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好幾下才緩過氣來,有些不滿:「江宴辭,你一天不嗆我,就不舒服嗎?」
江宴辭挑眉:「我要是沒記錯,好像是你先開的頭?」
沈廷之「嘖」了聲:「我不過是好心告訴你這個消息而已,你要是不領情就算了。」
江宴辭沒什麼情緒地說:「我只是沒想到,沈律師也是喜歡聽八卦的人。」
「那又怎樣?」沈廷之挑眉,毫不以為恥,「身為律師,得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然怎麼收集到有用的信息。」
他又看向葉知梔:「葉律師,你也學著點,這些東西,像江律師這樣的人,不會教你的吧?」
葉知梔:「……」
江宴辭沒好氣地說:「沈廷之,你到底想做什麼?」
沈廷之說:「好歹也是同事一場,還是同個組的,你要是輸了,多少會讓人看輕我。我可不想被你害得丟面子。」
他停頓了下:「我倒是有個方法,要不要聽一下?」
葉知梔著實好奇,沒等江宴辭開口便問:「什麼方法?」
「就是——」
沈廷之剛要開口,就被江宴辭打斷:「沈廷之。」
聲音飽含警告。
沈廷之接受到江宴辭警告的目光,立刻改口:「咦?等等。」
葉知梔眼神疑惑地看著他。
他似是想起什麼般:「我說的方法,江律師不會不知道吧?這對江律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只要你——」
「算了,我不說了。」沈廷之乾脆閉了嘴,忽然轉過身,「盛助理,你這要去哪裡?看到上司都不打聲招呼嗎?」
他一把抓住正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們身邊溜過去的盛以明。
「我我我沒有!」盛以明渾身緊繃,連聲音都變得結巴。
沈廷之摟過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問:「昨天讓你整理的資料,弄好了嗎?」
盛以明緊張地說:「早,早就弄好了呀!」
沈廷之嗤笑了聲:「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挾持著盛以明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葉知梔看著他的背影,回頭看向江宴辭,疑惑地問:「沈廷之那話,是什麼意思?跟你上次說的那個,『迫不得已的辦法』有關係嗎?」
「不清楚他。」
江宴辭淡聲回了句,便略過話題:「有份文件需要你處理一下,我等會發去你郵箱。」
葉知梔只得收回思緒,點頭說:「好。」
***
下午,葉知梔原本要去葉知禮的公司,但葉知禮臨時有事,改為傍晚在ALLCE西餐廳見面。
考慮到下班時間路況擁堵,葉知梔提前了半小時出門。
但路上還是遇到了堵車。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葉知禮已經到了。
葉知禮喜靜,坐得位置比較靠里,葉知梔看了一圈才找到他。
「大哥,抱歉,我遲到了。」她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剛剛路上堵車了。」
葉知禮說:「沒關係,我也是剛到。」
不遠處,有人從洗手間裡出來。
經過某一桌時,張文彬忽然腳步一頓,閃身躲進了旁邊的綠植後,看向葉知梔那一桌。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他推了下眼鏡,眼鏡片有流光閃過。
***
距離詩晨鋼筆選出新CEO已經過去了兩天,葉知梔以為江宴辭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便沒有再追問。
但過去兩天,他好像也沒什麼行動。
在律所的時候,她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他談這件事情。
葉知梔決定,等下班後,再跟他提一提這件事。
「葉律師,你下午有見到盛助理嗎?」正在走神,旁邊傳來沈廷之的聲音。
「小明?」葉知梔回神,「沒有,他不是跟著你實習嗎?」
「那就奇怪了,他該不會是怕了我,躲起來了吧?」沈廷之挑眉,「嘖,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這麼點苦都受不了。」
他搖搖頭,逕自走開了。
葉知梔暗覺奇怪,也沒多想。
下班後,她像往常一樣,和江宴辭一塊下班,到地下車庫取車。
車開出地庫的時候,葉知梔突然收到一條新的微信信息。
她打開信息,頓時一怔:「等等,小明?」
消息是從盛以明的微信發來的。
一張照片,還一個定位。
照片上,盛以明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葉知梔看著照片,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立刻看向定位,定位顯示的地址是:逸陽路,君茗軒。
君茗軒?聽起來是一家酒樓的名字。
緊接著,又有一條信息進來:【我們在雅蘭廂。】
「怎麼了?」江宴辭察覺到不對勁,側頭看她一眼。
葉知梔神色凝重:「有人用小明的手機發過來一張照片和一個地位,他被人灌醉了。」
江宴辭問:「是誰發過來的?」
「可能是張文彬。」葉知梔猜測。
她說著,不由皺眉:「我擔心小明出事了。」
江宴辭思索幾秒,說:「地址在哪裡?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葉知梔連忙報出地址:「是逸陽路的君茗軒。」
「好。」
***
路上,葉知梔用手機查了下「君茗軒」這個地點。
君茗軒是A市一家私人會所,菜單的價格都是三位數起跳。
盛以明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還喝成那個樣子?
