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成輕輕咬著她的唇瓣。顧書堯動彈不得,只能任他咬吻。可他得了逞並不罷休,更進一步撬開她的唇,試著輕輕碰了碰她的舌尖,然後加深這個吻。
那是一種濕熱且熟悉的感覺,顧書堯被他這個強勢而綿長的吻弄得周身燥熱,他身上的菸草香味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來,讓她真切地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人——那個她只能偷偷想念、以為不會再見的人。不知怎的,她身體裡突然鑽出一股衝動,這是壓抑了許久後的爆發,她終於仰起頭也去回吻他。
殷鶴成一邊繼續吻她,一邊動手脫她衣服。他往前走了兩步,將她的腰抵在餐桌上。
顧書堯用餘光瞥了一眼,餐桌只有一盒碧螺春,幾乎是空著的,她忽然明白殷鶴成想幹什麼。
「別在這……」顧書堯輕輕推開他,難為情道:「去床上吧。」
「好。」
兩個人跌跌撞撞地從餐廳吻著到了臥室門口。
顧書堯反手將臥室的鎖扭開,殷鶴成稍稍往前一用力,門突然往前沖開,兩個人隨著門一同撞到了門上。
顧書堯是背對著門撞過去的,好在殷鶴成提前伸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並沒有磕著。
她完全被他摟在懷裡。
顧書堯微微仰起頭,伸手去撫摸殷鶴成的臉頰,眼神迷離地望著他,語氣中帶了些埋怨:「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她原本以為她可以徹徹底底忘了他,然而他一出現,她才發現只是徒勞——她根本控制不了她自己。
殷鶴成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垂眸望著她,低聲道:「我早就想來找你了,可我怕你不樂意。」
「那你現在怎麼過來了?你難道……」
顧書堯話還沒說完,殷鶴成便將她打斷了,絲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她:「書堯,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
顧書堯沒想到他會這樣肯定,抬頭去看他,殷鶴成看著她,臉上浮出笑容來。他將頭靠過來,唇里濕熱的氣息吐在她面頰上,「我心裡也有你,只有你。」說完,他又輕輕吻上她的唇,他知道她不會再拒絕他。
顧書堯的臥室不是很大,床也比他們在帥府、官邸的歐式大床要小很多,可這似乎並不妨礙他施展。
許是小別勝新婚的緣故,殷鶴成今天格外賣力,撞的每一下都極為深,顧書堯雖然一開始有些吃痛,卻也只攀著他的頸和背強忍著。她並不想讓他停下來。
窗外的秋風還在繼續刮著,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不一會兒又淋淋漓漓下起雨來。黃維忠原在樓下等著,他沒有帶傘,只好到別人的屋檐下去避雨。
好在之前停在燕北女大的侍從官們找了過來,問道:「黃副官,少帥呢?」
黃維忠抬了下頭,望了對面樓上的窗戶一眼,轉過頭吩咐道:「少帥今晚應該是不會下來了,留幾個過來到這守著,把車也開過來,其餘的人先回去。」
樓下寒風瑟瑟,黃葉被秋雨淋得濕透,可樓上那間臥室卻是暖的,殷鶴成的汗順著下頜留下來,滴在顧書堯的胸前。
反反覆覆折騰了大半夜,顧書堯雖然精疲力盡,卻一聲饒也沒有告,強撐著和他到了最後。
殷鶴成終於到了,緊緊按住她的腰,頂到最深處,在她身體裡全部釋放後才出來。
床上只放了一個枕頭,顧書堯讓給殷鶴成枕著,自己側著身子躺在一旁。殷鶴成卻一把將她撈過來,讓她睡在他的臂彎里。
顧書堯緊貼著他躺著,方才的衝動已經褪去,她慢慢冷靜了下來。顧書堯從殷鶴成懷裡出去,準備起身。
殷鶴成卻將她拉住,讓她平躺著。他的手停在她的小腹上,「先別起來,再養一會兒。」
顧書堯將他的手拿開,淡淡道:「沒用的。」
「跟我回去,我們再去找幾個好醫生,我們都還年輕,等得起。」
顧書堯光著身子坐起來,看了一眼被風輕輕吹起的窗簾,「時間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聽她這麼說,他的語氣也變了,起身去抓她的手,「顧書堯,你什麼意思?」
她的手被他握著,卻仍望著前方,「今晚我應該讓你滿意了,你並不缺女人,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滿意?你以為我來找你是做什麼的?」他咬牙切齒。
沉默,長久的沉默,他和她都沒有再說話,臥室里靜得像塵埃都落了地。
顧書堯背對著殷鶴成坐在床邊上,過了好久才回頭來,眼眶裡全是淚,「別再費心思了,沒用的,雁亭。」
她一落淚,他的心即刻便軟了,從她背後緊緊擁住她,連聲道歉:「書堯,對不起,我剛剛不該用那樣跟你說話。」
說著,殷鶴成將顧書堯重新抱回床上,緊緊摟在懷裡,「書堯,不管別人跟你說過什麼,我只想告訴你,我殷鶴成只有你一個,以後也只會有你。孩子是靠緣分的,有沒有我們都不強求,好麼?」
