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說話,靜靜等了一個時辰。魏攸進去查看,可是魏憲絲毫變化也沒有,仍舊昏迷著。當他正想指責唐立時,唐立伸手摸了摸魏憲的額頭,「不燙了。」
魏攸將信將疑,伸手一試,果然不燙了。再試探鼻息,仍舊如之前,不過似乎穩定許多。難道真的在轉好?
魏攸不敢相信,請兩位御醫進來,胡御醫上前診脈,驚訝道:「咦,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卻極為有力,魏大人正在好轉。」
黃御醫診治得出來同樣結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古怪的藥當真有效?兩個御醫找個沒人地方討論,胡御醫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那樣的治病方式,這到底怎麼回事?」
黃御醫搖搖頭:「我也沒聽過。自古以來,各種治病方式都大差不差。歷代醫案我也都看過,從來沒見過這種治病啊?」
「莫非是裝神弄鬼?」
黃御醫道:「這我不知道,不過是不是咱們的藥起了作用?」
胡御醫苦笑:「這裡沒外人,不用來那套,咱們那就是尋常溫補的方子,能治病就見鬼了,頂多也就是讓魏大人得到點安慰。」
「風邪入體,以魏大人的年紀,得了這種病,反正我是束手無策,能活下來全靠天意。莫非是天意不亡他?」
胡御醫道:「是不是,咱們需得看看。」
於是兩人決定留下,留了一夜,次日清晨,照顧魏憲的老僕突然大喊大叫,把人都吵醒了,「老爺醒了,老爺醒了!」那老僕跟瘋了似的,叫人趕緊去準備早膳。
唐立連忙阻止,「他久病未愈,不能吃不好消化的東西,聽我的,熬些小米粥,餵他喝,等過幾日再吃其他的。」
老僕看向魏攸,魏攸道:「當然是聽他的。」老僕快速去準備,沒過多久就熬好,送過去,魏憲將一碗粥全都喝了。
唐立觀察後道:「他身上的傷口還有點問題。大公子,我現在需要酒,大量的酒,送進我家,我需要提取些東西。」
「什麼東西?」
「治傷的。」
魏攸見他不願意說,也沒仔細問,叫人買了十大車酒送過去,中午唐立就帶著一個罈子來了,「這是我配好的酒精,給你爹擦拭傷口用,隔幾日換一次繃帶,保持整潔。」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幾日時間後,魏憲不僅僅可以下床,而且還好了大半。女帝大喜,忙叫唐立趕緊給其他幾個重臣也都用藥。這藥果然是好藥,藥到病除,只要用了藥,幾個人的病沒幾日都好了。
雖然燒傷沒治好,可也只是時間問題。女帝要賜他官職,可是他卻不想要,表示自己不適合當官。只好賜給他大量土地、商鋪。
郭淮前來宣旨,念完,他笑眯眯說道:「唐立,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你,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唐立遞給他二十兩銀子:「僥倖而已。」
郭淮笑眯眯道:「這可是喜慶銀子,我可就不客氣了。那商鋪土地,明天自然有人來跟你交接,我就不多嘴了。」
日子一下就變得極為平靜了。唐立每日裡交那幾個小的學點東西,然後就自己搗鼓東西。
但京城一處偏僻宅院裡,一個身穿華貴服裝的人摔碎了好幾個茶盞,「好你個唐立,敢壞我好事!看我把你弄出去,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來人,告訴匈奴人,他們也該活動活動了!」
幾個人的傷勢大為好轉,唐立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誰知道還有餘波。過了幾日,魏攸忽然來了孟家,給唐立送了個帖子,原來魏憲身體已經大好,特意感謝唐立,請他赴宴。
唐立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
魏攸十分真誠,「不,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來說可是救命之恩。還請唐公子務必赴約。」
「行,我會準時到。」
三天後,唐立洗漱打扮換了衣服,帶著孟小嫻一起去魏府。魏家人確實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感謝他,因為中門大開,作為朝中重臣,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雖然沒有親自出來迎接,卻讓長子魏攸站門口等著,誠意十足。唐立誠惶誠恐,連忙下馬車,隨著魏攸入院子。
今日魏家人幾乎聚齊,除了三兒子在外地,還沒趕回來,其餘人都到了。魏憲擺的是家宴,幾個小妾也都出來,一般家宴是不會讓小妾出來的,正妻可以上桌,小妾不行。但今天他就這麼做了。
這就說明,他完全沒把唐立當外人,這是通家之好才有的待遇。酒菜豐富,是由御廚親自調理,合計三十六道菜,名為闔家團圓。酒是御賜醉太白,就連皇宮裡也沒多少。
魏憲恢復得很好,從外表看不出來現在他身上有嚴重燒傷。比之以前稍微瘦了些,但精神極佳。見到唐立笑吟吟說道:「唐公子還請恕罪,老夫身體不便,不能起身迎接。」
唐立誠惶誠恐,「老大人,慚愧慚愧,晚生些許微末功勞,不值一提,卻被老大人如此費神,實在慚愧。」
「哈哈,你呀就是太謙虛。」魏憲抬手捋須,牽到傷口,疼得吸涼氣,緩了會兒才好,他笑呵呵說道:「你這手段,可以稱為國手。要不是你,老夫也不可能坐這兒。今日老夫不能喝酒,就不陪你,讓攸兒陪你。」
現場氣氛很是熱烈,魏憲的幾個兒子有意逢迎,唐立雖然拒絕,但也有意捧魏憲,賓主盡歡,宴席撤去,茶水點心端上來。
魏憲說道:「我聽說孟家在京城裡還沒有購置土地?」
孟小嫻連忙回覆:「不是不想買,而是買不到,京城裡土地金貴,我們這樣的人家,也沒什麼實力,只能儘量等著。」
「說起來,我們家在鐵牛灣兒有千把畝地,一直都閒著,離京城也遠,都不怎麼愛打理,這些年都是管家忙著,他年紀大了,也沒那麼多精力。孟家織絲,倒是不如先拿去用。」
孟小嫻驚呆,「不不不,這可使不得。這也太珍貴了。」鐵牛灣說離京城遠,實際上也沒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