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父王才剛離開王府。媛娘若是沒有緣由,便要我將父王找回來,此事是絕不可能的。除非媛娘能給我個緣由。」
杜常月即便十分好奇此人到底有什麼事,但還不算糊塗。
萬一被此人耍了,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林媛也清楚是該給她個緣由。
可二人畢竟是初次見面,她又不確定此人就是鎮北王府的世子妃。
思前想後,終究還是決定暫且不說。
「等日後再說吧,此事不急。」
杜常月也不逼她,淡然道:「既如此,還是先回去吧。不知媛娘要去何處,正好可以先將媛娘送回去。」
「不必了,我、我四海為家,住哪裡都一樣。」
林媛低著頭,味同嚼蠟的吃著饅頭。
杜常月看著她的神色,想了片刻後才道:「要不我給姑娘找個活先做著,至少能賺些銀子,每日的吃住都能包了。如何?」
「好啊,只要能有吃有住就行,不賺銀子也無妨。」
林媛正需要這樣一個活。
杜常月含笑點頭,衝著外面的馬夫吩咐:「去福錦樓。」
隨著馬車緩緩前行,幾人朝著福錦樓去了。
荷葉死死地盯著林媛,生怕此人動手似的。
等馬車停在福錦樓門前,幾人陸續下了馬車,杜常月吩咐荷葉將掌柜的找來。
不多時孫掌柜的就從酒樓中出來。
看見林媛時,不免多看一眼。
「世子妃有何吩咐?」
杜常月緩聲道:「這位姑娘這些日子需得留在酒樓中打雜,工錢與其他夥計一樣。孫掌柜的等會兒去給她找身衣裳,要夥計的衣裳就成。往後她在這酒樓中,還是女扮男裝,此事孫掌柜的莫要記錯了。」
站在一旁的林媛聞此言不由得心下一暖。
她竟然連她要女扮男裝的事情也都安排上了!
孫掌柜的點了點頭:「世子妃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吧。」
旋即便衝著林媛言道。
「跟我來吧。」
說話時垂眼看向林媛手裡剩下的半塊饅頭。
「餓了是吧?晚些這酒樓中就到用晚飯的時辰了,到時候讓你嘗嘗這酒樓中的飯菜如何。」
林媛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手裡的饅頭都沒滋沒味了。
她粲然一笑道:「好啊。」
然而孫掌柜的卻突然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杜常月,甚至一臉的為難。
杜常月還以為他有何事,柔聲問:「孫掌柜的還有什麼事?」
「世子妃,這姑娘女扮男裝能看出來,瞧著就像是女兒家,尤其是笑的時候。」這種情況還怎麼隱瞞她女扮男裝的事?
這種事還是提早跟世子妃說了為好。
免得此人日後女扮男裝的事情被發現,到時候還要怪到他頭上。
林媛聽這話頓時不笑了。
杜常月卻說:「發現就發現吧,倒也無妨。留她在酒樓里打打雜,最好是在後院,這樣不會有人發現。」
聞言林媛連連點頭:「對,在後院就成。」
有了這二人的話,孫掌柜的才不再擔心,將人帶了進去。
眼見林媛被孫掌柜的帶去後院了,杜常月才帶著荷葉一起離開。
才剛上馬車,荷葉就忍不住提醒:「小姐,上次那個許姑娘的事情就害的整個王府都入獄了,往後這等素不相識之人,小姐還是莫要出手相幫了。」
「免得又惹上事了!」
但上次見到馮喬娘的第一面,杜常月就覺得此人沒那麼簡單。
尤其是那雙眼眸,更似是毒蛇一般。
實在不像好人!
可這次的林媛,看起來雙眸澄澈,帶著股堅毅。
杜常月莫名覺得此人應當是個可交之人。
看著荷葉嚴肅的模樣,杜常月故意逗她:「你家小姐總不能次次都遇上許姑娘那樣的人,這次應當不會跟許姑娘那次的事情一樣了。」
聞言荷葉也只能相信她的話了。
鎮北王府。
杜常月和荷葉才剛回去,韓朔不到一炷香也回來了。
荷葉看見他頓時沒好氣道:「世子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夾槍帶棒的口氣,聽起來格外刺耳。
「荷葉,別亂說話!」
杜常月低聲斥責。
生怕她又胡言亂語,只能將她支開。
「你先鎮泰院,問問劉管家,往年父王壽辰都是花費多少銀子。」
荷葉鼓著嘴,即便不情願,但也只能暫且離開。
見她走遠,韓朔才好奇道:「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倒像是對我不滿?」
他素來都知道杜常月對荷葉比較縱容。
如此以來自然也就讓荷葉的性子更膽大一些,就連跟他說話也常常是沒分寸。
可細想這幾日他似乎並未做出對杜常月不利的事情。
怎麼荷葉突然對他這般說話了?
杜常月淡淡道:「並非是不滿,只是她今日心中有事,一時氣憤才會將氣灑在世子身上。」
但這話韓朔卻是不信的。
至少荷葉不至於如此!
她一定是有別的原因,才會這麼跟他說話。
「不可能,你同我說實話,到底是為何?」
韓朔驟然嚴肅起來。
杜常月左思右想,終究還是將實話說出來:「今日我二人出門,她瞧見世子跟別的女子走在一起,想必是誤會了。不過跟世子走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應當是當朝公主。」
「公主既然找上世子,應當是有要緊事。」
「只是荷葉性急,遇事從不會細想,才會對此事誤會了!」
聞言韓朔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這個!
「常月怎知那是公主?難道你曾見過她?」
杜常月淡淡一笑,拿起荷葉才剛找出來的字畫打開看,「那人腰間的玉佩,是只有皇室才能佩戴的,自然是公主。」
慢慢將字畫合起來收好。
但也都放在一旁。
韓朔頓時猜出來,「這些都是要給父王的?」
「是啊,母妃壽辰的時候也送了這些字畫,如今父王壽辰自然也該送。」
杜常月緩步去到桌案前坐下,「世子的事忙的怎麼樣了?」
「接待使節一事倒是安排妥當了。」
說話間韓朔朝她走去,「常月難道就不好奇我與那位六公主都說了什麼嗎?還是說根本就不在意我二人說了什麼?」
這二者之間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