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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生性淳樸王都頭

2024-08-27 08:34:33 作者: 木允鋒
  當然,童太師屬於藝術化加工……

  他的這次渡河之戰無論從哪方面講,其實都是以失敗告終。

  哪怕橋頭的這場血戰本質上也不過是被人家追打,再加上王躍堵了橋,走投無路之下的拼死抵抗而已。

  宋軍損失也遠超遼軍。

  因為之前劉延慶還在北岸扔下了五百多具屍體和兩百俘虜。

  偷襲敵人不成反被敵人偷襲,陣亡五百給人家造成的傷亡也就一百,潰逃過程中還淹死好幾個,最終這些潰兵在北岸又以陣亡三百,換來了敵軍陣亡也是三百,最終合計宋軍陣亡八百,遼軍陣亡不足四百。

  還是失敗者。

  不過這只是小事,別說還有這三百遼軍死屍和一百俘虜,就是沒有這些,童太師也會在奏摺上反敗為勝的,再有這些證據,那就是絕對的大捷了,殲敵三千俘敵一百,這不算大捷什麼算大捷?別說是這時候,就是換成太宗時候這樣的戰績也能稱得上一場大捷了,想來奏摺送到開封后,會讓大畫家感受到來自高粱河車神的洪荒之力。

  「太師老爺,這就是那契丹婆娘的意思。」

  完成此行任務的王躍把金帶遞給童貫說道。

  「契丹婆娘?」

  童貫忍不住一笑。

  隨即他明白了王躍說的是誰,然後拿著金帶表情頗有些唏噓,估計想起當年出使遼國的往事,現在這腰帶以這種方式重新出現在他面前,這還是難免有些讓他感嘆世事無常。

  他又回來了。

  那個當年出使遼國,陪著笑臉給耶律淳送禮的童貫又回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以征服者身份,帶著十幾萬大軍,帶著榮耀與輝煌居高臨下地回來了。

  話說這王躍真是他的福星啊!

  「以後跟著馬子充多多學些,莫要如此粗俗,好歹你也是為官之人,以後還大有前途,再如此粗俗豈不是惹人笑話。」

  他說道。

  「回太師老爺,俺學了,俺還請那個張瑴給俺取了個字,叫子奮。」

  王躍忙一臉認真地說道。

  「對,正該如此,你這生性淳樸,但卻也算靈通,今日之事老夫瞭然,若非你冒死堵住橋,恐怕已經不可收拾,說起來也是你挽救了危局,這封賞是少不了你的。」

  童貫說道。

  他當然清楚自己手下士兵的節操。

  一幫潰兵能打出這樣的大捷,說白了還不就是無路可逃?

  若不是王躍堵死了橋,這時候耶律大石早就過河了,說不定連他那邊都有可能被衝垮,今天真的全靠了王躍當機立斷,硬生生把這些潰兵逼到不得不拼死一搏的絕路上才力挽狂瀾。

  「俺不在乎封賞,能幫太師老爺就行,再說這也是因俺而起,要不是俺去砍那個耶律大石一斧子,也不至於壞了太師老爺的大事,說來還是俺魯莽了,俺就想著這人如此可恨,要是一斧子砍死也就清淨了,卻不想讓他逃過一劫。之後想給太師老爺送信,可那個契丹女人死盯著不放,俺睡覺她都在一旁盯著,直到進了城才得著機會,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王躍說道。

  「此事不怨你,你也是一番摯誠,況且你做的也沒錯,若能殺了耶律大石的確就再無可慮者,此人倒也的確是個麻煩。」


  童貫皺著眉頭說道。

  他現在已經感受到這個對手的實力了。

  這個耶律大石不好對付,若非王躍告警,光那個劉宗吉就足夠讓他上當,即便這樣還是讓他吃了大虧,這個對手很有些本事,也幸虧被王躍砍了一斧子,要是能因此傷重而死無疑就是最完美的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殺雞儆猴,讓耶律淳感受到恐懼。

  說到底他現在正看著王躍順眼,那就什麼都不是問題,如果這一次真得造成無可挽回的慘敗,那這就少不了讓王躍當替罪羊了,童太師做這種事情堪稱盡人皆知,可現在不但沒有慘敗,反而還能奏捷,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不過那個郭藥師,明顯與耶律大石不和,甚至互相提防,倒是個可以拉攏的。」

  王躍說道。

  童貫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王躍的身旁……

  「此物就是劉信叔所說的六根清淨杵?」

  他問道。

  「回太師,此物乃是那個老道教的,也不一定非要如此巨大,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用銅,用鐵亦可,只是用鐵易炸裂,另外縮小之後威力減弱,想要洞穿鐵甲估計得很近才行。步兵用這個也就是嚇唬敵人的戰馬,臨陣之時幾百支一起施放聲如雷霆,戰馬若非特意訓練,是必然要驚了的,騎兵也可使用,臨陣之時在馬背先打一輪,打完之後就當個錘子使。」

  王躍拎過六根清淨杵說道。

  「你去找劉信叔,讓他負責此事,先用銅做一個小的,別人能使得動的,試驗一下再說。」

  童貫說道。

  「尊令!」

  王躍趕緊說道。

  「先下去吧,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前程!」

  童貫說道。

  然後王躍就扛著六根清淨杵出門了。

  「你這是春風得意啊!」

  外面等著他的劉錡不無羨慕地說道。

  「太師有令,讓你負責做這個,不過要普通士兵能使用的。」

  王躍說道。

  「這個容易,城中又不缺工匠,我之前已經在做,估計三五日就差不多能成。」

  劉錡說道。

  「莫非你想搶功?」

  王躍愕然道。

  「我是怕你死在析津,埋沒了這件利器。」

  劉錡沒好氣地說道。

  「你還別說,此行還是頗有些驚險的,武松呢?」

  王躍問道。

  「他報信之後就返回析津。」

  劉錡說道。

  兩人說話間走出去,在門外正看見一隊傷兵被抬過去,王躍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使大刀的,不過這傢伙已經昏迷,看得出傷勢不輕,渾身裹得恍如木乃伊,到處都是滲出來的血水,倒是臉還算乾淨,所以王躍還能認出他來。

  「把他抬到我那裡,這傢伙也是一條好漢!」

  王躍說道。

  帶隊的小軍官一看他們是從童太師那裡出來的,當然不會那麼不懂事,在問明身份後趕緊讓兩個士兵把這傢伙抬著跟隨他們。


  「此人叫什麼名字?」

  王躍問道。

  「回王將軍,此人乃熙河路一個十將,叫王德,在戰場上死人堆里找到的,估計已經快不行了。」

  小軍官忙說道。

  好吧,這個更可憐,還不如李孝忠呢。

  李孝忠雖然沒官銜,但他因為屬於地方土豪子弟,所以在种師中手下很受器重,至於沒有官銜只是因為參軍時間短,种師中帶著他來其實就是為了找機會給他升官。

  但可憐的王夜叉就是真的螻蟻了。

  十將。

  我大宋隴西侯王夜叉現在居然只是個十將。

  管十個人的。

  「抬到我那裡,再雇個婆子好好照料!」

  王躍說道。

  能不能活下來就聽天由命了,總比他擠在一幫傷兵裡面強。

  不過王夜叉身上都是皮肉傷,說白了就是失血過多,這個只能靠他自己,輸血這種事情不要想了,另外就是感染了,這個也好辦,大不了拿鹽水醃一醃,索性直接弄一缸鹽水,煮開了放凉再把他直接扔進去。好吧,這個方式的確有點野蠻,但左右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想來他也不至於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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