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樂緩緩說道:「我準備傳令滁州兵馬出城,讓他們偷襲狼頭軍,以解群山之圍。」
聞言,十方行者嘆道:「如此一來,滁州必定空虛,倘若燕晉兩國兵馬攻城,該如何是好?」
還有一句話,十方行者沒有講明。
平西王選擇圍而不攻,目的就是將十萬聖殿軍,封死在群山之中。
同時給燕晉兩國聯軍打通道路,讓他們可以暢通無阻地進攻滁州。
若是滁州兵馬出城一戰,一旦中了對方埋伏,只怕也要全軍覆沒了。
趙小樂淡淡說道:「因此,我必須向老先生借一個人,只有他才能準確判斷形勢,決定士兵是該進還是該退!」
十方行者問道:「任逍遙?」
趙小樂點頭,「不錯,他在京中時,我曾觀他訓練錦衣衛,謹慎老練,此事非他莫屬!」
十方行者皺眉不答。
任逍遙是他的徒弟不假,但和他不一樣,可以插手江湖事務,只不過,任逍遙確定是個合適的人選嗎?
趙小樂又解釋道:「恆侯與謝君豪兩人,勇猛有餘,謀略卻不足,難擔此大任。」
「相比較而言,目前可用的人選,也只有令徒了。」
十方行者這才點了點頭,「好,那就看他是否同意吧,不過,據老夫所聞,燕晉兩國這次出兵甚多,若是滁州兵馬來不及救援群山,梁王要如何防守滁州?」
趙小樂讓任逍遙去滁州擔任兵馬總指揮,是看重他在審時度勢方面的謹慎。
因此,若是燕晉兩國提前攻城了,那滁州的兵馬肯定來不及偷襲平西王。
僅憑那裡的五萬人馬,如何抵擋燕晉兩國的茫茫大軍?
要知道。
以前兩國會懼怕滁州的火器優勢,現在敢大軍犯境,即便沒有找到應對之法,已然也不再顧忌滁州的火器。
畢竟,火器製作之法,早就流傳諸國。
你能生產,別人也能生產。
這樣的話,憑滁州的五萬兵馬,再想要堅守住城池,就會非常困難了。
趙小樂便附耳對十方行者說幾句話。
隨後,他笑道:「不管燕晉兩國來多少兵馬,我都會讓他們血染滁州!」
十方行者愕然了半天。
搖了搖頭。
也沒有評論好壞,而是說道:「此事弄來繁瑣,老夫這便去寄信。」
「有勞了。」趙小樂起身相送。
十方行者也拱手告辭。
就剩下趙小樂一個人了,他看了看夜色,以及嚴寒的冷風,喃喃道:
「快下雪了……」
冬天的夜晚,容易讓人莫名的惆悵。
或許是臨近年關了。
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趙小樂則是因為不知道,戰事到何時才能結束?
看了一會兒。
他回身到山洞裡,找來紙筆,開始寫信,現在的趙小樂寫字,不再是原先那麼丑了。
因為他的靈覺足夠敏銳。
任何字體,甚至是手上毛筆,在他寫來,都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圓轉如意。
寫出來的字體也工整漂亮至極。
一封接著一封。
很快,趙小樂將幾封書信全部寫好,然後找來信鴿,放飛了出去。
信鴿只是到滁州,距離並不遠。
到了滁州後,江南商會的情報網絡,便會將趙小樂的消息發往各個地方。
同時,對方也會知道趙小樂的位置。
有任何消息,也會及時告知給趙小樂。
雖然平西王圍困了山口,若是滁州用熱氣球,冒險進入群山尋找趙小樂。
也是有一定機會找到的。
不過,即便對方找過來,趙小樂暫時也不會離開。
滁州可以交給任逍遙指揮。
魔伲教這邊,若是沒有自己坐鎮,只怕非得翻了天不成,尤其是那些江湖人士。
其中龍蛇混雜,有的根本就是燕晉兩國,甚至平西王派來的奸細。
趙小樂不打算去尋找這些人。
奸細是很好的傳話筒,只要利用得好,有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對敵人來說是這樣,對趙小樂來說也是這樣。
…………
天河鎮。
在夜色下顯得很肅穆。
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因為那一隊隊的燕晉兩國士兵,即便是夜晚,也是毫不瀆職地守在街道上。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士兵們的臉上隱隱帶著殺意。
顯然,他們都是最精銳的士卒。
而他們要守護的人,自然也是位高權重的食肉者了。
嗚嗚嗚。
寒風呼嘯。
越過一排排士兵,掠過他們的頭頂,攜帶著寒意向上,吹入他們身後的閣樓里。
那閣樓,當真是豪華。
分為五層。
名曰山河樓。
是為了迎接大人物的到來,而專門修建的。
如今那瓦片和門漆都還是嶄新的。
這不算奢侈。
相比將整座鎮子改為行宮,修建一座閣樓對這些權貴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一個男子迎著冷風,緩緩走到閣樓的平台上,看了眼下面的士兵。
就倚著欄杆,向遠處的河道眺望起來。
男子身在三樓。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而他明顯還非常怕冷,居然就立在這裡,忍受著冷風灌溉。
即便身子發抖,他也只是緊緊身上衣服。
依然沒有再回到閣樓內。
相比較閣樓內的燈火通明,和歡聲笑語頻頻傳出,男子這裡卻顯得孤寂和暗淡。
不時,又一個男子走了出來,他手上提著倆酒瓶,似在尋找著什麼?
看見欄杆旁的男子,喜道:「蕭筆書生,你不進去喝酒,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
聞言,那被稱為蕭筆書生的男子回過頭來,嘆道:「謝江,你說趙小樂到底想幹什麼?今天可曾聽聞錦衣衛南下的消息?」
男子正是謝江,人稱燕山才子。
謝江把手裡的一瓶溫酒,遞給蕭筆書生,自己則拿著另一個瓶喝了口,搖頭道:
「沒有。」
兩人再次沉默。
不提趙小樂倒還好,一提趙小樂,心情就突然差了下去。
想當初,趙小樂不光在詩才上壓過他們一籌,後來還在政治和軍事上,也遠勝於他們。
謝江都懷疑,這趙小樂是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大能耐?
長時間,蕭筆書生盯著那瓶溫酒,遲遲不肯飲下,嘆了口氣,又放到欄杆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