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傑背著書包,從校門口走了出來。
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
在朦朧的路燈下面,照的發光。
用中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眼睛略帶挑釁的看著那三個黃毛。
和張寒那種,略顯桀驁草莽,還有陳澤那種,鐵路子弟的吊兒郎當不一樣。
王少傑自帶著市中心,行政經緯片兒區子弟的驕傲。
中州雖然不是四九城那樣。
幾個城區之間,有著涇渭分明的劃分。
但是自打六十年代起。
真正的城區只有兩個地方。
二七和中原兩個城區。
金水包括中州東新區。
都是後來成立的。
但真正的行政區,還就是在金水區。
這裡的子弟,基本上都是財政,教育,治安等等幾個部門的家屬院。
天生的優越感,猶如四九城的大院兒子弟。
而王少傑就是屬於這個城區的。
眼神里的驕傲,是鐫刻在骨子裡的。
「你又是哪泡尿滋出來的大蒜頭?」
黃毛出言不遜的說道。
要說罵的其實也挺髒的。
陳澤上前一步,有點兒想動手的意思。
得虧張寒拉住了他。
王少傑卻並不惱怒。
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麼晚了,還在街上溜達,是家裡沒地方落腳?還是沒錢吃完飯,滿大街喝西北風?」
不得不說這幹部家庭出身的優越感。
街上跟人起了衝突。
話里話外陰陽怪氣。
看似傷害不大,但侮辱性卻是極強的。
王少傑言下之意。
就是看不起這幾個黃毛。
一句話沒明說。
但卻仿佛是在對那三個黃毛說。
你們是不是家裡太小了,容不下你們。
出來當街溜子還沒錢吃飯,只能喝西北風。
是啊,一群十幾歲的年輕人。
雖然血氣方剛。
但沒有什麼經濟來源。
四處滿大街溜達,不就是宣洩心裡的躁動不安。
「我看你是欠揍了。」
黃毛上前一步,就想動手。
陳澤可不慣著他們。
雖然平日裡看不慣王少傑。
但眼下是槍口對外的時候。
他一把推開黃毛:「想動手是吧?你問過你陳爺爺沒有?」
眼看著事態升級。
張寒趕緊攔住陳澤。
成年人的世界。
都是人情世故。
哪裡是好勇鬥狠啊。
張寒趕緊說道:「這好歹是在學校門口,真起了衝突,最後都是進局子。」
「只不過我身邊這位燒包班長王少傑,家裡肯定和附近治安一把手關係密切。」
「我們進去也就是走個過場,十分鐘就出來了。」
「可是你們幾個頂著一頭黃毛進去,非得是今天連夜給你們剃光了。第二天,等著家長去局子裡面撈人。」
「得不償失,你們說是不是?」
相比較王少傑的陰陽怪氣。
陳澤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張寒的處理方式。
就比較成年人的思維了。
屬於那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三兩句話就說清楚了利害關係。
對方其實也都是一群十幾歲。
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學生。
一聽到局子。
他們先是一愣。
似乎是並不懼怕。
反而覺得,叛逆的年齡。
進局子是一件特別牛逼,且可以吹很久的事情。
但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
這話是從同齡人嘴裡說出來的。
明明對方和自己年齡差不多。
但明顯帶有說教意味的話說出來。
立刻讓他們感受到,一種無形且難以捉摸的壓力。
既像說教。
又像在威脅。
「不是,你嚇唬誰呢?」
帶頭的黃毛,衝著張寒指指點點了起來。
「我跟陳知瑾說句話,你充什麼大頭?」
「非得讓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你不成?」
說話間,就衝著張寒走了過來。
「別。」
小同桌陳知瑾。
此時此刻已經嚇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趕忙拉扯著張寒往後退。
並小聲的說道:「張寒,我們走吧。」
陳知瑾低著頭。
很顯然,是想要立刻平息眼下衝突。
她知道,自己剛轉學過來。
張寒昨天去他家裡。
已經鬧的家屬院人盡皆知了。
她真心害怕,在學校又因為自己,捅了什麼簍子。
「走?往哪走啊?剛才跟你說的那些事,你還沒答應我們呢。」
陳知瑾微微搖了搖頭:「我...我辦不到。」
張寒來了興致問道:「小同桌,這幾個黃毛,想讓你幹嘛?」
陳知瑾聲音變得更低了。
「他...他們...想讓我...」
話沒說完。
被黃毛打斷:「你打聽那麼多幹嘛?關你屁...」
後面的話沒說完。
張寒掄圓了拳頭。
已經砸在了開口的黃毛臉上。
黃毛前一秒還在囂張呢。
後一秒便是被一拳錘的眼冒金星。
張寒臉上最後一絲淡然消失殆盡。
桀驁不馴的說道:「不是,你個小流氓,羅里吧嗦什麼呢?」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
張寒這一拳。
也是有說法的。
正中在了那黃毛的面門三角區。
毫無防備的被人打在面門上。
黃毛趔趄的就要倒地。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張寒會突然出手。
陳澤見狀,一把扼住另外一人的咽喉。
王少傑也十分默契,推開了第三個人。
張寒又是一腳,踩在了黃毛的胸口。
黃毛此時已經鼻子流血。
張寒腳踩著他的胸口。
氣勢不弱的說道:「其實我想好好和你聊聊的,但你要是聽不懂人話,老子也略懂一點拳腳。」
前世的張寒。
有了錢之後,自然是會經常泡在健身房裡。
經常去的原因,除了裡面穿瑜伽褲的美女私教。
會時不時跟自己肌膚貼貼。
用盡全身本事勾搭自己之外。
最重要的是,健身房有格鬥教練。
雖然重生一世。
但那些格鬥技巧,張寒從來沒忘。
教練教的都是一般防身的技巧。
用在街頭最為合適。
正當張寒制服了對方帶頭的時候。
卻突然李夢騎著自行車。
來到了路邊。
「大晚上的,你們幹什麼呢?張寒!?你居然跟校外的人打架!」
李夢苛責的聲音。
讓張寒立刻抬腿。
剛才的桀驁立刻從臉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積極認錯的誠懇。
「老師,這幾個小子來我們學校門口找事。」
「我是正當防衛。」
李夢有些失望的看著張寒:「這事情明天再說,現在你們立刻給我回家。」
說完李夢看著那個,嘴角流血,一臉怨恨的黃毛。
「還有你們這些外校的,如果還不走,我就報警了。」
說著她搖晃了一下手裡的諾基亞手機。
「好,好!」
黃毛今天是吃了大虧了。
一臉不服氣的指著張寒和陳知瑾。
「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