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2024-08-27 07:08:29 作者: 滄北
  如今寇驍與時尚圈半邊天霍氏幾乎快擰成一條麻花繩,其目的與企圖究竟是什麼,明眼人心裡都有數,其中不乏消息靈通的檸檬精在背地裡給陸盞眠穿小鞋,繪聲繪色地大肆編排陸盞眠究竟有多渣。

  汪靜知曉陸盞眠有過一段不美好的感情,還生了陸騁,可她完全沒做好那個男人是北城最有手段、最冷血,更高不可攀天之驕子寇驍的準備,所以,陸騁是寇驍的崽?

  吃棗藥丸,真的:)

  眼瞅著穿著黑色紗裙,妝容精緻到令人停止呼吸的女人,汪靜突然間有些頭疼,她悄聲詢問:「我幫你拒絕霍氏那方的美妝代言和旗下雜誌的採訪,不過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陸盞眠敲動手機鍵盤的手微頓,她不予置評,而是反問:「靠男人取得的成就那能長遠嗎?」

  「他想讓我變成他豢養的金絲雀,只要我想,那麼無論是資源還是流量我都能拿到最頂尖的。」陸盞眠自言自語,純天然瓷白的臉上展露頓悟,「那樣就只能是花瓶,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方向。」

  聞言,汪靜完全能理解,她翻出包里的合同通通扔進垃圾桶道:「老娘早就看不慣霍氏那幫狗眼看人低的野模了!」

  眼見汪靜義憤填膺,陸盞眠倏而露出笑顏,既清純又欲的淚痣好似會說話,看得人心裡癢得緊。如此能夠自由切換純潔與濃欲如野玫瑰的女人,真是集妖嬈風情與無暇甜茉味道為一身,讓人無法自拔。

  「你在和誰聊天呢?」汪靜見她斟酌著用詞在打字,便低聲問她。

  陸盞眠鼓了鼓腮幫,回答地甚是不經意,「沒誰,就前幾年認識的設計師,沒見過面。」

  「噢。」汪靜一臉的「原來如此」,扭頭離開前不忘提醒她:「沒見過面,說不準人家是油頭滿面的壯漢,網絡上的人可會偽裝啦,你可別陷進去。」

  聞言,陸盞眠果斷表示:「不會,我跟他認識快有三年多了吧,對我某些地方幫助還挺大的。」

  汪靜打開房門,她聳了聳肩和緩著笑意道:「我就是給你提個醒,現在男人的花樣可太豐富了。」

  「……」

  下一秒,房門緊閉,陸盞眠仰著腦袋檢索著自己到底是怎麼認識這位留學於法國的設計師的。絞盡腦汁翻著記憶罅隙里藏著的細枝末節,可她愣是沒想出來,這位姓葉的服裝設計師,仿佛莫名其妙地就存在她的周圍。

  雖從未見過他真人,但能從他的字裡行間里得到他溫柔似水,儒雅謙和的個性以及對服裝藝術的不懈追求,朋友圈裡除去極具特色的婚紗盛宴以外,便只有異國無限風光,能看得出來,他絕對是熱愛生活的人。

  -

  結束冗長繁忙的工作,應梔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在她下班前一秒給她打電話,聲音清脆悅耳:「我在盛南定了包廂,賞個面子陪小爺吃頓飯?」

  說完話,她不經意抬眸看向身邊的應墨,眸光里透著狐狸似的狡黠。

  「請我去盛南吃飯,應小姐好大的排場啊。」陸盞眠杏眸盯著鏡面內妖嬈到極致的女人,她扯起唇角,聲音泛著甜糯:「那我就賞個光,請你洗乾淨,在那準時準點等著我。」

  「……」

  「得嘞。」應梔掛斷電話,微表情滿是得逞的笑意。

  緊接著,她火急火燎地從推著應默的後背表示:「你必須得盛裝出席比寇驍還要A,我好不容易給你製造的機會,請你務必好好把握!」

  應默吶吶地點頭,甭管是心裡還是面上對自個兒親妹妹都無限感激。

  陸盞眠驅車趕到與應梔相約的盛南餐廳,報出應梔預定的位置後,優雅隨和的侍從乖巧有禮地牽引著她往目的地走。鼻尖是古色古香的木質味道,耳畔流經潺潺的水流聲與古韻的箜篌聲,什麼時候應梔品味這麼有格調了?