顧書堯只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殷鶴成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上次是我不對,不該那麼對你,我以為你一直在用藥……你沒有用過是最好的,是藥三分毒,那些東西我怕對你身子不利。」
他怎麼知道了,顧書堯十分意外,令她更驚訝的是他的話,她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想的。
他見她不出聲,接著道:「書堯,我還一件事要跟你解釋。」上次她在官邸置氣出走時,他喝醉了並沒有意識到,後來換衣服時才注意到他自己衣領上的口紅,「我那晚確實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在外頭喝高了,可我沒有碰過別人。我之前答應過你的,跟除了你之外的女人都保持距離,我一直都記著。」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她的語氣仍舊有些冷淡,可終究是開口了。
殷鶴成察覺到了她的變化,用肯定的語氣道:「你是我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妻子,自然要告訴你。」
她低過頭不去看他,頭埋在他的胸前,也不再推開他了。
殷鶴成卻伸手去碰她的臉,見她的下巴抬起來,低聲問她:「緩過來了沒有?再來一次?」
她不作聲,便當是默認了。
他翻了個身,又將她壓倒了身下。輕吻撫摸過後,直接扳開她的一條腿,挺身而入。
只是這一回他不再和之前一樣用力,在她快要到達那座高峰時,竟突然停下來,俯身看著她:「書堯,答應我,以後不准再讓我走了。」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停下來,她渾身像有螞蟻在爬一樣難受,顧書堯皺眉看著他,可他的態度比她還堅決——她不鬆口他便不會成全她。
他見她不說話,似乎故意要讓她難耐,還往裡稍稍推進了些。
顧書堯的臉熬得通紅,又惱又羞,罵了聲:「殷鶴成,你混蛋!」
他輕輕喘著氣,稍帶了些笑:「答不答應我。」
「我……答應你……」他弄得她快瘋了,「別這樣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從她身體裡退出來,然後狠狠地了撞了上去,直接送她去了頂峰。
雖然是在那個時候被逼著說出來的,顧書堯倒還守信用,沒有再讓殷鶴成走了,一起過了夜。
公寓這邊沒有傭人,早餐也要自己親自做。顧書堯早上一直訂了鬧鐘,不過殷鶴成睡得淺,她醒來的時候他也醒了。
「幹什麼去?」他一把勾住她的腰。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做早餐啊,你不吃麼?」
他說,「書堯,跟我回去吧,有人伺候你也不用做這些。」
她不應他,挑開話題道:「你應該還沒有嘗過我做的東西吧。」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真還沒有過,那今天讓我嘗嘗夫人的手藝。」
顧書堯笑了笑,簡單洗漱了下,便去廚房裡煎蛋。沒有人伺候是要累些,但只有他們兩人,倒和她記憶中一百年後的尋常夫妻沒什麼區別了。她其實更喜歡這樣。
顧書堯煎好蛋後,便去泡牛奶。剛將奶粉倒進兩隻杯子裡,腰便被人摟住了。
「別鬧。」
「我就要鬧你。」
顧書堯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已經穿好了衣服,便道:「下次過來的時候,多帶兩身衣服來,以後好換洗。」
殷鶴成稍稍愣了一下,用手去刮她下巴,「行,我今晚就帶過來。」他自然明白,她這樣說還是不想和他回去,可她讓她過來,便也是退讓了。不能急於求成,還得慢慢來。
早餐做的簡單,煎蛋、吐司還有牛奶,吃完了殷鶴成主動收拾。從前都有傭人伺候,他主動動手做這樣的事還是第一回,顧書堯坐在餐桌前看著他的背影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顧書堯今天也還有事,既要去燕北女大上課,還得去殷鶴聞那看看。等殷鶴成收拾好了,顧書堯便和他一起出門,出門前,她還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
他們一起下樓,顧書堯稍有些疲憊,殷鶴成倒是精神抖擻。
剛走到樓下,黃維忠和幾個侍從官立即走過來,齊刷刷地敬禮:「少帥,夫人!」
他們都在樓下,顧書堯十分意外,她看了黃維忠他們一眼,又去看殷鶴成。不會他們在樓下守了一夜?顧書堯有些不好意思。
殷鶴成倒沒說什麼,朝顧書堯伸了下胳膊,顧書堯還是挽了上去。她雖然不回帥府,可怎麼說也是他的妻子,算是每人都各自退一步。
殷鶴成先讓司機送她去燕北女大,臨下車前,他握住她胳膊,靠在她耳邊說:「今晚我還過來。」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還得給我配把鑰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