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隨便披著一件衣服便出了家門。
「吃飽飯就往外跑,大半夜的上哪去啊!?」
季春芳站在門口。
看著自己兒子,風風火火的出了家門。
狠踹了自己張文友一腳。
「你也不管管。」
正在泡茶抽菸的張文友。
不耐煩的說道:「說的跟不是你兒子似的。」
季春芳坐在一旁:「咱兒子會不會早戀了?我可是聽學校老師說了,早戀這事兒猛如虎,不得不防啊。」
「咸吃蘿蔔淡操心,青春期的孩子,互有好感不是很正常的。你我都是過來人。」
「可是...馬上都快高考了。」
張文友放下報紙。
認真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
「我兒子我再不知道,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
「就算早戀,不耽誤人家就不錯了,他那成績,還有往下降的餘地嗎?」
季春芳點了點頭:「也是,那我就不擔心了。」
...
出了家門。
張寒騎著自行車,便直接來到了陳澤的家門口。
陳澤已候多時。
倆人一見面,陳澤就直接開門見山的發問了。
「寒哥,大半夜的去陳知瑾家做什麼啊?」
張寒直截了當,騎著車一馬當先的沖在前面。
「別問,去了就知道了。對了,老陳你家是鐵路上的吧?」
張寒放慢了車速。
爭取與陳澤並行。
「是啊。」
中州市。
九州通衢。
地處中原。
是火車拉起來的城市。
鐵路是交通命脈。
在沒有高鐵的年月。
幾乎很多地方的車,都要在中州停靠。
所以,鐵路就成為了中州的大動脈。
別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中州靠著鐵路,最發達的莫過於物流。
就算是九十年代下崗潮的時候。
中州的鐵路都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足以可見,鐵路系統。
在中州人心中的分量。
陳澤撓了撓頭:「我爺爺,我爸,我堂哥都是鐵路上的,你問這幹嘛?」
張寒微笑著說道:「我記得,早些時候,你堂哥還沒畢業那會,咱們經常一起去網吧,對吧?」
「對,有一次,咱們被網吧里幾個混混截道。還是我堂哥幫忙呢。」
張寒點了點頭:「他現在,在鐵路系統混得咋樣?」
「反正在整個鐵路機務段,不給他面子,也得給我們家老爺子面子。」
「那就行。」張寒拍了拍陳澤的肩膀:「現在又得請他幫忙了。」
說完拿出來了一個寫著陳知瑾家的地址。
遞給了陳澤。
「你得麻煩咱哥去一趟地址的這個地方,越快越好,人命關天。」
「這地方...是機務段的老家屬院,住著的都是老頭老太太,大半夜的去這兒幹嘛?」
「來了就知道了,反正今天你堂哥要是能來,我一定重謝。」
「害,寒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堂哥,就是你堂哥!我這就去。」
陳澤說完,蹬著自行車,便朝著他堂哥家去了。
這邊自己的好兄弟去搖人。
張寒則站起來,蹬著自行車。
朝著陳知瑾家就去了。
陳知瑾的家裡情況。
張寒是知道的。
她是單親家庭。
母親不堪酗酒家暴。
離開了家去南方打工。
今天本來是等小同桌電話的。
可冥冥之中。
張寒就是不放心。
因為,小同桌的父親是什麼尿性。
二世為人的張寒最清楚不過。
「如果我記得沒錯,前世的陳知瑾,就算是夏天,也經常穿著長袖。」
「原因很簡單。」
「母親走後,父親家暴的對象,就成為了她!」
張寒咬著牙。
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夜晚的城市裡。
「小同桌,你要等著我啊!」
「我來了!」
張寒不由得腳下生風。
更是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
立刻趕往陳知瑾的家中。
然而此時此刻。
陳知瑾家。
蜷縮在角落裡的陳知瑾。
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爸,別打我了。」
陳知瑾哭著。
「不打你,不打你,你能長記性?」
「你跟你媽一樣,天生的爛貨!」
「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學會騙人了!」
「小時候騙我,長大了就去騙男人!」
「我是在教育你,懂不懂!」
陳知瑾哭著說道:「我錯了,別打我了。身上有傷,去學校同學會議論的。」
「啥意思?威脅我?想跟你老師說?」
「我告訴你,老子在鐵路上,受那些領導的氣。」
「回到家裡,可不是看你臉色的!」
陳大年說著,抄起雞毛撣子。
再次朝著陳知瑾走了過去。
「不讓你疼一晚上,你不會長記性。」
「賠錢貨!」
他說著,走上前去,一把搶過陳知瑾面前散落一地的零錢。
「你說,攢這麼多錢,你想幹嘛?」
「是不是想去找你那個爛貨媽?」
陳知瑾用力的搖頭:「沒...沒有。」
「沒有,還敢騙人!」
說著,他拿起雞毛撣子。
用力的便朝著陳知瑾揮了過去。
啪!
雞毛撣子打在身上。
發出一聲清脆的鞭撻聲音。
雜糅著酒氣與煙氣的陳大年。
氣喘吁吁的罵道:「說,說你錯了!」
「我...我錯了。爸別打了!」
「別打了,不打你,你怎麼長記性!?」
說著,又揮起來雞毛撣子。
正要落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
陳大年沒好氣的說道。
「你好,陳知瑾的父親嗎?我是陳知瑾的班主任,李夢。今天來,想做個家訪。」
陳大年一把揪住地上的陳知瑾頭髮。
「死丫頭,你給你班主任打電話了?」
陳知瑾用力搖頭:「我...我沒有!」
「沒有?」陳大年用力一些,扯住她的頭髮:「我告訴你,一會你要是不老實,敢說我打你,你就有好受的了。聽見沒!」
面對威脅。
陳知瑾只能默默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把眼淚給我擦乾淨,憋回去。」
「一會少說話,聽見沒!」
陳知瑾點頭:「聽...聽見了。」
陳大年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
打開門來。
李夢正站在門口。
陳大年立刻變臉。
一改剛才的窮凶極惡。
臉上堆笑的對李夢說道:「老師你好,陳知瑾讓您操心了,裡面請。」
陳知瑾穿著長袖,從屋子裡走出來。
陳知瑾低著頭,小聲說道:「李老師,您怎麼來了?」
李夢認真的說道:「你第一天轉學,我來做個家訪?誒?陳知瑾,你剛才哭了?」
陳知瑾下意識的看向父親陳大年。
後者正笑盈盈的倒著茶水。
想起剛才的威脅。
陳知瑾搖了搖頭:「沒...沒有。」
李夢關心道:「那就好,我今天來只是做個簡單家訪。以後生活學習上,有什麼需要老師幫助的,儘管說。」
陳知瑾嗯了一聲。
沒有多說話。
陳大年附和道:「陳知瑾這丫頭不懂事,以後還得勞煩李老師操心了。」
李夢點了點頭:「應該的,身為班主任,我自然要了解每個學生。」
隨後李夢和陳大年簡單聊了兩句。
便結束了家訪就要離開。
「老師,我送你。」陳知瑾低著頭,小聲說道。
「不用你送。」陳大年一把拉住陳知瑾。
隨後又笑盈盈的對李夢說道:「李老師,辛苦。我在鐵路上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就不送了。」
「好,知瑾父親,你留步。」
李夢剛起身要離開。
卻在開門的一瞬間。
正巧與走上樓梯,跑的滿頭大汗的張寒迎面撞上。
陳知瑾看到張寒。
立刻愣住,不禁小聲道:「同...同桌?」
而看到張寒,李夢既驚訝又不解。
立刻皺眉問道:「張寒,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