  隔著山水屏風,陸盞眠遙遙地看見一道雕塑般的背影,她怔了一秒,眸子輕眯。

  如果她沒有看錯,那個穿深色西服的背影是應默?思緒百轉千回,她拿起手機剛想給應梔發信息,可應梔卻先前一步發了條信息過來。

  【梔寶】:我哥特意準備的驚喜,我身為妹妹豈有不為他兩肋插刀的道理?所以,陸眠眠不能怪我的呀。QAQ

  「……」

  所以,他要跟應默在僻靜的隔間內相約晚餐?這種玫瑰花伴隨著香氛的曖昧氛圍惹得陸盞眠莫名其妙地後退半步,緊接著,鞋跟發出的碰撞聲惹得不遠處的男人回眸望來——


  四目相對,陸盞眠是最先躲閃的那一個,她迎著灼熱的目光上前,笑容疏離標準,「我以為會是阿梔在,這是我給她準備的禮物,那便勞煩你幫忙送過去。」

  所謂禮物是她精心挑選的限量熱賣口紅色號,與應梔的瓷白皮膚巨搭,從而特別留意。

  「給她準備禮物,就不給我準備嗎?」應默雙手交叉呈橋形搭在下巴底下,他的眸光直勾勾,熱烈的仿佛剛煮沸的水,他抿唇,「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看到我在這,有些不甚愉悅。」

  不愉快嗎?陸盞眠輕扯的唇瓣抿直,平靜地毫無波瀾的眼睛輕眨,她搖頭:「沒有啊,我只是意外。」

  「那便好。」應默識相地順著台階走下,並不想為難她。

  畢竟,今天他不是來為難人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未等陸盞眠同意,應默主動為她切香嫩多汁的牛排,指腹不以為意地蹭到女人蔥白似玉的手指。

  「……」

  這種輕微的觸碰如若放在從前,那麼陸盞眠很適應,因為應默是她的舞伴。可如今他們的默契不再,早已數年沒有同台,所以這種如蝶翼振翅的接觸,微不可查地落在陸盞眠眼中。

  她耷落的睫毛輕顫,指腹後縮,喉嚨輕滾,她突然間想掐滅應默所有的幻想,唇瓣不由自主翕動:「如果這頓飯別有深意,那我覺得坐在你對面的姑娘不應該是我。」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寂靜得落針可聞。未等應默回嘴,陸盞眠抿唇自圓其說:「我的情商本身就不高,經常容易得罪人,可我說得已經夠明白了,只希望師兄能夠把心意用在別處。」

  「江家的姑娘就挺好,還跟你同在舞蹈系教書。」陸盞眠給他指明路,光明正大告訴他把細膩勁兒放在她身上是無用功,她可不想禍害了她最欽佩的師哥。

  「……」

  被拂了心意的惱然與抑制全身狂亂叫囂的細胞相排斥著,應默緩緩地放下筷子,聲音無盡嚴寒萃著冷意:「我到底哪點不如寇驍,從前你的眼裡只有他,現在你們分手了,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了,憑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

  眼前的男人化為犀利嗜血的野狼,高昂的分貝令陸盞眠頓時怔住,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他所認識的那位儒雅少年嗎?

  垂眸斟酌著,正當她想要啟唇之時,磁性清絕的嗓音從屏風後如魔音般傳來——

  「你這種小白臉有本事跟我相提並論?」言語輕慢,話語凌厲悍然,伴隨著嘲諷他輕笑:「就算是我跟陸盞眠分手多年,憑你這種只會賣慘的男人也配?」

  說話間,有道墨色的身影從屏風後走來,他眉宇間溝壑鋒利,黑眸銳利似鷹隼,驕矜的模樣邪肆透著詭譎。目光直勾勾不帶退讓般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看,他唇瓣輕抿,和緩著語氣道:「真巧。」

  「……」

  是巧,還是意料之中?還有,賣慘這檔子事不是他才會做嗎?

  寇驍的氣場強大,所到之處的人紛紛被侍從勸退。他的眼皮輕輕掀,病態的臉上染著狡黠的笑,他慵懶地逐字逐句擊垮應默層層封閉的內心,「如若我沒猜錯,你高中的時候就喜歡陸盞眠了吧?」

  突然被CUE的陸盞眠瞪著眼睛看他,表示自己完全沒發現,那時候應默對她挺冷漠的。

  「當時的你連喜歡都不敢承認,背地裡當陰溝里搗鬼的跳樑小丑。」寇驍長而密的睫毛輕顫,唇角掛著譏諷,語氣陰冷,「仔細地算來我給過你四年的時間,可你到頭來什麼都沒把握,你怪誰?」

  「……」

  無聲寂寥的空間內突然像是被抽乾所有氧氣,應默雙目赤紅,脖頸青筋突露,他拔高分貝吼道:「我怪誰?是你主動放棄陸盞眠的,是你的猜忌偏執妒火導致你失去她的。」

  「但凡你多信任她一分,我的影響能有多厲害?」

  雙方的話語都是兵不血刃刀鋒抵喉的存在,可聽得陸盞眠雲裡霧裡,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給應默半點好啊?

  眼見著雙方還要不避不讓地打嘴炮,陸盞眠捂住耳朵氣勢雄渾地喊了句:「夠了!」

  場面極致難堪,陸盞眠抬起晦澀不明的眼眸,繃直的唇瓣微動,她質問眼前的男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跟蹤我。」她自問自答,將他打入最髒污的泥沼之中。

  寇驍眸低隱忍而克制,他輕哂一笑,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緊接著,從寇驍身後站出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性,他有眼力勁兒地拿起公文包對寇驍說:「看來今日寇少有要是在身,鄙人那就不多加叨擾了,具體事宜我再跟向助理跟進。」

  毫無疑問他在談公事,陸盞眠輕輕咬著唇瓣,挑起的眉梢輕皺,這該死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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