍口上,這歉怕是得摁著頭道了吧?

  沒等寇少出聲,黎桐嗲兮兮的聲音再次襲來,我見猶憐的面上帶著濕濕的淚意,「霍少,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過去了,我今天折了面子,必須得教訓教訓她。」

  黎桐對陸盞眠的「英雄事跡」瞭然於胸,聽說她跟寇驍分手的時候,寇少還是被保鏢抬著出來的。

  既然她陸盞眠敢踢寇驍這塊梆硬的鐵板,那她不得利用一把好好補個刀啊。

  下一秒她泫然欲泣地看向不遠處的寇驍,聲音甜得發膩,「我是好心好意關懷她,如果她走不了接下來的秀,那我可以辛苦辛苦替補她,多走一場的嘛,可誰想到她不分由說就給我一巴掌。」

  她的話音剛落,陸盞眠水潤的唇瓣微微翹起,唇畔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你可真是好心,現在我和你都沒辦法繼續走了,不是要算帳嗎?那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這可不是一兩個巴掌就能解決的。」

  女人狡黠的眉毛輕挑,牽起眼尾晶瑩的淚痣,在燈光下,顯得愈加奪目勾人。

  在黎桐眼裡,陸盞眠的氣焰越是昂揚那麼她就越是要示弱裝委屈,這就好比拳頭打在棉花上,更何況,她打小高的那巴掌,圍觀的人並不多,而此時說不準有人舉著手機在錄影。

  就算是有人拍到她打小高,一個臭丫頭敢頂嘴,以她的級別打她個巴掌還不行?

  她的背後有霍明遠撐腰,在時尚圈裡幾乎都是有求必應的,她陸盞眠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叫板搶她資源?

  「霍少,你看她這要吃人的面相,她好兇啊。」說完話,黎桐又像是討巧的貓咪一樣黏在霍明遠身上。

  這完全就是標準的盛世白蓮花啊!從外頭看戲的應梔雙手叉腰恨不得把胸腔里的火焰都噴到黎桐身上!這種極品白蓮花真的已經是世界少有了,還有白蓮花旁邊的那隻穿得正正經經的男人,眼睛長屁股上吧!

  「……」

  正當應梔丟掉相機擼起袖子想給姐妹撐場子的時候,站在門另一側的男人挪動腳步,牛皮鞋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動靜,所有人的視線再次集中在他身上。

  男人皮相與骨相俱佳,禁慾冷寂的臉上沒有絲毫溫度,高而挺拔的山根與精緻的眼型會讓人不由得暗罵造物主可真是偏心,斯文敗類的西服穿在他身上,仿若天造地設。

  他站在距離陸盞眠面前兩步的位置停下,慵懶的目光抬向黎桐,嗓音沙啞像是含著沙,他像只笑面虎似的打量道:「打得還真不輕,這小臉沒個一兩天怕是很難恢復。」

  「對啊。」黎桐一聽這話,頓時就來勁了,她止不住地想把寇驍拉入她的陣營,「聽說陸盞眠還是斷掌呢,剋死了自己風華正茂的哥哥。」

  女人嬌俏的話音剛落,陸盞眠眼神狠厲地盯著她,內心被催化的怒意轉變為兇狠的巴掌。

  眾人忍不住唏噓,女人的世界可真是「出其不意」。轉眼,黎桐捂住自己的臉像個市井潑婦似的想要伸手反打過去,手抬至高空下落至陸盞眠眼前的時候,她的手腕狠狠地被寇驍攥住。

  男人的手勁比女人更甚,少許時間,黎桐便痛得齜牙咧嘴連忙求饒。

  鬆開手後,寇驍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純白絲絹忙不迭擦了擦手,生怕沾染病毒似的。白皙修長的手指與瑩白的手帕相得益彰,寇驍仔仔細細連虎口處也不放過,斯條慢理的動作看著賞心悅目。


  薄薄的眼皮微抬,他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往後轉身,看向陸盞眠時,他面上風輕雲淡:「要不要擦個手?」

  「……」

  饒是陸盞眠再如何知悉寇驍的偏執性格,她也摸不透,此時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除了陸盞眠驚呆以外,場內吃瓜群眾也怔住了,他們不是以「老死不相外來」式分手了嗎?

  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定格在陸盞眠高腫的雙腳上,這雙跟羊脂玉似的腳,曾經的他最為喜愛。夏日裡,陸盞眠會在淅淅瀝瀝的雨中赤著腳踩水窪,會在乾淨清冽的水景里逗弄著錦鯉,會在床上讓他肆意把玩。

  「寇少,她是你最討厭的陸盞眠啊!」黎桐試圖喚醒寇驍的記憶。

  如果不存在偏差,那麼他最痛恨的不就是陸盞眠嗎?

