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呼延樓離開,李芸慈才小聲道:「此人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一準不是好人。」
若是旁人說出這話,杜常月定不會覺得疑惑。
可這話是從李芸慈口中說出來的,她反倒覺得奇怪。
「你以前有話素來都是當面說,今日是怎麼了?為何會等到他離開才說這話?」
杜常月可是清楚她的性子。
等呼延樓離開才說這話,實在是詭異。
李芸慈卻無奈嘆氣,「今日出門時,爹爹還特意叮囑我,今日來此萬不可胡言亂語,否則明日李家就完了。那人又是大雍的五皇子,我自是不敢在他面前說這話。」
「若非是我爹爹叮囑,我才不會此時才說這話。」
看著李芸慈一臉不服氣的模樣,杜常月不禁莞爾一笑。
倒是鮮少見到她如此聽話的一次。
但呼延樓的身份特殊,在此人面前說話多加留意,自是有利無害。
餘光掃過遠處亭下的呼延樓和七王爺,杜常月眸光略作停留才斂回。
不知為何,竟會覺得那二人之間像是十分相熟。
倒像是相識已久。
大抵是她想多了。
「姐姐如今當真是風光無限。」
熟悉的嗓音傳來,杜常月循聲看去,杜若星正扭著腰肢走來。
看向杜常月的目光中,儘是挑釁。
「世子爺前去賽馬,大雍的五皇子就特意前來找姐姐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與殿下關係匪淺呢。」
杜若星才剛站在杜常月身側,李芸慈就又湊了過去。
生怕她對杜常月動手似的。
一如既往的擋在二人之間。
「表妹這是做什麼?我只是要跟我姐姐說說話,你擋在我二人之間,未免也太不懂事了。」杜若星雖是笑著,可眼底卻儘是嫌棄。
李芸慈卻毫不客氣道:「你已經不是鎮北王府的人了,我也就不再是你表妹了。」
「還有,方才表哥說了要我一直守在表嫂身邊,自是不願讓旁人接近她。即便你這個做妹妹的了,也不能接近表嫂。」
「你若有事就這麼說,反正表嫂也都能聽見。」
寬袖之下,杜若星手緊緊地鑽成了拳頭。
雙眸死死地盯著李芸慈,恨不能要殺了她一般。
可大庭廣眾之下,她如今的身份又實在不便與此人起爭執。
甚至不得不強扯出笑,裝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李小姐還真是夠聽話的。」杜若星眼眸一轉,死死地盯著杜常月,「不過我倒也沒什麼要說了,只是想告訴姐姐,若是得空,回侯府一趟。正好我有些事要與姐姐說。」
杜常月自是清楚她是要做什麼。
定是不安好心!
但今日此人沒能得手,日後自然還是要想法子出手。
或許回侯府一趟,也能一探究竟。
「好啊,過兩日我便回去一趟。」
見杜常月答應了,杜若星才不甘心的離開了。
直到回到馬車上,正巧馬場內也傳來歡呼聲,她撩起帷簾看過去。
雖是看不清楚是何人贏了這場賽馬,但也隱隱能看出來,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正是韓朔與胡廣結、葉許庭,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子。
但見那幾人臉上的笑容,卻愈發覺得刺眼。
帷簾放下,杜若星沒好氣道:「且讓你得意幾日,等過幾日就有你哭的了!」
旁人她不管,但杜常月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只要呼延樓能將她帶去大雍,此事就算是成了。
腦中閃過一個惡毒的想法……
杜若星雙眸眯起,衝著外面的馬夫喊道:「去錢氏醫館。」
隨著馬車離開,不遠處的杜常月的目光也斂回,望向了馬場。
倒是不知道杜若星要做什麼。
「表嫂,是表哥贏了!表哥贏了!」
李芸慈激動道。
杜常月也已經看到了,胡廣結緊隨其後,葉許庭也巾幗不讓鬚眉。
三人終是贏了這場賽馬比賽。
雖是賽馬,但臨近午時便擺起了宴席,王府似是早有準備,甚至將四司六局都給請去了。
前來此處的皆是京城達官貴人的子女,平日裡宴席倒也沒少參加,可還是頭一次在郊外馬場附近參加宴席。
一個個只覺得新奇,更是有三五成群的去四周閒逛的。
杜常月與韓朔趁著其他人準備宴席的時候,便一同去了附近樹林中。
「大雍五皇子和七王爺有些交情?」杜常月貌似隨口一問。
但韓朔卻還是察覺出不對勁。
畢竟她似是敏銳,定不會隨口一說!
「此二人之間的交情,我倒是不知。不過倒也不曾見這二人有過交情,想必是上次殿下去王爺府上拜訪,二人相談甚歡,才會有了如今的交情。」
韓朔偏頭看她,「你是看出什麼了?」
杜常月輕輕搖頭:「倒也沒什麼,只是好奇問問罷了。」
或許當真是她想多了吧。
腳下踩過石子,忽地一滑,但又快速穩住,可雙手卻還是下意識捂住了腹部。
就連韓朔也急忙扶住了她的手肘。
她垂眼看著二人的手,笑道:「如今都還不知道是不是有孕,世子無需這般擔心。」
但也不僅僅是韓朔,就連她亦是懸著一顆心。
韓朔緊抿著唇,垂眼看著她的腹部,倒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喊:「常月懷孕了?」
正是葉許庭的聲音!
杜常月錯愕的回頭看去,卻見葉許庭就站在樹林中,但距離二人遠些罷了。
其身側還跟著羅敷海。
韓朔垂眼看向杜常月,似是要等她先開口。
「未必是有孕,眼下還不能診出來。」杜常月淡然道。
可葉許庭卻還是滿眼欣喜的衝過來,「難怪今日世子爺如此緊張你,原來是你有孕了。早知如此,方才我就不去賽馬了,就守在你身邊,免得杜若星真的動手!」
可杜若星也不曾動手。
杜常月看著葉許庭滿眼期許的模樣,不得不再次提醒:「如今還不知是不是有孕呢,或許不曾有孕。」
可葉許庭卻滿不在乎道:「無妨,反正遲早會有孕的。」
但轉而卻又眉眼嚴肅的盯著她。
「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你生的子嗣,需得認我做義母。往後我生的子嗣,自然是認你做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