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到這兒就行了,我可沒想真和你產生交集。」
貝爾摩德輕輕推了一下古雅人的胸膛,不像是拒絕,如同貓咪般輕柔的動作更像是挑逗。
古雅人也沒什麼想法,順勢站直身子,慢慢地吸著煙。
「我可還不想那麼早死。」
「嘿呀,你是在怕我?」
「我怕麻煩。」
「嘖嘖,怕麻煩的人會在大庭廣眾那麼亂來?」
「有什麼關係,都是假的。」
「那你身上的那顆炸彈也是?」
古雅人看了貝爾摩德一眼,隨手深入懷裡,扯斷線路,塞進口袋裡。
「我從你這兒拿的,是真是假,你不知道?」
貝爾摩德心頭一跳,精心修剪過的眉毛都在發顫,聲音忍不住略高了些。
「你玩真的?拜託,你不要命也要有個限度吧?」
「沒事,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分寸!」貝爾摩德氣不過爆了句粗口,緩了口氣,平復一下有些加速的心跳,「我要知道你拿這東西這麼用,我絕對不會和你合作的。」
「呼——有什麼關係,」古雅人無所謂道,「我這種兩面不是人的傢伙,哪天死了才正常吧?」
貝爾摩德從古雅人的話里聽出了些味道,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最近是有發現什麼嗎?」
「什麼意思?」
「我是說,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最近挺不對勁的?」
「有,琴酒。」
貝爾摩德一噎,沒好氣道:「我是說,親近的人,家人、女人之類的。」
「真稀奇,我居然能從你嘴裡聽到『家人』這個詞。」
貝爾摩德笑容一冷,譏諷道:「是啊,你跟我們這些烏鴉不一樣,你可是個『正常人』呢……」
「呼——沒什麼不一樣的,」吸完最後一口煙,菸頭塞入一個小鐵盒熄滅放好,古雅人說道,「最多你們是烏鴉,我是吃腐食的禿鷲,只要死去腐爛,連同伴都是啃噬的對象。」
「嘁,做臥底的都是這么小心嗎?」
「你換張臉演幾次戲的,叫潛入、偽裝,而我頂著自己臉,長期潛伏,才叫臥底。」
「你活得比我想像得還要累,這就是你最近出狀況的原因?」
「我可是有好好提供情報的。另外,我們之間好像沒有熟到可以互相吐露心聲的地步吧?」
「這麼說,你多了解我咯?簡單,今晚要不參觀一下我的房間?」貝爾摩德拋了個媚眼,笑著問道。
「免了,警視廳內部最近有點奇怪,我可不想節外生枝,」古雅人伸手把貝爾摩德嘴上的香菸拿出來掐滅,塞進小鐵盒,「煙也抽完了,該走了,下次聯絡等我消息。還有,少抽點菸。」
「啊呀,這麼溫柔的男人我不討厭喔。」
「少來,煙味、菸頭的唾液都會暴露信息,你死了無所謂,可別牽扯到我。」
貝爾摩德笑眯眯道:「還真是無情的男人呢。順便問一句,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能。」
「你給琴酒的情報是?」
「這算是下次交易的籌碼之一?」
「嘁,小氣,虧我這麼費心費力潛入日本,為你提供支援。」
「好吧好吧,就算贈品了。吞口重彥被公安課懷疑了。」
貝爾摩德聞言沉思,笑道:「那真是個不錯的消息。」
「組織這麼看好他?」
「難得一個有成為議員的苗子,他與組織牽扯的越深,組織越有把握掌控,這些政客可不是好控制的傢伙。」貝爾摩德掏出煙盒,看了古雅人一眼,又塞回口袋,「只不過這樣的活大概率不會交給我們來做。」
「我們?呵,這就算是一夥兒了嗎?」
「難道不是嗎?畢竟你好像對姐姐我很感興趣嘛。」
「你開心就好。」
貝爾摩德滴水不漏,古雅人見套不出更多情報了,索性就要離開。
「對了,如果我要一個外圍成員,應該付出什麼代價?」
「外圍成員隨便用用就好,他們不值得信任……等等,你的意思是,放在你的手下?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理由,需要嗎?」
貝爾摩德正色道:「你的身份很特殊,天蠍宮。你最好不要與組織成員有過多的牽扯,並非每個人都不會多管閒事,有些人……就是會有破壞別人任務的惡趣味。外圍成員與你聯繫過深,不是好事。即便他們沒問題,知道太多了,說不定也會引起琴酒的清理。」
「所以,我應該和琴酒談談?」
「這個人對你很特殊?」貝爾摩德很敏銳,聽出點不同,「我記得你是東大畢業的吧?最近有東大的畢業生加入組織?不對!」
貝爾摩德美眸中透射出冰冷的光,藍幽幽的瞳色,仿佛藏著無盡洶湧的深潭。
「你該不會……與宮野家有什麼瓜葛吧?我記得,宮野家的大丫頭,似乎認識你?」
「沒有,只是最近她又主動接近我,我不希望她察覺我組織的身份,所以還是先控制在我手裡最好。」
貝爾摩德仔細觀察古雅人的微表情,古雅人相當坦然,以他的素養根本不會露出破綻。
「最好是這樣。」貝爾摩德一無所獲,冷哼一聲,悻悻道,「還真是受歡迎的男人。」
「去和琴酒打聲招呼吧,這事組織沒有先例,估計你得和BOSS請示。就算BOSS同意了,你也準備被狠狠割一刀吧。」貝爾摩德幸災樂禍道。
「不勞你操心。」
目送古雅人離開,貝爾摩德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哼,你越是這麼說,我越要仔細看看那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問題!」
轟轟轟——
馬達的轟鳴,貝爾摩德狠狠轟了一腳油門,跑車甩著尾竄出車庫。
牆柱後,古雅人慢慢走出來,把玩著手裡的追蹤器。
「呵,女人總是在男人的事情上有驚人的直覺,卻也在男人的事情上有莫名的自信。」
觀察了一下信號強弱,古雅人滿意地把信號追蹤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