  霍明遠輕哂著黎桐的「送人頭」,唇角噙著的笑意冰冷,看來寇驍是從始至終就沒打算放過陸盞眠啊。

  站在門口的助理向威在他家少爺眼睛微眯盯著盞眠小姐赤.裸玉足的那一秒,就已經心領神會地派人去找尺碼為三十七的平跟鞋。

  拿到鞋後,他恭敬有禮地躬身走到寇驍面前遞上。

  平跟裸粉色的鞋在打開的那一瞬,場內懂門道的模特難以抑制地騷亂起來。

  這雙鞋是大師級別的作品,能夠親眼目睹已經奢望了,可居然被陸盞眠穿在腳底下!

  女模特們的牙咬得粉碎,站在大門口的應梔卻是按捺不住心裡四十米長的大刀,這寇驍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纏著陸盞眠,前些年害得她連留學都沒去成,難道還不夠嗎?

  置身於冰窖的陸盞眠直勾勾地盯著寇驍那張拓落不羈的臉看,濃黑的遠山眉下漆黑摸不到底的深潭,仿佛淪陷進去,就永遠也逃不出來。

  突然回神的陸盞眠像是被灼燙般地縮回自己的腳,可自己的肩膀被汪靜狠狠地壓住。

  ……

  如今的她是只能靠著是寇驍前女友的身份沾點光,才能解脫此刻的困境是不是?

  男人的火氣重,掌心的部分燙得不可思議,陸盞眠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熟透。她用腳腕掙了掙,試圖避開寇驍直接的觸碰,可他卻像是蓄意似的用手指撩上她最敏感的腳底。

  哪有人穿鞋還摸腳底的?

  陸盞眠實在頭皮發麻,掙脫汪靜的桎梏後,她抬腳踢開那雙昂貴的裸粉色平跟鞋,白皙圓潤的腳不懼寒冷地踩在涼透了的瓷磚上,她話里藏針,「我跟寇少貌似也不太熟,你這樣的舉動傳出去,有辱我的名聲。」

  嘶。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這話陸盞眠可真敢說。

  躲在後頭看熱鬧假裝吃瓜群眾的應梔在心裡瘋狂啪嘰啪嘰鼓掌!自己家盞眠就是幹得漂亮!

  溢滿滿亭的冷漠與聲色犬馬十里洋場裡看熱鬧勁兒相交織,寇驍如今青睞於她這方,黎桐像個夾緊尾巴的黃鼠狼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我還有事,恕我不再奉陪。」

  黎桐咬碎了銀牙。

  雖然她是沒腦子的那種蠢,但也不至於在寇驍已經表態的情況下硬著頭皮跟陸盞眠正面剛。

  眼見著陸盞眠施施然地站起,神色薄涼的秋水瞳看也沒看他,可寇驍還是情難自抑地伸出右手攥住她的細腕,晦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受傷,他發問:「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嘖,什麼時候寇驍也會提出以疑問句的句式來問她了,他不是素來肯定句用得最多嗎?

  「把頭轉過來。」男人語氣強硬,令人難以拒絕。

  他素來對她頤指氣使慣了的,樣樣都得讓他稱心如意,就連她的芭蕾舞鞋還得用他選擇的那一款,如若不然,以他偏執的性格又要鬧上一番。

  從前慣著他是因為她傻,覺得寇驍可憐無人疼,拿最赤城的心去貼近它後才驚覺,這個男人的控制與占有欲是她無法想像的,他就是想要她以金絲雀籠中鳥的姿態陪伴他,直到玩膩。

  合上杏眸,唇角微翹,如今的陸盞眠沒道理重蹈覆轍,更不會重新回到她的懷裡。

  抬步不顧右腳高腫的傷痛,陸盞眠慢慢地往前走,她的背脊筆直,像是高傲的白天鵝。

  緊接著,只見寇驍抿緊唇瓣大步上前,他像個野蠻人似的扛起陸盞眠,不顧女人的掙扎,他冷冷地警告在場的諸位,「今天的事如果誰透露出去半點風聲,那麼休怪我寇驍翻臉不認人。」

  「寇驍,你是瘋了嗎?」陸盞眠表情不霽,面色惱然。

  寇驍緊緊地用手臂力量扣著她,如墨色般深沉的眸子裡滿是薄涼,唇角的冷意化都化不開,「在放你走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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