來到目的地,江宴辭把車停在餐廳附近的路邊。
「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停車。」
葉知梔點點頭,下了車。但擔心盛以明的情況,沒等江宴辭回來,便走進君茗軒。
服務生迎了上前:「你好,請問有座位了嗎?」
葉知梔問:「請問雅蘭廂在哪裡?」
「在這邊,請跟我來。」
服務生領著她來到包廂前。
葉知梔推門進去。一進包廂,就有一陣酒氣撲鼻而來,十分刺鼻。
包廂里有五個人,除了張文彬和盛以明,另外三個她不認識。
盛以明正趴在桌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旁邊的人不斷向他灌酒:「來來來,接著喝。」
盛以明擺了擺手:「我,我不行了……」
「什麼不行?年輕人就該……」
「小明!」
葉知梔趕緊走過去。
張文彬聞聲看過來,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似是驚訝:「葉律師,你怎麼來了?」
葉知梔停下腳步,冷眼看著他:「不是你給我發的信息,讓我過來的嗎?」
「怎麼會?我不清楚這件事啊。」張文彬裝傻充愣。
葉知梔面無表情:「那你告訴我,小明喝成這樣,是怎麼自拍一張喝醉了的照片發給我的?」
張文彬說:「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剛才他還好好的呀。」
席間,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問:「文彬,這位是……」
張文彬連忙轉過頭,給他介紹:「鄭總,她是我們律所的律師,葉知梔。」
鄭總眯著眼打量她:「沒想到,你們律所有這麼漂亮的女律師啊。」
張文彬又回過頭,暗中觀察著葉知梔,笑著說:「葉律師,我來介紹,這位是C.Z.集團的鄭總。」
葉知梔客氣地朝他點點頭:「鄭總你好,我是來帶江律師的助理回去的。」
說著,便向盛以明走去。
「哎,等一下。」
鄭總伸手攔下她,隨手拿起一杯酒,笑眯眯地說:「葉律師是吧,要帶人走可以,先喝了這杯酒。」
葉知梔看著杯中翻騰著氣泡的白酒,仍然保持著客氣的態度:「鄭總,很抱歉,我今天開了車來,可能不太方便,就不打擾你們的雅興了。」
鄭總的臉色難看起來:「怎麼?葉律師是不給我面子嗎?」
「葉律師。」張文彬在她身後小聲說,「鄭總可是C.Z.集團的人,你就意思意思,陪他喝兩杯嘛。」
「我都知道了。」
葉知梔疑惑地瞥他一眼。
張文彬壓低了聲音:「昨天,你在ALLCE西餐廳把?我都看見了,這種事情,葉律師不是很熟練嗎?怎麼現在陪鄭總喝杯酒就不行了?」
昨天?昨天她不是約了葉知禮……
葉知梔皺了下眉,突然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感情這張文彬是故意喊她過來,給這個鄭總拉皮條?
葉知梔被氣笑了,也不客氣:「這位鄭總,容我提醒你一句,《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條規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強迫他人喝酒,是侵犯他人的人身自由權利的行為,涉嫌違法和侵權,如果對他人造成了人身傷害,你還需要負上刑事責任。」
鄭總稍微慌神,但幾秒後又鎮定下來,瞪著葉知梔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威脅我嗎?」
「沒有,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葉知梔語氣平靜,「而且,面子是靠自己掙回來的,不是靠別人給的。」
鄭總氣得漲紅了臉,指著葉知梔對張文彬怒道:「文彬,你們律所的這都是什麼律師?今天這頓飯,我也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來的。」
「鄭總,您別生氣。」張文彬安撫幾句,又轉頭看向葉知梔,假惺惺地說,「葉律師,你這說得有點過分了,上回徐律師才跟江律師溝通過,你怎麼也像他一樣……」
鄭總還在嚷嚷:「你知不知道你們律所跟我們集團的關係?你信不信,我只需要打個電話,明天你就會被開除……」
一道淡得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說,要給誰打電話?誰又會被開除?」
「你又是——」
張總不耐煩地回頭,看向出現在包廂門口的人,頓時大驚失色:「江江江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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