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臨倒也不強求,含笑道:「我只是盼著能幫到嫂嫂,既然嫂嫂覺得沒必要,我倒也不強求。但日後嫂嫂若是需要,我自會傾盡全力幫嫂嫂。」
話說到這個份上,杜常月也不好再多言,只能輕輕點頭。
算是答應了。
只是日後她可會找韓江臨幫忙,自然就是他的事。
等看過帳簿,韓江臨便起身離開了。
但不多時,韓朔便回來了。
進門見已經沒有了葉許庭的身影,似是順口問:「葉小姐來王府,有事?」
聞聲杜常月才稍稍偏頭看去。
「沒事,只是知道若星和離一事,前來問問是真是假。」
韓朔坐在她對面,見她神色不對勁,不由得跟著蹙眉:「怎麼,還有別的事?」
杜常月頓時回過神,強扯出笑。
「沒有,我只是在想……想北方的事。」
言畢抬眼望向對面的韓朔。
「北方那件事,怎麼樣了?林姑娘所言應當是真的吧?」
說話間又衝著荷葉遞個眼神,倒似是要讓她出去。
荷葉趕忙退出去。
但也仍是守在門口,不敢離開太遠。
「北方一事,是真的,大旱是真的。袁州知府私養兵馬也是真的。」提及此事,韓朔不由得蹙眉,「不過,袁州知府私養兵馬卻遠不止一萬。」
杜常月原本還在想著韓江臨所說的話。
如今聽他這般說,頓時一驚。
徹底將韓江臨的事拋諸腦後了。
「不止一萬?那是多少?」
「李慎前去調查此事,說是至少有兩萬。」
韓朔抬手扶額,眉目間儘是苦澀。
「或許也不止兩萬!」
究竟有多少兵馬,他們也不知道。
但即便僅有兩萬,此事也是件麻煩事。
畢竟這些兵馬也足以起兵造反了。
甚至也能掌控整個北方的大小官員,至少能讓他們將北方大旱一事隱瞞下來。
「兩萬……」
杜常月喃喃著重複,「此事需得上奏給聖上才行,不能瞞著。」
至少眼下這種局面,隱瞞反倒是更危險。
況且北方大旱也需得儘早想法子!
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再接著隱瞞。
可若是將此事上奏,倒是不知又會有多人受到牽連。
其中鎮北王府就定然是要受到牽連的!
畢竟這些年來鎮北王四處練兵,北方也沒少去,按理說他不該至今都不曾察覺此事。
此事傳到聖上耳中,想必頭一個被罰的就是鎮北王!
「父王是怎麼想的?可要將此事上奏聖上?」
韓朔聞此言卻緩緩垂眸,像是對此事十分的無奈。
片刻後,他才低聲道:「是要上奏給聖上,明日便入宮。到時候免不了要被聖上重罰,但興許不會,眼下尚且說不準。你若是怕了,明日就先回侯府。」
「你畢竟是侯府嫡長女,即便那些人不曾在王府找到你,也不至於前去侯府找你。」
聖意難測,無人知道明日的王府會是什麼樣。
或許會安然無恙,亦或是會被再次下獄。
可韓朔最擔憂的,便是杜常月。
可杜常月卻不在乎,更是不願意此時離開,「回侯府住下倒是不必了,我如今是王府的人,有難一起扛。況且這件事,即便聖上重罰父王,也絕不會滿門抄斬,遲早是要被放出來的。無非就是這幾日吃些苦頭而已。」
「況且眼下這種局面,或許父王不會被重罰。」
思及韓朔這些日子被聖上委以重任的事情,杜常月快速思忖這兩件事。
若說僅僅只有北方大旱和袁州知府私養兵馬的事情,或許聖上是會重罰鎮北王府。
可既然還有大雍使節要來……
杜常月眼眸一轉,忽地反應過來,「明日父王不會被罰。」
「你怎麼知道?」
韓朔滿是疑惑的盯著她。
至少片刻前,杜常月似是也覺得王府會被重罰。
但杜常月卻道:「眼下大雍使節前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明日父王即便是去宮裡,將這些事告訴聖上,聖上也會顧及大雍使節而不願此事被公開。」
「大抵還會派父王前去北方,暗中將袁州知府擒住!」
「但在大雍使節離開,聖上或許就要秋後算帳了。」
北方大旱和袁州知府私養兵馬,都是我朝的事,自然不能讓大雍的人知道。
況且大雍使節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看我朝實力如何。
倘若這等事讓他們知道了,到時候那些人一旦回了大雍,勢必是要動手。
兩國交戰,才是聖上最不願見到的事。
被杜常月這麼一說,韓朔也明白過來。
「如此說來倒也在理,就看明日陛下要如何處置鎮北王府了。」韓朔倒也盼著,聖上至少如今暫且先別重罰王府。
等這些事過了再罰,王府也絕無異議。
翌日一早。
韓朔和鎮北王一早就去上朝了。
李氏在府中卻是坐立不安。
即便是杜常月和韓江臨前去請安,她也只是隨意的應付兩句,便將二人打發走了。
好在杜常月清楚她是在擔憂韓朔和鎮北王。
但韓江臨離開主院廳堂後,便先回了後院。從其中一個小廝身邊經過時,低聲吩咐:「去將陳直找來。」
小廝低頭應道:「是。」
府中這兩日定然有事,只是許多事他不知道。
但陳直是韓朔身邊的人,此人想必是知道的。
不多時,陳直便被帶來了後院。
進門都還警惕的看向身後,倒像是怕有人跟蹤。
「二少爺怎麼突然要見小的了,有何吩咐?」即便是進屋,陳直說話時也仍舊是壓低嗓音。
韓江臨睨著他,不由得笑出聲。
「你難道還怕我大哥發現你是為我做事的?」
陳直又怎麼可能會不怕?
這些年他可沒少幫竇姨娘和韓江臨做事。
萬一被韓朔發現,他可就徹底完了!
可在韓江臨的面前,卻也不敢說出實話。
「小的不是怕被發現,只是覺得倘若世子爺知道小的是幫二少爺做事的,到時候定然會將小的趕走,日後小的還怎麼幫二少爺做事?」
話倒是說的圓滑。
可韓江臨卻清楚的知道,陳直的所作所為怕是早就已經引起韓朔的懷疑了。
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行了,先說說這兩日世子都在何事?還有父王,到底是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