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月驀然笑了出來,「這話啊,你幾年前就已經說了。」
只是如今孩子都沒影呢,認義母一事怕是還早呢。
「我這不是怕你忘了嗎?況且你如今可是世子妃,萬一日後翻臉不認帳怎麼辦?」葉許庭說這話時卻看向了韓朔。
倒像是在徵得他的同意。
韓朔自是明白,淡笑道:「此事常月做主即可。」
聞此言葉許庭才展眉一笑,倒像是陰謀得逞。
「你夫妻二人算是都答應了,日後可不准翻臉不認帳,我是記下來了。」葉許庭垂眼望著杜常月的小腹,嘿嘿一笑,「說不準如今就已經懷上了呢。」
可聽她這話杜常月與韓朔臉上卻都笑不出來。
二人比誰都清楚,真要是懷上了,這孩子也未必能保住。
倒不如這次未能懷上。
也省的損了杜常月的身子。
只是此事二人都默契的不曾與葉許庭說。
杜常月反倒是叮囑她:「此事還不知是真是假,你回去以後不可告訴義母,免得她白高興一場。等過些日子,若是郎中診脈說是有孕了,到時候我自會親自前去告訴義母。」
聽她這般說,葉許庭連連點頭。
「你且放心,此事我定不會說出去,母親那邊等著你去說。」
這等大事,她自是不會搶先一步告訴母親。
有了她這話杜常月才放心。
等宴席結束,杜常月和韓朔才一起回去,浩浩蕩蕩的馬車折返回京城,城門口的侍衛挨個查看。
即便是七王爺所在的馬車,也不例外,需得仔細檢查。
杜常月見此一幕,不禁好奇:「以前城門口的檢查似是沒有這般仔細,如今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大雍五皇子在此?」
韓朔點頭:「正是。呼延樓在京城,自然是要多加留意,至少這京城中不能什麼人都進來。」
萬一此時京城中混入土匪,到時候呼延樓出事,此事可就會成了兩國交戰的緣由了。
如今城門口的侍衛不僅僅是檢查的仔細了,甚至還增多了不少侍衛。
隨著馬車朝鎮北王府駛去,韓朔也不得不與杜常月道別。
「今日還需得去驛站守著呼延樓,你留在王府,若是有事定要及早找施郎中。學堂和酒樓的事情都交給荷葉他們去做,若是忙不過來,就讓母妃去找人做。」
「你如今的情況,實在是不便再去插手那些事情了。」
杜常月當然知道他是擔心她的身子。
畢竟她如今說不準就懷著身孕呢。
「世子放心,我定會多加留意。你只管去驛站,如今情形,大雍五皇子不能有事。」
聽杜常月如此說,韓朔更覺滿心愧疚。
但如今情形,他又不得不去。
等馬車停在鎮北王府門口,他又再三交代,方才在下馬車後騎馬離開。
眼看著他騎馬走遠,杜常月才慢吞吞的回了王府。
才剛進去就迎面碰上了韓江臨。
他仍是裝的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可杜常月卻察覺到他走來時,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腹部。
思及今日杜若星特意前去郊外一事,杜常月頓時猜到杜若星或許是知道她有孕了。
但此人到底是如此知道的……
不出意外的話,大抵就是韓江臨派人告訴她的!
畢竟此人上一世在她的指點下,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素來都不會自己動手。
定然會借他人之手除掉對自己不利的人!
這次自然也不是例外。
杜常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竟是率先開口道:「二弟這是要去酒樓?」
韓江臨頷首道:「正是。嫂嫂今日怎麼沒去酒樓?身子不適?」
明知故問!
同在一個府中,她有異樣,韓江臨能有所察覺也不稀奇。
才道她有孕一事更是不稀奇。
看著他臉上偽善的笑,杜常月不慌不忙道:「酒樓如今交給孫掌柜的打理即可,我又何必每日都跑去酒樓。眼下學堂也交給青折和荷葉了,有這些人在,我啊,什麼都不必做。」
說話時仔細留意著他的神色。
見韓江臨臉色陰沉,她卻又故意問:「二弟是要去酒樓?」
言畢抬手拍了下腦門。
「瞧我這腦子,方才問過一次了,竟又問了一次。不過二弟好歹也是王府的二少爺,區區一個酒樓,何必你親自前去,找人盯著即可。」
可杜常月這話卻猶如一把利刃,刺入韓江臨的胸口。
畢竟他如今沒有得力手下!
「嫂嫂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身邊沒有可用之人。倘若能有可用之人,前些日子我又何必勞煩嫂嫂前去盯著酒樓。」韓江臨輕聲嘆氣。
他低垂著眼帘,看著杜常月手腕上的玉鐲子。
「可惜當初一念之差,才沒能娶到像嫂嫂這般的女子,否則如今我倒是能不必管這酒樓了。」
如此直白的話,可如今他卻能做到平靜淡然的說出。
但杜常月卻也不覺驚訝,反倒是含笑道:「世間夫妻,需得多多磨合,我也有諸多不足之處,都是世子遷就我,才有了今日。」
「就連酒樓,也是世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莫要插手了,交給掌柜的即可。」
「二弟感嘆沒能遇到我這等的女子,我卻要感嘆幸好是遇到了世子這樣的男子,否則我哪裡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呢。」
此話一出連韓江臨都愣了。
意料之外的感嘆,倒更像是在告訴他,她是絕不會和韓朔和離的。
可她不和離,以後如何嫁給他?
若二人不能成親,杜常月又怎麼會竭力幫他坐上二品大將軍的位置?
韓江臨雙眸死死地盯著她,「可這世間比兄長好的男子多了,難道嫂嫂就不想嫁一個更好的男子?」
「這世間比我好的女子更多,她們自是該去配那些世間頂好的男子。」
杜常月遊刃有餘的應付著他的話,唇角微揚,笑的一臉欣慰,「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是嫁給了世子,如何還能想著嫁給別人?如此我成什麼了?難道你以為我是個水性楊花之人,身在王府,卻還想著另嫁他人?」
「莫說如今世子待我極好,即便他待我不好,我也不曾想過和離。」