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問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看了眼欒羽，見後者風輕雲淡後，他將杯中的酒飲盡，「不知道。」
聲音里還沾著點酒的苦澀。
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做。
其實想了很久了。
蘇硯終歸是要回法國的，即便是他有想法，蘇硯對他未必有同樣的想法。
更何況，蘇硯也說了，他爺爺只有他一個孫子。
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而現在，一切都還平穩的發展著。
除了他求而不得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欒羽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這個事情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的，也不是一時衝動就可以得償所願。
要面對的太多太多。
尤其他們還是公眾人物，是明星，是愛豆。
粉絲們現在把他們捧的有多高，反噬的時候就會把他們踩的有多狠。
沒多少人能夠經受得住這種巨大的落差，也沒多少人能扛得住那麼多的流言蜚語。
...
都是成年了，經紀人也允許他們今天喝點小酒。
但僅限於小酌怡情。
蘇硯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所以是滴酒不沾，全程只喝水和飲料。
李維揚好幾次想給他換酒，都被他給拒絕了。
換酒是不可能換酒的。
他這一杯倒的量，喝了指不定又鬧出什麼大笑話來！
李維揚和林霄看著蘇硯滴酒不沾的樣子，相視對望一眼，悄悄的把他杯中的水給換了一杯。
不就是撒酒瘋嘛！
雖然沒見過，但這次見了不就好啦？
蘇硯一個不注意，差點沒噴出來！
酒！
他起先以為是他拿錯了杯子，但在看到李維揚和林霄笑著擊掌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兩人故意的！
故意給他換了酒！
蘇硯小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奶凶奶凶的瞪著兩人：「敢給我換酒，你們倆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是一杯倒嗎？你咋還沒倒？」
李維揚笑嘻嘻的往林霄的後面躲。
林霄：「？？？李維揚換的，跟我沒關係！」
「我去，你這賣我賣的也太快了吧？」
李維揚和林霄兩人先鬧了起來。
蘇硯：「……」
這杯酒蘇硯只喝了一點點進去了，大部分的都被他噴出來了，所以此時他還好。
但也有點醉意了。
他默默的坐到了賀問的身邊。
賀問剛剛在和欒羽聊天，也沒注意到蘇硯的水被換了。
此時見他坐過來，小臉紅紅的樣子，他問：「喝酒了？」
「嗯。」
蘇硯很乖巧的坐在他邊上，一個字一個字咬字清晰的說道：「李維揚和林霄把我的水換了。」
說完，他看著賀問，用手指比了個動作：「但我只喝了一點點進去了。」
見賀問看著自己，他又強調，「真的就一點點！」
賀問喉結輕滾。
他醉酒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像個兔子一樣，很想薅兩下，捏捏他的臉，揉揉他的頭髮，親親他，抱抱他。
目睹著這一切的欒羽笑而不語。
只是站起身，意味深長的在賀問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賀問看了他一眼。
他低笑道：「機不可失。」
失不再來。
人都要走了，如果再不說，可能就真的沒機會說出口了。
賀問斂了眸。
一旁的蘇硯還安靜的坐著。
賀問看著他，突然問：「你什麼時候走？」
蘇硯茫然，但還是答道：「過兩天就走。」
「今晚回宿舍嗎？」
「不。」
蘇硯有點氣惱，「我的行李已經搬走了。」
因為要走，所以為了節約時間，今天把東西都搬回了他自己的公寓那邊。
賀問垂眸，「嗯」了一聲。
「你去嗎？」
蘇硯問完，也不看賀問，而是從自己包里翻出一把鑰匙來，遞到賀問面前。
「給你。」
賀問盯著他的手，默了很久。
周圍的吵嚷都已經被自動屏蔽，原來他剛剛說的那三個字不是幻聽，他是真的在問。
他的手還握著杯子，指骨收緊，被髮絲遮擋的眼底是翻湧的情緒。
已經快克制不住了！
「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克制而緊繃。
「我過兩天就走了。」蘇硯雖然有點微醺，但理智還在，思緒也清楚，「我那邊你去過啊，空著也是空著，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搬過去住的。」
賀問沒接。
過了許久，他才啞聲道：「公司安排了宿舍。」
蘇硯：「哦。」
他問賀問：「你還清醒嗎？」
賀問：「？」
「我有點暈了，我怕我等會兒又醉了，你要不介意，去我那邊？順便把我帶回去？」
真的是毫無防備心。
賀問好不容易說出去的拒絕，就這麼被打了回來。
上一次去他家，就忍不住親了他。
現在還讓他去……
就這麼不斷的挑戰他的忍耐力？是認定了他慫了，不敢說出口，不敢做什麼嗎？
還是他就是這麼的單純無害！
賀問心潮翻湧。
到最後，也只濃縮成了一個「好」字。
他做不到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
公司安排了車送他們回去。
各回各家。
賀問沒喝多少，整個人很清醒。
但蘇硯後來又跟李維揚半推半就的喝了一點點，所以這會兒人已經屬於半清醒半醉的狀態。
好在有賀問送他回去。
蘇硯坐在車上，臉紅紅的，車裡開著暖氣，讓他有點熱。
他動作有點遲鈍的脫了外套。
賀問看了他一眼。
兩人從上車開始就沒有說過話，車裡的氣氛安靜的像是凝固了一樣。
這會兒賀問也沒打算開口。
蘇硯的外套上有個拉繩，不知道怎麼就扯住了，他拉了半晌沒拉開，只能求助的看向賀問。
賀問：「……」
只一眼，連開口都不用。
他薄唇微抿，躬身過去，順著拉繩找到被卡主的地方，發現是卡在了拉鏈那，他低頭給他弄。
蘇硯有一瞬的恍惚。
他潛意識的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他這會兒反應也挺慢的，酒精在車裡的熱浪作用下，漸漸開始發揮作用。
他覺得他醉的厲害。
就在前一秒，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片段。
賀問好像……吻過他。
他不知道這零碎的畫面是從哪出現的，大概是姿勢跟現在有點像。
幻覺吧！
蘇硯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很快。
因為給他整理拉繩，賀問把車后座的氛圍燈開了。
蘇硯只需要微微垂眸，就能看到賀問低頭專注的樣子，他那輕扇了一下的睫毛，還有他微抿的唇。
以及……
他周身散發著的淡淡的酒氣。
有點懵。
但嘴比腦子更快的做出了反應。
「你是不是，吻過我？」
【作者題外話】：慢慢來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