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直卻被他問的愣住,「這……小的也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二人這兩日竟在忙!
看著韓江臨臉色頃刻間冷了下來,陳直又急忙道:「小的回去問問李慎,此人定然知道。」
畢竟李慎最得韓朔重用。
此人必然知道都有何事。
韓江臨卻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轉而便低聲道:「罷了,不必去問了,你先退下吧。」
什麼事都不知道,這等人若是再去問李慎,遲早是會被發現的。
與其被發現,倒不如這等棋子先留著日後說不準還有用處。
「是。」陳直慢慢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後院才鬆了口氣。
幸好不曾又吩咐他做些為難的事情。
否則再做幾次他怕是就要被韓朔察覺了!
只是他不曾留意到從杜常月小院門前路過時,恰巧被杜常月看見。
「陳直……」
杜常月小聲喃喃著。
荷葉聽見後趕忙問:「世子妃找他有何事?可要奴婢前去將他找來?」
「不必了。」
杜常月盯著陳直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垂眼又看向帳簿時,慢悠悠道:「你去將李慎找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荷葉福身道:「是。」
旋即荷葉便趕忙去找人,不足一炷香的時辰,李慎便被找來。
進門後,衝著杜常月拱手一推:「小的見過世子妃。」
「不必多禮。」
杜常月放下帳簿,抬眼問他:「你可知陳直是從何時開始為二少爺做事的?」
荷葉聞此言頓時一驚。
陳直?!
那可是世子爺的人,怎麼會為二少爺做事?
但杜常月只是問是從何時,倒像是已經篤定陳直就是在幫韓江臨做事。
難不成這是是真的?
杜常月卻衝著她遞個眼神,「你先退下吧。」
等荷葉老老實實退下,李慎才開口:「小的也不知道是從何時,只知道竇姨娘還在的時候,陳直就已經常常去後院了。」
原來竇姨娘在的時候,陳直就已經幫那些人做事了。
當真是出乎意料。
杜常月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你應當不曾……」
「世子妃放心,小的拎得清。」李慎猜到她想問什麼,當即就改口,「小的知道世子爺人好,如今能跟著世子爺做事,是小的福氣,以前不曾背叛世子爺,以後也絕不會。」
對李慎,杜常月倒是相信。
畢竟此人真要是有點不對勁,韓朔也不會將那些大事都交給他前去調查。
「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
臨近午時,韓朔和鎮北王才回到府中。
杜常月得知此事,匆忙趕去主院廳堂。
才剛進去,就聽韓朔笑道:「今日一事,當真是被常月猜中了。陛下確實不曾重罰鎮北王府,只是命父王暗中帶兵前往北方,將此事暗中解決。」
至於大雍的使節離開以後陛下會如何處置鎮北王府,就是以後的事了。
並非他們如今想的事情。
「常月也猜中了?」鎮北王驚訝回頭看向杜常月。
杜常月謙虛道:「兒媳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猜中了。」
可韓朔卻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是隨口一說。
而是分析的頭頭是道。
但她不願說出來,韓朔倒也不曾拆穿。
「此事不可外傳,就連府中其他人也不得告知。」鎮北王突然嚴肅叮囑。
看著周圍幾人,眼神銳利的掃過。
「否則此事一旦傳出去,被大雍使節知道了,到時候陛下絕不會放過王府!」
畢竟真到那時,大雍必然是要動了起兵來犯的念頭。
一旦打仗,死傷無數。
這可遠比如今的局面要更嚴重。
韓朔和杜常月心中明白,輕輕點頭應下。
「是。」
好在此刻廳堂內並無下人,也僅有二人和鎮北王、李氏知道。
就連秦婆婆也不在廳堂內。
留在王府用過午膳後,鎮北王就早早的離開了。
直到他走,韓朔才說:「陛下要父王前去肅州調動兵馬,免得被京城這些人察覺異樣。父王還需得趕赴肅州,再帶兵往北方去。」
大費周章,但也是為了穩妥。
免得被大雍有所察覺。
李氏眼看著鎮北王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禁擔憂道:「但願此次別有事就好,我就只盼著他能好好的。」
帶兵前去北方,免不了一戰。
萬一受了傷,想必也只能是暗中治療,至少這種事情不會傳入京城。
直到徹底看不見鎮北王的身影了,她才慢慢轉身回了王府。
「母妃不必擔憂,吉人自有天相,父王不會有事的。」
三人過了垂花門,李氏縱然是心中難過,也還是只能裝著一副淡然模樣。
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李氏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二人,「往後在這府中都謹慎些,不能說的話,斷然不能說。」
只是說這話時特意看向了韓朔。
「尤其是你。」
杜常月行事素來謹慎,李氏倒是不擔心她會說錯話。
可韓朔不同。
此人以前可是什麼話都敢說。
這等大事萬一被他傳出去了,可就麻煩了。
「兒子明白。」
三個人各自回了小院,杜常月和韓朔才剛坐穩,韓江臨就突然來了。
仍舊是拿著帳簿。
杜常月在看見他的剎那,心下莫名的煩躁。
她自重生以後就從來都沒有如此煩躁過。
倒像是不願意見到他。
大抵是因如今的韓江臨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她甚至懷疑此人也已經重生了,至少是知道了些事情。
「大哥和嫂嫂竟然都在,看來我今日是來的更不湊巧了。」韓江臨客氣道。
韓朔背對著他,聞此言才回頭看去。
見是韓江臨手裡還拿著帳簿,韓朔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他意有所指道:「二弟這些日子倒是常來問常月帳簿的事,其實這府中也不僅僅只有常月會看帳簿,管家和帳房先生也都會。」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韓江臨去找別人請教看帳簿的事情。
「不過二弟都已經學這麼久了,只是帳簿而已,應當也已經都學會了才對。該不會還沒學會吧?」
不知是因夢境還是別的緣故,這些日子韓朔最是不願看見韓江臨接近杜常月。
總覺此人是別有目的,而非是僅僅為了請教做生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